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老头,骗到自家人身上,你可真行。”系父看到系臻就心慌,连忙推脱道:“这哪里是我儿子?这根本不是,我小儿子还在南方呢。”周围人不信,“真的?”系父大声嚷嚷,“当然是真的。”周围的声音议论纷纷,故事的主人公躺在水泥地上昏迷不醒,有人打了120,小镇不大,不过十分钟,车就开过来了把系臻带走,店主跟了上去。系父死活不上去,别人也拿他没办法,只能先任他去了,周围的人都说会作证。急救室的医生一查,系臻是高烧,还有一点轻微的肺炎,他等身体正是虚弱的时候,得知刚刚是摔倒的,“什么?摔了一跤,他这个身体就是要好好养一段时间,好好吃药。”店主松了一口气,守在小伙子的身边,等他醒过来。系臻睁开眼后,意识恍惚了一下,他坐起来,五官白皙干净,“这是在哪?”“是在医院,你刚才在路口晕倒了。”系臻垂下头,反应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眸色带着温暖感,“谢谢您送我到医院。”说着,他掏出羽绒服口袋的钱包,店主赶快把他按回去了,“医药费的单子还没有打出来呢,我没掏钱,只是送你过来守着一会儿。”“咳咳咳。”系臻摇了摇头,鼻子有些酸,“那也谢谢您。”店主不要他的钱,她的年龄和系臻母亲差不多大,说起话来也十分的真诚,“我认得出你是系家的小儿子,看他不认你的样子,估计是对你做了什么亏心事,听阿姨一句劝,能不回来就不要回来。”“系家现在乱着呢,你大哥现在不想养他,自己染上了赌/瘾,把房子抵押了,系老头现在整天在街上瞎胡转,能骗一个就骗一个,给他大儿子省钱。”系臻没想到,他走之后,原来他们家的生活越来越差了。但这也很正常,因为系臻的大哥性格睚眦必报,不是一个好人,有这样的结果,不会让人唏嘘,反而感觉很正常。他这样的人,是无法安生的生活。知道这些事情,他也没有别的开心,只是感觉是陌生人了,无论发生什么,他的心里面都不会有太多的起伏。只是有过血缘的人,只是走过一段路的人,并不是可以一直走下去的。系臻笑了笑,他望着店主说道,“谢谢您的提醒,我这次回来只是看看,您放心,我没有准备去找他们。”他突然想起来了,他幼时好像经常去小卖部,只是没有想到这个城镇里面还会有人记得他。说真的,有些意外。店主陪他又坐了一会儿,不多久,她的儿子拎着饭盒过来了,是一个眉眼青涩的青年,穿着运动羽绒服,坐在他旁边,“我儿子开的小饭店,你买的中饭撒了,我让他现给你做了一点。”系臻神情乖巧,不再多说感谢的言辞。他看着小桌子上的饭,弯了弯眼眸,“一定很好吃。”青年摸了摸后脑勺,憋出两个字,“尝尝。”似乎不好意思看系臻。下午饭店没有什么事情,店主先回去了,让他帮着照顾系臻输液,青年坐在一边,手不知道往哪放。系臻笑了笑,突然问了一句,“我们小时候是不是见过?”青年点头,说的话总算长了一点,“对,我叫莫雨,以前带你在游乐场玩过。”说是游乐场其实只是一个简单的小园子。系臻夹起米饭,吃的很欢快,他夸道:“很好吃。”青年长得很好看,说话起来有些慢吞吞的,是一个温柔的让,系臻本能的感觉是同类。对他友善的人,系臻也会友善。他吃完后,莫雨把碗筷收拾起来,系臻掏钱准备递给他,莫雨老实的摇头,“不用,我不用的,只是一些家常便饭。”他们坐在病房的角落里,慢悠悠的聊了两个小时。期间系臻把钱包递给对方去交药费,莫雨真诚的拿着他的钱夹子,还有开的单子回来。小镇里面有年轻人,其实是很少的一个事情。莫雨摸了摸头,“我想陪家人,我没有什么大志向,能够温饱就可以,我在饭店设了一个快递驿站,有一些外出的年轻人寄回来东西都可以放在我这里。”听着很朴实,很真诚。?韩@各@挣@离系臻垂下眼眸,他的身上没有这种扎根的感觉,“明天我去你饭店吃饭,到时候我们继续聊,谢谢你陪我输液。”