失恋了啊,彦清允听完心里不知道什么感觉,酸酸涩涩的冒着气泡钻出瓶子,刺的眼睛疼,又随着那人落下的眼泪一同灭掉。他一心藏起来喜欢的沈明承,在因为别的人难过。他的心,一瞬间更痛了。彦清允动了动嘴角,他一句话没说,只是安静的伸出手,拿出口袋里软绵的纸巾一点点擦掉他脸上湿漉漉的水痕,像是在熄灭自己心里的火气。不能对他发脾气。“承承,哥哥对你说过什么,不要因为别人伤心啊,你伤心的话,我会更难过的。”彦清允略带沙哑的声音响起,他漫不经心地抬起沈明承的下巴,手指蹭了蹭脸颊,漆黑的眸子透出一抹隐秘的悲伤,这大概是感情带给他的第一堂课。沈明承畏缩着肩膀,他磕磕绊绊地说道:“可是,我不是…我就是现在有点伤心…”彦清允松开手,若无其事的放下箍在手心上的塑料袋子,转身帮他整理桌上乱七八糟的东西。这人总算正常了一点,沈明承松了一口气,他看着背影,急匆匆找到拖鞋下床,坐在彦清允面前打开冒着热气的小吃,努力夹起来吃了几口。成年人的世界大门打开,第一关就是情感上的得不到。沈明承认真努力在林慕面前刷存在感,却不知道用心思把人的目光从黎云和身上拽回来。一度像个想得到孩子喜欢的小泰迪狗,他只能得到林慕在他身上偶尔的停驻,得不到他,不能难为他。彦清允轻而易举看出他的伪装,但是他没有戳破,他总是会自己长大的,即使他给安慰,沈明承也未必会领情,他的环境导致,自己已经不能随着沈明承继续单纯下去。彦清允快速整理完擦好桌子,顺手扔掉已经脏掉的湿巾,把他的区域整理干净。刚完成项目的创业老板,本来准备是给自己这段时间的辛苦找补,意外来当清洁工,主人看起来还不是很乐意。沈明承回过神时,彦清允无声无息地关上门走了。此后,彦清允沉浸在忙碌中,他很少再主动来找沈明承,他们的关系像是无声断了开的线,丝丝依旧缠着,只是靠着朋友,靠着亲人见面。也是,不知道彦清允是做了怎样的决定,才能在面对沈明承时狠下心,经历过抽丝剥茧的痛楚,才能把人困在心底不见天日,面对各色的人时,只字不提自己的感情,只是摇头拒绝。三年后,江离回国后,发觉他们两个人的关系依旧是这样,中间卡着林慕,简直气的没话说。江离不顾身上带着的伤,躺在病**打电话问彦清允:“林慕人呢?”彦清允知道他在想什么,“他啊,已经出国走了,看样子回来的机会不大。”江离骂他不摊开说话,彦清允认命听着,“他不喜欢我。”江离抬头把自己助理打出来的合约文件从枕头底下抽出来,直接扔在他身上:“放着你不要,看喜欢这些人吗?”“人是我安排的。”彦清允弯腰捡起来,他知道上面的内容,甚至看一眼就心痛一次。江离听得直笑:“你可真是大方啊。”彦清允把文件整理好,淡淡解释:“总比他自己找人强,这个身家性命在我手里,不会在沈明承面前作死的。”“自己疼着吧。”江离无话可说,看着面前的神经病去把人送到喜欢的人身边,又打着哑谜,明明对沈明承的生活了如指掌,又故作君子,一步不靠近的守着超过朋友的距离。偏执的是他,深情的也是他。总会忍不住的,江离看着他的背影呢喃,似乎在暗指什么。他转手把文件送到沈明承手上,看他一脸平淡的签上合约,随后看都不看的拿在手里。江离皱起眉,言语淡了几分:“不高兴吗?”沈明承咧了咧嘴,波澜不惊地回他道:“一个情人而已,我要高兴什么?”真是奇了怪,江离没再多说,他被护士推着去检查身体,没有精力再操心他们乱七八糟的事情。时间又快又慢的过着,沈明承成为家里一家分公司的总经理,拿着不操心的钱整天依旧做他的老板。温室里长大的小美人鱼不会变成恶性的种类。彦清允没有拒绝父亲和兄长明里暗里的帮助,在娱乐圈闯上一份家业,手下不少叫的出名字的明星,成年后的休闲只有忙碌后,睡前饮下的酒。人说,能把一个人藏在心里十年不动,不是圣人就是活死人,彦清允数着时间,嘲讽自己竟也做了圣人。