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过年

店里的伙计也都有回家的了, 顾怀瑾就在店里看着店，陆昭近几日不知是天冷的缘故还是对店铺人手多不用那么紧张开始赖起床来。大冬天的天也冷，顾怀瑾也舍不得陆昭天天大早上跟着自己来回跑, 正好早上将人在哄睡一个回笼觉在去店里忙活一天就可以天天都搂着媳妇睡懒觉了。平时出来吃饭的很多, 年节家里有亲戚来或者是打扫卫生出来吃饭的甚少了。顾怀瑾正在算这一个月的总账，从门口就进来了两人，一前一后到了顾怀瑾的帐台前。“掌柜的, 你家现在办喜宴多少钱一桌？”来人长相儒雅，声音温润, 连问话都那么彬彬有礼。来人打扮清雅, 脸上带着抹温和的笑意。身旁还带着一个小厮打扮的人, 显然是个小公子。顾怀瑾一听有生意上门连忙介绍起自家的婚宴生意。婚宴可以分等级，菜品或者是大厅的布置。小公子翻了翻菜谱，直接订了最豪华的套餐。小公子家和齐家是亲戚也是生意上的伙伴，那日的火锅就让小公子记住了顾怀瑾。定下的套餐是十八桌一桌十八道菜。唐家做的是珠宝生意，今日也是唐小公子的姐姐年后就好成亲了, 前几天唐小公子跟着齐家来过这婚宴酒楼吃过饭, 见着婚宴酒楼办的真的不错，因此自家姐姐也马上就要成亲了便想也赶一下新鲜去酒楼办。唐家自是可以, 唐小姐也听弟弟所说, 婚宴之上比在家不同，少女最是幻想的未来很多, 即使唐小姐待字闺中也听说了外面近日新开的婚宴酒楼, 再听弟弟一说便也答应了。且唐小公子订的其中还包括了婚宴大厅的布置，想要重新布置和修改, 不大动就在现在原有的地方加一些自己喜欢的摆设。顾怀瑾带着唐小公子去大厅转了一圈, 大厅分为一楼和二楼, 小公子最想中二楼这个。采光也好，而且布置还是半装修的，还没布置过，大多数还都可以按照自己喜欢的来。大厅中间是一个穿堂，可以铺作红地毯，两边位置较大当然是摆放桌子供来客们落座。吊顶还没布置，只等第一位新人喜欢什么样的风格来布置一下。雕窗是从内而外推开的，每一个窗户旁边都有一段空位，且因为以前在这挂过画像被砸的坑坑洼洼的。顾怀瑾便想着要把这里也都挂上画像，但是一直摸不清要挂山水画还是人像画，到底还是要迎合当时大厅的布置，所以一直搁置下来了。但顾怀瑾最想的就是要在这里挂上每一次来的新人画像，这时候没有荧幕大屏，若是能得新人同意摆上当时新婚那一天的画像才是最好，到婚宴结束新人还可以拿回家去。算是变相的婚纱照。顾怀瑾见唐小公子一直很专注的看着那几面空墙，也出声问道：“唐小公子这么出神是在想什么？”“我在想顾秀才所说，如果这里挂上几幅画可以挂什么最好，是自己喜欢的，还是迎合的？”两人聊了一会都热络起来。而且唐小公子最擅长作画，虽说读书上面没有什么天赋，家里也不指望小公子混迹官场了，只在自己兴趣爱好之下打理好家里的生意罢了。顾怀瑾犹犹豫豫想了一下，终是开口道：“若是既能挂应景的也是自己喜欢的呢？”唐小公子闻言不解道：“那能是什么？”“唐小公子擅长作画，何不画上唐小姐做好妆面，穿好婚服时的画面，到时候裱好就挂在此处，婚宴结束还能拿回去当作纪念。”“好呀，好呀。”唐小公子被这想法点到开心道，可随后又想到了些什么，心情又低落下去喃喃道：“可是成亲那天的一早上根本不可能就画完这好几张画的。”顾怀瑾出主意道：“如果要是有时间和精力的话，可以在成亲前就画好，让唐小姐提前穿上婚服画上妆面，让小公子为姐姐画一整天。’唐小公子点头拍手道：“好，太好了，姐姐最喜欢我做的画了，等我回家与父母姐姐商量一下，今日我先把宴席订下来，若是家人都同意我便画好提前送来给顾秀才。”两人商定好时间，唐小姐的成亲吉日在二月初六，有足够的时间去准备。今天也是酒楼最后一天开业，若是商定好便在年后酒楼开业在和顾怀瑾商量。今天光是订金就一百二十多两，还有余下的等婚宴结束才算起。顾怀瑾把银钱收好锁进暗柜，检查了一遍铺子也在年前彻底关门了。