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维逐渐变得紧绷,一贯漂亮温软的桃花眼侵染着认真,正乖乖的看向他,单纯无辜,“你说,我想听的。”大厅里的乐队演奏着热闹快乐的歌曲。舒云礼的心脏一瞬间仿佛被抽空抓紧,他垂眸,目光沉静,“好。”关于舒云礼过去的故事,没有太过于戏剧的色彩,很多人眼里,这些事情是他的禁忌。一直以来不太愿意提及的实际原因。因为厌烦。舒云礼的成长过程中,反复经历的一件事,是被忽略存在,被打压能力,“璃璃,舒家和别家不同,舒家在孩子刚出世时,就会定下未来接班人选。”“他们更看重骨血。”舒子锦,是曾经舒家的接班人。一因。父母早逝,舒家人对他极为疼惜。二因,舒父因兄长早逝,临时接管舒家,深怕被人说闲话,比起舒云礼,他更加关心舒子锦。哪怕舒子锦不去上学,随便玩闹,换来的只是家人无底线的纵容宠溺。在几个堂兄弟里,任意欺负。“舒云礼,我的作业你做,明天给我交到办公室里。”“老幺又拿第一了,真好。”舒子锦微微勾头,拎起舒云礼的书包,往远处一踢,“我记得,我已经和你父亲说过,让你不要整天死读书了,多跟着我出去转转。”净月穿着公主裙,可怜的看了舒云礼一眼,继续美滋滋的挽着舒子锦的手臂,“子锦,别生气。”“明天我飞纽约,你过来给我当助理。”舒梧回忍不住挡在舒云礼面前,“二哥,云礼下个月高考,你能不能不要胡来了。”舒子锦理所当然道:“不好意思,他爸已经买好机票了,还有,老幺成绩这么好,随便考考不就行了,反正以后也是要进企业给我当助理的。”在嘲笑他的努力。舒梧回往前走,去捡落在草地里的书包,回头时,发现舒云礼冷冰冰的站在树边,他一动不动的仰头,看头顶的天空。“再气坏自己了,弟弟,舒子锦就是个脑残。”舒云礼拍了拍书包上的土,单肩背起,他身材挺拔,即便穿着简单的校服,也能看出他的优越,声音淡漠,“不生气,我想离开了。”“离开舒家吗?”“嗯。”舒云礼的能力和未来,一眼望得到头,即便他再优秀,也只会是舒子锦的助手,最后最多做个副总。舒梧回走过来,自己不适合经商,他拍了拍舒云礼的肩膀,笑容灿烂,“弟弟,有钱一起赚,记得拉哥一把。”少年唇角上扬,眸色清冷,不苟言笑的面容上,总算多了一丝笑意,“好。”“我还期待呢,你说考完试要带我去丛林探险。”舒云礼离开是在半年后,他一个人跑机构,填材料,考证,即便被舒父发现他的计划,也没有松口一次。“燕大不好吗?”黑发黑眸的少年一身白衣,他跪在祠堂蒲团上,听着父亲讲他兄长是的不容易,他是占了便宜才做的当家人,仍坚定摇头,“不好。”“父亲,那是你的忏悔,不是我的。”“舒云礼。”祠堂之上,舒家人的牌位摆放整齐,缕缕青烟吹过,带着檀香,他声音坚毅,未曾有过半分改变,“我会跪到明天早上,您请回吧。”舒父脚步蹒跚,不住的念叨,“舒云礼,你要的太多了,咱们家受不起。”木门关上,一室漆黑静谧,眉眼俊美的少年淡声回复,“不,我只要我想要的。”上午十点,舒梧回和阚岘出现在卧室门口,舒子锦慢悠悠的路过,刚熬夜轰趴回来,眼皮下都是黑眼圈,“哟,出国呢。”舒云礼正在上药,漫不经心回道:“对。”舒子锦撇撇嘴:“没劲儿。”离开时,送他的人,只有舒梧回和阚岘。舒云礼年少时期性子寡淡,行事风格成熟,反倒是舒梧回哭了,“弟弟,好好去读书。”“嗯,我走了,别哭了。”阚岘微笑:“云礼,希望你能有更广阔的天地。”“你也是。”四年间,舒云礼没有动用舒家一分钱。他从未回国一次,无论是谁联系,任何苦都在国外尝过,一个人的成功不是轻而易举的,如果待在舒家的羽翼下,舒云礼体会不到更多。每一次经历,对他而言都是极为重要的经验。他寻找新的商机,和各类人群中合作,毕业时,曾经孤身离家的少年,如今已变成学院的一个传奇,回国那天,舒家很多人来接他。舒子锦刚刚毁掉了公司的一项重要合作,舒父头发更白了,但不是自己的孩子,更是说不得什么。