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好香

作为现代活了二十七年的大龄纯情处男顾怀瑾有些懵还有些害羞，穿过来就经历了这么多。此刻的心情无比惆怅，想着只怕是这辈子都回不去了现代。想起他人生辉煌时刻才刚刚开启，他的留恋还有很多，毕业于警校，因为长相学习好是年年的三好学生，毕业就去学手艺打算工作赚钱娶老婆呢。现在本就不大的屋子里一下子进来好几个人，有男有女，看笑话似的看着顾怀瑾。陆昭截胡了一个病秧子夫君回家没一会就在西塔村传开了，陆昭的继母王树花一听也不愿意了，她都不知道陆昭有银子，再说四两银子给她们家做什么不好啊，都能给春桃和杏花做嫁妆了，陆昭怎么能就入赘了一个病秧子回来当夫君，所有人一下就冲进来来顾怀瑾了。顾怀瑾努力撑起身子。从门口进来一人端着一个缺口碗，穿着灰白粗布衣服，料子一看就甚是粗糙，可更衬得陆昭本就白净的小脸肤如凝脂，头发长而黑，就被个布条轻轻束起个马尾，不施粉黛，一张俊脸毫无表情还带着些生人勿近的感觉。陆昭走进床边，把碗递给顾怀瑾，里面盛着散发着苦味的药汁。陆昭在刚满婚嫁年龄时因为长得好看被镇上一个老员外看上，只因老员外看上陆昭识文断字还长相绝美动了心思，而后娘为了那十五两银子就同意了。陆昭不乐意，他能忍不代表不会反抗，闹得后娘没办法再不给说亲了，一直拖成大龄剩哥儿。如今都二十岁了。顾怀瑾接过陆昭手中的碗，缓冲手中已经有了些力气，乖乖低头喝药。啊啊啊啊！太苦了吧这药，顾怀瑾忍着默默腹诽。原身是个病弱秀才，一开始用功读书可中了秀才后更是有点得意，加上三位堂弟四叔家的顾升、顾起和二房的顾钱一起撺掇原身，每天带着他去花天酒地，让村里人看了十足的笑话。但顾怀瑾得意也还没到那种地步，还是不愿跟着堂弟瞎胡闹，有时也会劝说几位堂弟，顾起几人本就对顾怀瑾心怀怨恨，明明顾怀瑾一穷二白的连读书的钱都紧巴巴的凑出来的，二婶都不让祖母给大房钱供顾怀瑾读书，谁知顾怀瑾不仅考上了童生还考上了秀才马上就是有功名在身的了，怎么能让二房和四房不着急，几个堂弟怎么能不怨恨，他们成天用顾生赚来的钱吃好的喝好的，读书用的笔墨纸砚都比顾怀瑾好，怎么就连个童生中不了？可顾怀瑾就是这样默默喝药，更引得一屋子人心思各异。这么苦的药，明明连飘在空气里的味都苦的不行。该不会是没味觉了吧，再看顾怀瑾脸还没个碗大，瘦骨嶙峋的眼见是不行了。气愤陆昭把钱四两银子花了的春桃和杏花不禁埋怨陆昭，道：“四两银子就换了一个病秧子，这往后喝药那里不要钱，你就把钱花给个不值当的人。”陆昭接过顾怀瑾喝完药的碗，冷冷道：“值不值当用不着你说。”屋子里除了陆昭的妹妹陆云和弟弟陆念，就是王树花带来的女儿春桃和杏花，还有带来的一个哥哥娶的嫂子杏柳。都是不满意陆昭有钱不给她们的。陆昭上午把人给扛回来的，刚到家这事传开后，继母一家就做到院子里敲敲打打了。顾怀瑾听到的就是她们敲打才醒的。现在再看陆昭这一家人肯定也是不好相处的。刚喝完药嘴里发苦，旁边陆云偷偷塞进顾怀瑾手中一颗蜜饯，让他含在嘴里解一解苦味。杏花见到了那蜜饯指着陆云骂道：“小偷，你这个小偷，偷我的蜜饯。”说着杏花还往自己身侧的水粉小包摸去。在她的一声惊呼中，所有人都盯向了陆云，陆云摆手小声道：“不......不是我。”陆昭皱了皱眉，还没发作，顾怀瑾率先开口道：“你看清楚了，这本就是她的蜜饯。”顾怀瑾把陆云身侧一个小荷包举起，里面有三块蜜饯，还是好几天前陆昭去镇上就买了几块，陆云舍不得吃一直放着。杏花还待要说什么，被顾怀瑾瞪了回去。陆昭发觉这人有了力气说话了，还在向着他的小妹说话，不像早上说话如游丝，看来这药还是买的不亏，管用的，贵也得喝上几顿，那他就得去山里多打些皮子了，好卖钱。正僵持间，郭晴来了，进门就闻到好大一股药味，捂着鼻子。是顾怀瑾名义上的奶奶让来的，毕竟也得要点脸，活了这么大岁数了，不能让人一直戳脊梁骨啊？老太太没来，她根本也不管顾怀瑾死活，见了做做面上功夫，真有事她才不管。