莫雨摇了摇头,“我开车,送你回去。”说是开车,其实是一个电动的小汽车,比三轮车高档一点。系臻坐在后面的椅子上,他带上帽子,莫雨送他回去,一路上略过小镇的雪景,“明天还会下雪,到时候你给我打个电话,我送你来医院。”系臻笑着点头,并没有准备麻烦对方。他内心总是有一种距离感,不是对人的,而是对自己,他对亲密关系,常年处于逃离的态度。包括对楚深,一样。系臻裹了裹衣服,走进了大厅,自言自语道:“回去睡觉吧。”不远处,男人回过头,他走了过来,拉住了系臻,同他一起迈进了电梯,他挡住了电梯门,言语泛着担忧,“你去哪了?”——楚深来了。系臻想走,走不掉:“……”刚想到这人怎么就来了,闪现吗?既然被抓到了,那就不折腾了。他老老实实的说:“发烧,刚去了医院。”“喏,这是药。”系臻说完,还特别乖巧的把药袋递给他。楚深眉眼冰冷,唇角的笑容越发冷淡,衬出了本身阴冷的气息,砸的人骨头疼,“哦。”他想给他养身体,偏偏自己坐火车跑,折腾成这样。系臻被掐着胳膊带出了电梯,男人开了房间,让他进去,系臻进去了,特别无辜的站在门边,一副我这么可怜你还要拿我怎么办的样子。系臻眼睛弯了弯,胆子不小,“你要打我吗?”楚深对他微笑,“怎么会呢,我最多想把某个不听话人关起来,打人这种事情,除了c上,我不会做的。”系臻缩了缩肩膀,迟来的怂起来,开口就把原因往他身上推,“啊,我发烧都是因为你。”“谁让你那天下手那么重。”系臻脱掉了羽绒服,破罐破摔坐在沙发上,把药放在桌子上,扔出一句,“我现在还不舒服呢。”语气带着几分骄矜。让人听的都不想罚他了。楚深拿出一个折叠的热水壶,当着系臻的面,倒矿泉水,开始烧水,给他任劳任怨的泡药。大概是生病和见到亲人的原因,系臻心情不好,吃个药还呐呐一句,“比在燕市的还要苦,我的糖在屋里面,楚深,给我拿。”楚深伸出手,“房卡,我去拿。”系臻是真的不想再跑了,“在羽绒服的钱包里。”他莫名的说了一句,“钱包里面还有我的身份证,你都拿着吧,我不会走了。”实话,他很想见到楚深。比起待在陌生的家乡,楚深出现的一瞬间,让他心里面很安定,谁会不喜欢一个对你好的人呢,虽然有些时候楚深的性格恶劣。楚深没拿,他只拿了房卡就出门了,快速去把系臻的行李收了回来。他开门放下行李走近,才发现系臻哭了,是那种悄无声息的在流眼泪,他一心想重塑起来的人又碎了,楚深俯下身,捧起了他的脸颊,“怎么了,臻臻。”本以为还会闭口不提。这一次,系臻主动抓住了他的手。他常年漂浮不定,很想有安稳的地方,无论是人还是家,他小声的问,“楚深,你爱我吗?”他神色有些黯然,感觉自己似乎在痴人说梦,“如果你爱我,我就告诉你。”他贪心,想要他多爱自己一点。自己再少说一点,是不是就不那么容易失去。楚深擦了擦他的眼泪,把小人抱起来:“如果我说,我爱你呢。”系臻认真的说:“我会把自己交给你。”你看,他就是这么一个缺爱的人。他想有人爱他,填满他的惧怕,他的疼痛。楚深的手放在他的后颈上,无声的安抚着,“我爱你,系臻,从很早以前就开始了,可能是我再次遇到你,也可能是我一次次来到你的家乡找你。”“总之,我爱你。”系臻眼泪流的更猛了,白皙细腻的肌肤上沾着泪光,抱着楚深的脖子不撒手,一边哭,一边不让对方看到自己这个样子,“我现在…喜欢你,我以后会爱你的。”楚深拍了拍他的背,让他哭。自家小孩在外面受委屈了,可不得找家长哭一场才平静。不过,系臻说喜欢他,这真是其中的一个好消息。等到他平静下来,男人才开口道:“臻臻,现在说说吧,想告诉我什么?”“臻臻不好听。”系臻抗拒道。楚深掏出糖盒,从里面倒了一个水蜜桃味的糖,放到系臻的嘴里,“什么好听。”“以后喊老婆吧。”楚深抬起他的下巴,眸子温柔,这是一个水蜜桃味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