可彦清允终究没有忍住,在沈明承当着众人面提起喜欢的林慕时,他几乎不受控的想把他拽走。黎云和不是好脾气的,彦清允更不是,他送走黎云和后,看着躲在角落的慕言时,怒气更甚了。彦清允单手拎着人上车,慕言畏畏缩缩的开着车,车技算是稳得,成功把他送到沈明承别墅。彦清允回头看他,审视的光线轻轻扫过,慕言苦笑着说是无名指纹密码,然后低声下气的说:“老板,我先回去了。”彦清允打开门锁,架着沈明承进屋,慕言趁机快速遁了,他巴不得早点放自己走。沈明承喝的醉呼呼,身上的味道难闻极了。彦清允想起酒吧的乐言,他竟然因为脸长得像,就开始帮人说话,他松开手,沈明承摔在地毯上,埋头说疼。“醉鬼。”彦清允扔掉这句话,直接迈过躺在地上的人往屋里面走。几年没来过,沈明承的家和刚以前装修时没什么不同,他打开客卧的门,这间是留给他的卧室。彦清允打开衣柜,手指波动侧面的挂袋,提出一个落灰的首饰袋子,打开丝绒盒子。银色的手链,内里刻着字母,举起来时,上面的碎钻闪着银光。很久之前自己给他买的小东西,却在不联系之后,被他遗忘了。彦清允拿着手链,重新回到他跟前。沈明承半闭着眼,朦胧的看向他,白净的面颊透着醉酒的红晕,不客气极了,张嘴就是:“你来干嘛?”彦清允气还没消,并不搭理他,直接拿过他的手,把链子挂在他手上拔掉钥匙。喝醉后的沈明承得不到回答,就会抓着人一直问:“你来干嘛?不是不理我了。”彦清允拍拍腿起身,把他抱起来扔在沙发上,拿过一条毯子裹在身上,抱在怀里观察沈明承这张脸,事实上,他已经没有认真看过他很久了,几乎忘记了靠近时心脏激烈跳动的紧张感。青年时期的沈明承,意外比起年少时更加好看,这几年酒肉下胃,衬的脸上多了一丝病态的脆弱感,更别说,他正眨着眼呆在自己怀里,是他最喜欢的样子。彦清允心软了几分,想要惩罚他的想法被纯情的光压下去:“沈明承,我回来了,你要对我负责。”醉酒之后,沈明承听不懂这样高深莫测的话。彦清允搂着他不松手,自言自语道:“以后我对你好,别喜欢别人了。”彦清允的手摸着他的链子,骨节分明的手指滑下去,扣上他的手腕。沈明承蹭了蹭他的手,心满意足闭上眼睛,竟在他怀里睡过去了。寂静漆黑的房间里,彦清允淡淡的笑起来,怒气在他的动作里尽消,只剩无数的棉柔温情。彦清允没有收回被抱着的手,眉间松了几分,独自下定义道:“你会和我在一起一辈子。”沈明承睡醒时,彦清允在他面前凛然不动的坐着,看到人脸时,惊的他直接出声:“你怎么在这儿?”彦清允合上书,他摘了眼镜,面目几分清隽气:“不然,你想找小情人儿?”“不是…”沈明承摇头,有些不习惯彦清允靠的这么近,他闻了闻自己的衣服,差点儿直接吐出来。彦清允懒散的看向他,语气淡然:“找也没有用,他已经坐车回老家了。”沈明承抱着浴巾,听着彦清允安排。“你呢,老实待着,这段时间别出门了。”沈明承听完一个又一个,他睁大眼睛:“为什么不能出去啊?”彦清允撑着下巴,客气极了,他只道:“因为我不想,我生气了。”他微笑,再给你一个机会:“弄清楚原因之前,老实待着。”沈明承带着疑惑洗完澡,还是没想起来,只能和彦清允面对面待着,手机能发信息能聊天,电视能打游戏,他换着玩,偶尔能收获对面的打量。第三天,沈明承鼓着嘴吃面条,他说:“我要吃披萨!”彦清允冷冷回答:“不健康。”他不让定外卖,又给他请假,把一切关系切断,沈明承埋在桌子上,只能苦唧唧道:“可是我想吃。”彦清允慢条斯理地夹着面条,逼着他动脑子:“想吃,就想答案,不然没机会。”沈明承苦叹:“总不能是因为我啊,我们这么久没联系,你难不成讨厌我。”哦,有个直男思维的暗恋对象,真是想让人掐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