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练毫无意外的死在了狱中。奇怪的是,他饮过的水,和掉落的馒头碎屑,并没有毒。可仵作却断定周练是中毒而亡。齐桓请来了魏山阙。不得不承认,查这些,还是东厂更为厉害。魏山阙验过了水和碎屑,又掀开盖在周练身上的白布,拿银针针分别在喉间、胃脘处扎下。喉间的银针变黑,但胃脘处的则没有变色。齐桓奇道:“他这是喉间藏了毒?不应该啊,入狱前都检查过的。”魏山阙将匕首在火上烤了下,在周练锁骨处划开一个口子,又将馒头碎屑放在上面,慢慢的一只通体黢黑,长着硬壳的虫子慢慢爬出来。被魏山阙用长针刺穿,置于火上烤,那虫子发出尖锐的叫声,慢慢化为灰烬。齐桓目瞪口呆:“这是……”“这是襄国的蛊虫,在雪荭草的刺激下,会释放毒素。”雪荭草根为白色,无味无毒,磨成粉和在面粉里,神不知鬼不觉。早在踏上太后这条船时,周练便注定了结局。“今日有劳督主的。”齐桓心服口服道:“我在酒楼设宴,还请督主赏个脸。”魏山阙拒绝道:“多谢,不必,家里还有小孩等我回去。”小孩?齐桓神色古怪地问身边的小吏:“他刚刚说,家里有小孩?”魏山阙不是个阉人吗?小吏低声道:“许是指裴公子。”---魏山阙的书房里,一片狼藉。纸张铺满了案面,有些飘到了地上。灵枭苦哈哈地听裴长缨给他说兵书里用兵的典故。但凡是个热血男儿,对排兵布阵自然是感兴趣的,但问题在于——小公子的画技不行、字也跟鬼画符似的,他实在是看不明白啊!“回头给你弄个沙盘来。”魏山阙拾起地上的纸,那上面的字丑的都伤眼睛。忍了忍,魏山阙道:“你每日花半个时辰跟着我练字,我再指导你武学半个时辰。”“啊——”裴长缨拖长了音,显然是不愿意练字。魏山阙也不催他答应,慢条斯理地收拾着桌子上的纸。“每两天练半个时辰行不行?师父你都这么忙了。”裴长缨十分“贴心”。见魏山阙依旧不说话,裴长缨又想要他指导武学,磨蹭了好一会,他才心不甘情不愿道:“半个时辰就半个时辰!”“嗯,灵枭,研墨。”裴长缨哀嚎:“现在就要开始吗?”魏山阙将宣纸铺好,放上镇纸:“早些学完,今儿厨房得了只鹿,能不能吃上烤鹿肉,就看你什么时候学完了。”裴长缨一把抓住笔:“来吧!”微凉的大手握上他的,魏山阙将裴长缨的手指掰开,重新调整笔的位置。带着他在纸上一笔一划地写下裴长缨三个大字。裴长缨失神了一瞬,以前娘亲也是这般握着他的手教他写名字的。带着他写了几个字,魏山阙松开手道:“你来。”几乎在他松手的瞬间,裴长缨又改握笔为抓笔,写出来的字横不横、竖不竖。魏山阙:……半个时辰过去了,裴长缨松了口气,魏山阙亦然。他初入朝堂,整日面对那些酸儒都没有这半个时辰来的累。等待烤肉的时间里,裴长缨道:“我想去军营。”魏山阙转动着烤肉,随手撒了些香料。“可以,但不是现在,时机成熟后,我自会送你去。”京郊的军营盘踞了各路势力,裴长缨此时去了,可不是吃点苦头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