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昭。”顾怀瑾看见陆昭雪白手指上冒着血红色,心下一紧,急忙拉着陆昭跑到前院扯了一块干净白布。将血使劲挤出来一些用白布仔仔细细包上,语气有些心疼道:“好了好了,疼不疼,怎么这么不小心,以后做什么也要慢着点,尤其带着刀的东西,知道吗?”顾怀瑾这样说着,想着以后这竹签不是自己削就是雇那些削的又快有好的成手。陆昭点头,顾怀瑾又问:“想什么呢?”陆昭真对那句煞星给分了神,他从出生就没了母亲就被人说是煞星克死母亲,后来读书考中童生父亲去世更是坐实他煞星名头,连带和他一起读书的人一遇到不顺的事就说是因为他一个小哥儿读书才连累的他们。和顾怀瑾、陆昭一起读书时有八个人,其中有秋月灵的大儿子,柳家宝,笨蛋一个没考上,所以特别不喜欢顾怀瑾和陆昭,一直埋怨自己儿子考不上都怨陆昭。陆昭最开始不在意,可听得多了也自己犯嘀咕,暗下决心把自己的弟弟妹妹照看好,可自身边有了顾怀瑾后,陆昭便在听不得这些话了。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就是好想自己不是煞星多好,玄明说这些话时陆昭是对照自己的所以若有所思,到这会还有点心不在蔫。“没事,我只是在想那道长说的煞星,会不会是我?”陆昭小声说着。有违天道,是陆昭一个小哥儿读书,克亲命,陆昭出生即克母,句句都和陆昭对上号了。“胡说八道。”顾怀瑾愤怒打断陆昭。“那个老道是哪里来的都不知道,听他说的胡说八道。估计就是来骗一顿饭,等吃完赶他走,不许在想这个了。”顾怀瑾刚刚可能还有试探老道一下的心思,这会已经连耐心都没有了。不管是不是说的陆昭,他也不想听到煞星二字,这天底下哪来那么多煞星。顾怀瑾俊脸上关心的神情都落在陆昭眼中,突然有种奇怪而温暖的感觉,“小昭没事吧?”唐陵突然过来问道。“没事,唐大哥,吃完了吗?要不要再拿些去山上?”陆昭收回神色问道。“啊?我不拿了,可能拿不了了。”唐陵说着有些不好意思。“没事,唐大哥你说吃什么,我去做。”顾怀瑾包好陆昭伤口起身道。“怀瑾,一会去后院看看吧,小心点。”唐陵道。唐陵一副为难样子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刚刚玄明刚刚吃完了饭就打碎一个盘子开始天灵灵地灵灵念咒语诅咒顾怀瑾,唐陵虽也不知道诅咒的什么,只是说了那玄明一句,“你好歹是个出家道长,何必吃了人家饭还砸人家碗?”说完,玄明就指着唐陵大喝一声,“你命今晚休矣。”这可把唐陵给气乐了,休就休,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信着神,供着佛,还从没见那个道士吃完人家饭就开始恶语相向的,没法,只好来找顾怀瑾。陈壮等人也是好言相劝几句,可玄明吵嚷声更大了。顾怀瑾现在就是村里一红人,分家大闹后在开启起小饭馆来,本就惹人注目,现在顾怀瑾家出了点事就能招一群人。在玄明的吵嚷声中,聚集的村民越来愈多。其中王树花和郭晴都来了,常以读书人自居的顾子钱和顾子期也穿着书生裳,摇着折扇来看热闹了。“怎么了。”顾怀瑾边问边往外跑,陆昭也起身跟着。刚出了屋子就听后面那玄明老道破锣嗓子大叫喊着。“阴气过重,今日老道我便替天行道,除了这煞星。”顾怀瑾走过来一看,自称玄明道长的老道把他那间本就不算好的屋子弄得乱糟糟的,连带桌椅和碗筷都踢的到处是。陈壮和几个兄弟想上前阻止,都被老道诅咒了几句,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好把桌子能收拾起来的收拾起来,又多给顾怀瑾留了一两银子就走了。玄明一见陆昭就双手掐诀念咒,不知从那里掏出一把拂尘,嘴唇翻飞喝道:“煞星,你害人害己,所有一切都是你才带来不幸。”顾怀瑾直接把指着陆昭的拂尘给打开,脸色不善道:“那里来的人胡说八道,把我好好一个店捣乱成这样,遇见你算我到了大霉。我这一屋子至少五两银子,看道长给你个面子收你个饭钱,三两银子。”玄明说这还指着陆昭,围着墙头看的和站在门口有十几个人,都看到了指的是陆昭,突然就七嘴八舌起来。“是呀,这陆小哥儿以前就说是克星,别是道长真看出什么来了吧?”“就是个狐狸精变的,刚勾搭上个男人就撺掇着给家里人闹事。”说话的正是郭晴。说的是谁不言而喻,只是这话说的太过难听,在场两个跟着郭晴来的婶子摇了摇头道:“也不是这个理谁说就是撺掇的,陆小子也是个苦命的哥儿。”“是呀是呀,要我说,陆小哥儿不去考那劳什子童生,不克死亲爹也有好日子过,弄的人人都倒霉,这不是牵连别人吗。”幸灾乐祸说话的是秋月灵,这村里西家的鸡跑到东家的窝里下个蛋她都能知道的门清,何况是现下最眼热的陆昭家里。“在克亲现在不也是童生?就是这道士是谁请来的,难不成真能看出点什么来?”村里许久不见道士来过,都看的稀奇,小村子里见的怪事多了。比如小孩子丢个魂,谁家生病不见好。都是自己请个神找家里或者有懂得神婆子念念,哪里花的起钱找道士。现在的玄明衣着道袍,手持拂尘,花白胡须,瘦骨嶙峋,抛开那破锣嗓子和贼眉鼠眼长相,真真有股仙风道骨的感觉来。加上口中念念有词,方正就是指着陆昭说是煞星,其他什么咒语就听不懂了。顾怀瑾听着说啥都有。有说起陆昭当年事的,也有在顾怀瑾开起饭馆来跟着赚到钱的打哈哈,两边都不得罪。玄明道长默不作声,偷看了一眼人群中的顾子钱和顾子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