一下飞机,舒云礼听到助理汇报:“好,我知道了,你先去休息吧。”舒云礼22岁这年,他被请回了舒家。这次,是以协助的理由,连舒家老爷子都出现了,对舒云礼和颜悦色的,“云礼,你能不能教教子锦?”舒云礼端起茶杯,冷眸落在了平静的茶面上,“我教,他不会听的。”“二哥什么脾气,爷爷你不会不知道。”正是炎夏。舒云礼气质淡漠,抬眸淡淡看向一起走来的男女,舒子锦和净月,常年以来用兄妹相称的两个人。“几年不见,弟弟气势更厉害了。”一个大合作没了,舒子锦半分没有亏欠感,“见面不喊声哥哥吗?”舒云礼笑了笑,转头问:“爷爷,二哥什么时候结婚?”大哥结婚多年,现在轮到舒子锦了。这人玩心大,身边不少莺莺燕燕,净月只是明面上的一个。“过两年,子锦不着急。”老爷子严肃的脸上带起笑容,李净月低下头,显然不开心了。点火的舒云礼漫不经心的放下杯子起身,“爷爷,我先走了,我公司还有事情要忙。”老爷子一下子喊住了,“说吧,什么条件。”“我平常很忙,最多星期日去舒家上班。”“可以。”“我会认真教,但是二哥听不听,我管不到。”他把自己撇的干干净净。不像是亲戚,倒像是临时来帮忙的人。舒云礼莞尔:“好,我会按时去公司报道。”他走了,舒父坐在上面,如坐针灸。舒子锦手滑砸了一个杯子,连净月都吓了一跳,“子锦哥哥,你怎么了?”“叔叔,你儿子现在腰板硬了,越来越没规矩了,他知不知道,我只需要一句话,就能让他公司破产。”今年刚退位的舒父:“小锦,别生气。”舒子锦:“舒家未来是我的,他可别做梦了,净月,走。”净月语气娇娇的,“子锦哥哥,不要生气,他算什么呀。”“宝贝,我不生气,等着我折腾他吧,让我去听他的话,做梦。”净月任由他抱着:“子锦哥哥,我好想嫁给你,还要等多久。”舒子锦说着情话,实际上和路过的女佣眼神一对勾搭上,让他娶净月,做梦。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女人,能给他提供什么助力。“乖,我先去忙,你自己回去吧。”舒云礼站在树后,他一双幽暗阴郁的眸子里是满满的讽刺,两人之间的暗潮涌动,全部被看在眼里。如果舒子锦会毁掉舒家,其他人会是添柴加火的帮凶。一个大厦即将倾塌。舒云礼不准备救下。第一年,舒云礼投资的项目收益拉回,公司稳步上升。舒子锦把舒氏的工作积压,扔给了舒云礼。第二年,舒云礼建设私立医院,主攻婴幼儿疾病,舒梧回来到医院实习。舒子锦对一个女明星“一见倾心”,净月去找老爷子哭诉,舒家一团乱。第三年,舒云礼是舒氏名义上的特助,实际的掌权人,舒子锦和女明星分手,净月重新出入舒家,一切看起来很完美,只差一个浪子回头,好好在舒家工作。老爷子处心积虑,准备把舒云礼甩开。舒云礼被约谈的次日,舒子锦来到公司,要把舒氏大楼抵押出去。一场乱账,自此收尾。“舒云礼,你是故意给我挖坑的。”投资参与d、u场,这是一项重罪,舒家长辈没有再折腾的力气,现在全部指望舒云礼。“二哥,我哪有这样的本事。”门外,即是来抓人的警察,“你做的时候,什么都没有想过吗?”舒云礼俯下身,“我现在可以给你两个选择,住医院,住牢房。”“我都不选。”最后,是老爷子选的医院,开了相关的精神证明,舒子锦一派自此消失。三年的漫长过程,舒父走到舒云礼面前,“云礼,父亲向你道歉,这些年忽视了你。”“没有用了,父亲。”早已长大的舒云礼漠然摇头,“我会为您选几个地方养老,以后不要再回来了。”舒父征然:“好。”他还是想嘱咐几句:“以后你是舒家的掌权人,不要像你二哥一样。”黑发黑眸的男人站的笔直,凤眸冷淡,“父亲,我曾经说过,我会得到我想要的,现在一样。”“我从来不会担心自己做的不好,因为每件事,我都会全力以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