只是怕他死后官府分给周云行中秀才的五十多亩地要赋税。顾怀瑾三叔顾快和三婶郭晴才空着手来走这么一趟。一进门就嫌弃不行，不耐烦的道：“还行不行啊？这不就成寡妇郎了？”顾快瞪了自己媳妇一眼，让她说话注意点。郭晴撇了撇嘴还不在意。顾怀瑾听了只觉反胃，就是郭晴的儿子把原身糊弄到了万花楼，险些丧命。如今话里话外还咒自己就算了，还捎带上陆昭了。顾怀瑾抬头看了看陆昭，陆昭表情豪无变化，顾怀瑾也懒的搭理。郭晴讨了个无趣愤愤跟着自己男人走了。这么多人围在这让本就闷热的屋子更闷了，还夹杂着汗臭和各种狐臭熏的顾怀瑾比喝药还难受，顾怀瑾咳了两声，小声对陆昭道：“能不能让她们都出去？”陆昭想想也对，对这屋内几人下了逐客令，可春桃和杏花还没弄明白这钱怎么要回来呢，那那么容易走。还想留下。陆昭也是径直往旁边的小厨房走去，一见陆昭去厨房几人吓得当时就出了门，但还是死鸭子嘴硬以后还要来。陆昭在带着弟弟妹妹分家时和继母闹过，也不是分家，是陆昭父亲在镇上做活因工死亡，东家赔给陆鹏的钱下来了，赔了十两银子，王树花就是一分也不想给陆昭。王树花不管陆昭怎么想的，拿着十两银子已经想好怎么花了，用二两银子给王春桃办嫁妆，剩下的连着老底要给小女儿王杏花招个上门女婿给自己养老。方正大儿子王昆已经成家了，给个几两银子就行了。陆昭就在外面给猪和鸡剁食，听着屋里娘仨的算计冷笑一声，这屋子都是父亲留下来的，连带父亲留下的遗产都被王树花占了起来，只有父亲在去世前偷偷塞给他的一个金镯子被陆昭好好放起来，谁都不知道。现在陆昭自己身上身上没有闲钱，看这样子估计连陪嫁都没有，王树花还要拿着的自己父亲那点赔偿当养老钱？陆昭不肯，手中剁鸡食的钝刀没放下，提着进屋了，王春桃姐妹两没想到陆昭敢进屋来还提着刀有些害怕，但平日欺负陆昭惯了嘴上依旧不落下风。“谁让你进来的，活干完了吗？”王春桃率先发问，她最嫉妒陆昭长得那张脸，一个哥儿长得那么好看肯定不是正经的，如今还能嫁给长得俊美的秀才顾怀瑾更是让她嫉妒。陆昭连看都没看她两一眼，进屋就看见放在桌上的十锭银子，正上前去拿，被眼疾手快的王树花捂住了六两，陆昭只攥在手里四两。王树花没想到平时一声不吭的陆昭提着刀来抢银子，心里憋着的那十五两银子的火就起来了，指着陆昭质问，“陆哥儿，你拿钱干什么，我不是跟你说了吗？这钱留着以后分，你这样抢别说分你了，我都不给你，要不以后你连这好事都没有，把钱拿出来。”陆昭没动，紧紧攥住银子放进怀里，“我不过是来拿属于我自己的钱。”王春桃和王杏花才反应过来，上前就和陆昭撕扯，但哥儿虽可成婚生子，到底是男子，王春桃姐妹两力气比不过，也不敢撕扯陆昭的衣服，咋咋呼呼上前还看着自己母亲想让王树花来治住陆昭。王树花都算计好钱怎么花了，眼见到手的银子飞了她怎么不急，顿时瞪眼道：“你拿的哪门子钱，这钱都不够我辛苦养你这么大。”陆昭顿了顿，有些替王树花害臊，他十四岁丧父后就自己干活，不仅连父亲留下的遗产没拿到，连干小工挣得工钱都被王树花搜刮的干净。可陆昭一个读书人，面对王树花张口闭口的脏话消受不来，长久下来就只是默默干活，如今把他都卖了，拿一两银子多吗？“这本就是我的钱，连这房子也有我的一半。”陆昭回怼。可换来的后果是王树花拿着扫帚抽打在他身上，陆昭死死攥住那四两银子，王树花气急，还要打。王树花见拿不到那四两银子就把陆昭赶出去不准他进屋，睡觉也不准进，就这两日里想办法在把钱夺回来。还不解恨还要去打陆云和陆念，被陆昭拿着剁菜刀给拦下了，就是王昆也不敢和陆昭碰一碰，个头还没一个小哥高，力气也不如常年打猎的陆昭力气大。自此算是分了家，陆昭带着弟弟妹妹在后院的临街的小土屋里安家了。三间小屋是联通的，虽然有些破旧但也遮风挡雨，一人一间住下了，屋里有小厨房，外面有大厨房，吃饭的时候只要陆昭打猎来的肉，王树花一家就过来吃。吃归吃，到底对陆昭有了些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