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在他面前,一双狭长深邃的眸子淡淡垂着,视线沉静温和,却从其中读出几分寂寥孤独的感受,很让人心软。好似看到一个受过伤的人,小心翼翼的在问出重要的问题,可怎么有一种这样的…感觉呢。叶璃缓缓抬眸,认真的摇头,脸颊泛着粉,漂亮的像刚盛开的桃花,极为动人,“我不会讨厌先生的。”他白皙的一双手,环起来抓住舒云礼的左手。美人纤长的睫毛轻轻颤动,细声细语,“叶璃最喜欢先生了,相信先生。”棉花糖说完,头又往下低了低,眼尾下垂,乖乖巧巧的可爱模样,有些羞。可惜,“喜欢”只是喜欢。离他想要得到的,远远不够。舒云礼从容的松开下巴,玉白的指尖向上伸去,自我控制的理了理叶璃的头发,没有重重的吻下去。他语气淡漠又柔和,“璃璃,好好记住你说的话,这是对我的承诺。”美人眼睛亮晶晶,“我会的。”既然说出口,便落了印章。舒云礼并不是叶璃眼中温和的人,一开始的形象就带着欺骗,但没有关系,他并不在意经过。他只要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是叶璃的真心,也是一份心甘情愿。男人牵着他的手往前走,在黑漆漆的眸中,那份阴鸷的气息在暗然隐秘,好似化为空气中虚无的风,从舒云礼身上飘走,或者深刻藏匿。如果真到了那一天呢,叶璃会不会后悔。不会,因为没有后悔的选择。检查诊断很快,不过半个小时,舒云礼拿着结果带叶璃去等老爷子,等一切结束的时候,刚到中午。老爷子满意的拿着报告书,语重心长的把从小教育他的事情再说了一遍,“小璃,多注意手,等你开学就把补习班的工作辞了。”叶璃没有丝毫不耐烦,听话的点头,“嗯嗯,我会的,以后一定好好画画。”还凑过来,甜甜的撒娇说,“爷爷,我过两天去看您,不许随便给孙弘义开门,我会生气的哦。”一走出门,转眼间,刚才还缠着他的小孙子跟着舒云礼的车就走了,对他挥手说再见。老爷子:“……”我这么大的小孙子呢。他气的牙痒痒,再有态度又如何,这次回去,非得联系他的老朋友,好好查查这个舒云礼,但凡有一点不好,他就要把小孙子喊回家。保镖尊敬出声:“老爷子,这是您的药。”满满一大袋。“叶少爷说了,他每个星期都会去检查药量,一个月复查一次,并且从今天开始隔壁的李阿姨会上门看您吃药。”老爷子吹胡子瞪眼:“……”不想要这个孙子了。车上,舒云礼看完信息说:“璃璃,刚才叶家人来过了,说是道歉。”叶璃本来还在看爷爷的身体报告,漂亮水润的眸子,一下子变得更加紧张起来,“他们现在还在吗?”舒云礼弯唇,“不在,都赶走了。”叶璃舒气,连带着蹙起的眉头都松展了,“那就好,我不想见他们。”他一只手压在下巴上,垂着莹白的颈,在看成页的检查报告,脸颊都鼓囊囊起来,“不行,我得找个人监督爷爷运动。”舒云礼淡声道:“安排过了。”“谁呀?”“护送孙先生回去的保镖。”棉花糖甜甜的笑起来,抱住舒云礼的手臂,“谢谢先生。”这段时间,老爷子可有的忙了,舒云礼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手机信息。他下了死命令,保镖会常驻在孙家,以教练的名头。从见面第一眼,舒云礼清楚的看出来老爷子对他的敌视,还有叶璃对他的重视。一定要把人先撇开。…两个小时前,舒家会客厅里。佣人带着来拜访的叶贝和叶严云进来,两人第一次来舒家,尤其是叶贝,被舒家满眼的繁华摆设完全吸引。“舒先生什么时候有空见我们?”佣人端着茶具放下,“这要看先生,先生在忙,两位多等一会儿吧。”等到佣人端茶离开,叶贝才出声,“爸,舒家这么有钱啊?”叶严云比他经历的多,这些都不放在眼里,他要的是和舒云礼的合作,如果顺利,叶家势必要翻一翻,“这是自然。”“舒家百年底蕴,我们家从我这一代开始往上走,比不了。”叶贝特别想喊叶璃出来,玩一玩他,如此豪横的舒家,怎么会容忍他一个来历不明的野孩子,八成现在过得比在乡下还要惨呢。“爸,您一定要和舒家好好合作。”叶严云老谋深算:“当然,我把叶璃送过来,不是白送的。”叶贝想起家里的画:“院长秘书说叶璃想要自证,既然舒家不在乎他,我们就堵住他的嘴,没有人会做主的。”“想的不错。”叶严云同意,很是纵容叶贝,“现在画都在我们手上,凭他想找到证据也找不到。”对于妻子和那人生的孩子,向来是叶严云眼里的一根刺,他恨不得叶璃赶快死,没有想到竟然活到了18岁。两人在会客厅里喝茶,管家在后花园浇水,晾了他们两个小时才款款出现,“我们先生在忙,今天恐怕是没有时间见两位了,请先回吧。”叶严云脸色难看,“既然忙,我们就见见叶璃吧。”管家微笑:“不好意思,这个不行。”“为什么不行?”管家并不作答,“请吧。”叶严云甩袖离去,“我们叶家和你们家是合作关系,不是随便打发的人!”叶贝跟着父亲灰落落的离去,往日的少爷脾气,在这边是一点都不敢发作。…隔天清晨,燕市大学美术学院,院长办公室。叶家三人相继而坐,优雅的喝着茶。严凝拿起帕子,擦着眼角挤出来的几滴眼泪,“院长,我这个侄子,从小脑子不好使,最爱嫉妒贝贝,三岁不到的时候,我就流着泪把他送到乡下,想着乡下环境单纯,可以养一养精神。”“没有想到十八岁了,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门打开,叶璃靠在门边,漂亮纤细的手指抓着几本路上热情塞过来的社团册子,乌黑的眸中不见温度,“小姨,好久不见。”他淡声道:“您一如既往地喜欢编故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