顾怀瑾回家时只带了自己家的馒头，农家人多是自己家蒸，只要是不花钱能从手里做出来的几乎都不会去买。还有三天就过年了，顾怀瑾也窝在家里和陆昭一起剪福字，做灯笼。顾怀瑾也买了几个灯笼，还囤了好多灯油，又买了一些半成品用来自己做一些喜欢的样式。村子里这两天是格外的欢快与热闹，鞭炮声时时响起。各家各户的小孩出来有的拿自家买的点心去换一些糖来吃，或者拿着馒头去换一些熟食，都是小孩子家的交换。顾怀瑾本想着是在家歇上几天，可是人要是出名那里能闲下来呢？因着他们两口子都是秀才童生，一天来找些对联的就不少。都是自家出红纸请顾怀瑾来上面写上几句吉利话，家里有读书的也会来沾沾福气。顾怀瑾买上花生瓜子和乡里乡亲的有聊有笑的过了一天，陆昭则是带着来找他玩的小哥儿识字绣花。来找陆昭的小哥儿都是温齐良以前教过的小哥儿，现在就是轮到陆昭去教了。眨眼就到了二十九了，这一天都忙的不行，前一天顾怀瑾就忙慌的把上供的方子肉给煮好，枣山和大馒头都清点了一遍，就在二十九这天请上天地。年节时最开心的就是些小孩子，三十这天围在顾怀瑾家的都是些小孩子，只因闻着顾家诱人的菜香味都来玩。大年三十的顾怀瑾也带了好心情，给孩子们炸丸子，炸鸡柳吃着。顾怀瑾和陆昭在屋里调着馅子，一盆素的，一盆猪肉的和羊肉馅的。本来还包的好好的，陆昭一闻到羊肉馅就觉得不对，仔细闻了闻就是不对甚至还有些上头。顾怀瑾见陆昭难受的样子也拿起羊肉馅子闻了闻，没觉得出什么不对来，就是普通的羊肉味啊，不像是放坏了。“昭昭，你怎么了？”顾怀瑾还是把那盆馅子拿的远了一点。陆昭闻着那羊肉馅子远了也好受了一点，没有在鼻尖环绕的那么难闻了，摆手道：“没事，就是现在有点不喜欢羊肉味。”“那好，那今天我们少包一些，你去歇息一下，我和陆云来包就好了。”顾怀瑾小心搀扶起陆昭去炕上歇息。羊肉的味道是不好闻，爱吃的就超级爱吃，不爱吃的就特别不喜欢吃，就吃不了这个膻腥味。顾怀瑾只当陆昭是闻不了这个羊肉味。现在不过是上午外面上拜天地的都开始放鞭炮了，顾怀瑾也买了几挂，陆念和几个玩伴拿着结伴去放。顾怀瑾准备了中午要吃的饭菜，准备间王树花就来了，手中端着一碗韭菜馅子还是半碗。进屋就给放在了桌子上，因为是盘了个炕，灶台也跟着打通到了屋里，安了一根烟囱冒烟屋里不呛人。在王树花一进屋顾怀瑾就看到了，因为自己买的那些东西都在灶台上，炕上的小桌空着。王树花和王桃花一进屋就首先看到了躺在**的陆昭，把馅子放下就坐在床边阴阳怪气道：“这当媳妇的哪有这么懒的，让自家老爷们围着灶台打转悠。”陆昭听见了不想起身但又不得不起身，不是怕王树花，是一听见王树花说话陆昭就想吐，想起身找痰盂去吐。可起身到半截，听着王树花的唠叨再加上闻到她拿来的那点韭菜馅子就更倒胃口了，没控制住直接吐了一地，吓得王树花母子躲开。顾怀瑾也被吓了一跳，找个个痰盂上前去顺陆昭的后背。陆昭指着桌上的韭菜馅子吭吭哧哧道：“把，把那个拿走。”顾怀瑾准头怒道：“拿走。”王桃花吓得乖乖上前把碗给拿走。“是那里难受吗？我带你去大夫家。”顾怀瑾满脸担忧心疼道，说着就搀扶起陆昭了来。这会那个韭菜碗离得远了，王树花也不叨叨了，加上刚才一直憋着的这才好了些，这会也不想动弹，拉了拉被子和顾怀瑾小声道：“我不想动，就躺一会就好了。”“好，好，别动了，我一会给你冲一碗红糖水。”顾怀瑾给陆昭掖了掖被子。陆昭好受了点对王树花道：“母亲来了，还端着馅子来干什么。”可不来了一大会了，还险些吐了王树花一身。王树花和王春桃捧着馅子碗站在一旁脸上说不上好看来。王树花没出声，王春桃先不满道：“娘好心好意怕你们过年馅子不够来给你们送一些来，你倒好还差点吐了我们一身。”“我不是故意的，是你们吵吵的好烦人。”陆昭接过顾怀瑾给冲的红糖水，小口喝着。王春桃默默咽了口水，红糖在村里是个稀有货，一般家里不是过年买上一块来了亲戚冲了喝就是家里有坐月子的，就是坐月子还舍不得天天喝的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