彦清允说完他傻就不搭理他了。沈明承蜷缩在懒人沙发上,他拽着手上去不掉的银色链条,心里十分不好受。这三天,彦清允把他关在家里,什么都没做,只是整日坐在他附近的地方,蹙着眉毛盯电脑,一言不发的收回放在他身上的视线。起初,沈明承只以为他毛病犯了,故意折腾为了让他求饶,只是求饶过,彦清允也不表态。现在看起来不是那回事,哪有给折腾的人伺候的,更别说几年没有亲密的联系过。彦清允的身价早就不同以往,有兴趣也不必呆在他的小别墅里面,跟着他一个不重要的纨绔。心情乱糟糟的,沈明承随手按开电视,耳边多一些声音,夜晚的客厅多了些人气。沈明承好受了一点,他光着脚踩在地毯上,茫然的走来走去,走到冰箱面前停了几分钟。我想干什么来着,他拉开冰箱。索性,沈明承伸手拿面前的酒喝,抱着酒瓶却懒得拿杯子,直接靠在沙发上对瓶子吹,细白的脚腕搭在沙发上,在冷白的灯光下衬得白的耀眼。心情的苦涩混在酒水里跑进胃,神经跟着被酒精影响,四处挥发它的作用,把想要借酒浇愁的人变得更惆怅了。沈明承扯了扯禁锢在手上的银色链子,小巧的锁孔呆在上面,他没有钥匙,现在去不掉的。太烦人了彦清允,长大之后更让他看不懂,还不如小时候在他面前直说,非要让他猜来猜去。以前,沈明承总是猜错。之后,他不喜欢看彦清允失望的神色。彦清允不在一楼,刚才他拿着电脑去二楼了。沈明承半撑着胳膊,趴在茶几上,手臂滑出上衣压在冰凉的玻璃面上,这样返寒的气温里,有些凉嗖嗖的。沈明承越喝越烦,洋酒被他喝了大半,心中的烦躁情绪一点没下去,胆子倒是大了不少,又热又烦。沈明承没找到被自己踢到沙发下的拖鞋,抱着酒瓶子光脚走到二楼透着灯光的房间,咣当咣当的拍手敲门,喊着:“彦清允!出来!”彦清允合上电脑,他按了按发疼的太阳穴,起身拉开门,小醉鬼看到他出现,开始嘟囔着嘴巴,念念叨叨的说他。“你来找我又不跟我说话?我欠你的吗?彦清允,你以前对我好,我对你也好啊,怎么能又给我扔难题又不提醒我呢,还带个这玩意儿,今天想了好久,我真的不知道啊,呜呜呜…”沈明承摇摇晃晃的靠着墙壁,嘴巴撇起来,抱着棕色的酒瓶,抬着链条困住的手腕,瞧着委屈极了。彦清允微微蹙眉,听完一大串前不着后不跟的话,对他说:“说你笨,你还是真笨。”语气里带着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温柔。“呜呜呜,你说我笨!”沈明承气着转身走开,彦清允伸手拉着他的衣角想要解释清楚,沈明承死活不愿意靠近一步。争执之下,他抱着的酒瓶从怀里面滑落,碎在沈明承脚边,零碎的玻璃片扎在他的脚上,四周地上铺着玻璃片。彦清允面无表情的蹲下来,沈明承疼的没敢动了,他感受到空气中仿佛凭空多了一种怒气。太可怕了。沈明承眼泪汪汪的,不要钱的珠子一样往下淌着,嘴唇咬的白,死死抿着不出声,漂亮的眼睛可怜兮兮的闪着泪花,又该挨骂又让人心疼。彦清允无奈的踩着玻璃间的空隙,把他拦腰抱在怀里,沈明承不适应的推了推他的胸膛,又被威慑的眼神下收回手。算了,抱就抱吧,反正他们从小没少抱过。沈明承晕晕乎乎地被放在书房的桌子上,两只手手撑着桌板,抬脚给蹲在他面前打手电筒的彦清允看伤势。彦清允抬着他的脚腕,找出医药箱拿镊子夹掉脚上的玻璃,冰凉的手指贴着肌肤,时不时碰到。沈明承淡粉的耳垂渐渐烧成红色,一方面是疼的,一方面是羞得,他们在成年之后很少有如此亲近的接触。即使沈明承不得不承认,小时候要躲在彦清允怀里才能睡得着,他以为他长大了,这些事情都过去,他们的关系不一样了。可是,彦清允再度碰到他的时候,儿时的记忆如流水一般,堂而皇之的浮现眼前。伤口不严重,只是表皮破了,彦清允消完毒撒上药粉,贴上大块的创可贴和小的创可贴在脚背上和脚踝上。沈明承疼的嘶一声,强势的一只手按下他的脚,他疼着上药,眼睛都快被泪水糊住了。彦清允收起药箱去洗手,沈明承干巴巴的坐在桌子上,抽了一张纸握着擦眼泪,外面走廊有碎玻璃,他没有再敢乱跑。彦清允打扫完走廊,他擦干手指上的水滴,慢条斯理地开口:“睡觉吗?我送你。”“我可以说不吗?”沈明承眼睛红彤彤的,他好像猜到为什么了,这个方向过于摄人。彦清允摘掉眼镜,他放在桌子上,阴戾的眸子没有眼镜的遮掩,透出的占有欲显而易见,几乎把答案放在他面前:“不能。”“那,好吧。”沈明承垂下头,躲开他的视线,心里无奈极了。彦清允走近,手指抬起他的下巴,屈尊降贵般俯身靠近他的脸颊,带来的压迫感十足。呼吸在彼此间清晰可闻,心跳声几乎通过接触的肌肤传到对他耳朵里,沈明承的心咣当咣当的跳着,唇瓣上猛地一痛。沈明承没得躲,只能被迫对上彦清允那双看清世故又带有偏执的眼睛,几乎心脏停了一瞬。他不是能被欺负的人,可比上彦清允,他只有输。彦清允了解他的一切,包括自己学过拳击技术,都是他亲自指导的。彦清允轻轻靠在他耳边厮磨:“现在,你知道原因了?”语气中含着胸有成竹和不在乎,他最明白的感觉。“我们…这样不对的。”沈明承朦胧的神色进入他的眼里,发红的唇瓣告诉他一切都是真的。彦清允一言不发,伸出双臂把他抱起来往外走,用动作告诉他自己的决定,无视他无措的话语。直到沈明承被无情按在**,绑着胳膊找剪子,结果面对抽屉里的用具时,润滑y、套子…一张能说会道的嘴巴一句话说不出来。这都是什么事儿啊?!!!彦清允直接披着浴巾走出来,沈明承关上抽屉,他往后缩了几下,眼睛眨啊眨,吓得哽咽的出声:“彦清允…哥哥,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彦清允不急不慢的把抽屉整齐合上,顺手拿出来一盒套子和润滑y,他道:“说说,我怎么样对你了?”沈明承干巴巴道:“我是你弟啊。”彦清允闻言,直接笑起来:“不是亲生的。”沈明承攥着手指,又说:“我把你当哥啊。”“哦,我没有。”彦清允无情回答。沈明承快急哭了,他畏畏缩缩道:“那,你总要给我时间缓冲。”彦清允微笑拉着逃跑的脚腕,往身前一拽:“我给了你十年时间,够了。”彦清允手指拉起他的手链,偏执的眼神不着痕迹的滑过他的脖子,语气宠溺起来:“我喜欢你半辈子,认识你几乎一辈子,还不够吗?承承。”沈明承几乎要溺在他的眼神里,咬着舌头移开视线:“我不信,你明明好几年不搭理我了!”彦清允攥紧他的手腕,缓慢又文雅的开口:“你喜欢别人,身边又有人跟着,哪里有我的空。”“那时候,承承不需要我了。”颇有自怨自艾又独守空房的怨气染上眉梢,文雅又清隽的面孔有些落寞的意味,不知道在卖惨还在真心。沈明承不吭声了,自己以前的确对林慕有些着迷,甚至前两天才会在醉酒之后,说出那样的胡话,他自己清醒后都气的头疼。可是,彦清允,明明自己从小到大抱着喊哥哥的人,又整天会为他闯下的事情买单,护着他长大。沈明承抬头看他,彦清允长得很好看,结合生母的漂亮温婉和生父的杀伐果断,成为了如今圈子里的热门人物。即使冲他软下声,眉宇间依旧透着阴戾的气息,独自在狼堆里杀出来的家本。喜欢自己,怪不得,沈明承没有听过彦清允有过恋人,他无形间竟然也信了说法。由不得沈明承继续在他面前发呆,彦清允直接靠进来说道:“承承,我爱上你了,你要对我负责。”“啊…”太霸道了,沈明承不知道说什么,一副茫然的样子。“睡觉吧。”彦清允把东西扔进抽屉,抱着他躺在**,一双手规矩的没有动他,只是像儿时哄着他一样。沈明承老老实实待在他的怀里,思维依旧在发散着不受控的想着事情,嘴巴不自觉的问:“你为什么会喜欢我?”“很多原因。”彦清允道。沈明承在想知道:“说吧。”“我回到学校的那天晚上,失眠了半夜,你钻进我的怀里安慰我,那一瞬间,我已经意识到喜欢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