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岁正值疯吃疯玩疯长的年岁。自上次当街遇刺事件后,裴长缨没再提过出府的事情,不是害怕,只是不想有人因为他受伤。魏山阙心知裴长缨那心里就跟长了草似的,待不住。“带我进宫?”裴长缨放下手中的长枪,随意擦了下脸上的汗,一双乌黑的眼睛瞪的老大:“我爹说宫里规矩多,我不去。”魏山阙道:“没事,你不必拘束,有我在,”他便是规矩,他说无碍便无碍。自打踏进宫门,裴长缨那双眼睛便看不过来,东瞧细看的,看什么都新鲜,故而走的慢。魏山阙也不催促,时不时地还替他讲解两句。引路的宫人暗自称奇,这素来性子不好的督主,居然能如此有耐心。原本外界猜测东厂督主要养裴将军的儿子,是为了挟恩拉拢裴将军的旧部。可就今天看来又好像并非如此,或者不全是。“参见陛下。”“参见陛下。”裴长缨有模有样地学着魏山阙单膝跪地行礼。他悄悄抬眼往上看,正对上小皇帝那双好奇的眼睛。魏山阙带裴长缨进宫,可不是简单带他见见世面。小皇帝的武师私下向太后传递消息,留不得,他决定自己亲自盯着。稍长皇帝几岁的裴长缨可为武师。“我教皇上?”裴长缨大吃一惊。小皇帝也很困惑:“爱卿,他比朕大不了几岁。”就算是裴将军的儿子,难不成能比现在的武师厉害?厉不厉害,比试过了便知。站在比武场上,对面是气势汹汹的武师,裴长缨怎么也想不通,进宫怎么还要竞争武师?早知如此,他便不来了。武师仰着头看着对面的小孩,他自大的说:“我让你一只手。”裴长缨眨眼,觉得自己被小瞧了。男人的面子是很重要的!他挑了杆趁手的红缨长枪,指着对方:“放马过来,小爷不需要你让!”武师的武器是一双流星锤,他孔武有力的双臂将流星锤舞的虎虎生风。论力气,裴长缨自然不是武师的对手,又一次躲过武师的攻击,他终于发现了弱点!长枪出手绕过那对力有千钧的流星锤,直接刺向武师的咽喉,在即将见血之际,堪堪停住。一滴冷汗自武师额间滑落,他紧张地耸动了下喉头。“好厉害!”小皇帝兴奋地拍着手,他仰头对魏山阙道:“朕就要他做武师了,他的招式好看,还厉害!”裴长缨收起长枪看了魏山阙一眼,那一眼里满是少年的得意。神采飞扬。武师脸色灰白地退场,他没注意到远远缀在自己身后的人。裴长缨就此荣升为小皇帝的武师。刚上任,他便犯了难。怎么教啊?他求助地看向魏山阙。魏山阙道:“陛下如今还在打基础,你从基础教起便可。”裴长缨犹豫着对皇帝说:“那咱们开始站桩?”小皇帝身边的太监嘴巴动了动,被魏山阙一记眼神止住住。小皇帝也没有在意咱们这个说辞,他点点头,拉开架势,开始站桩。检查完小皇帝的姿势,裴长缨将衣摆别进腰带,陪着小皇帝一同站桩。小皇帝偏头问:“你也要站吗?”“啊?我以前站的时候,我哥都是陪着我的。”裴长缨看向魏山阙:这站还是不站啊?魏山阙勾唇道:“陛下,基本功也是要勤于复习的。”小皇帝点头:“爱卿说的有道理。”---太后宫里发出一声惊呼,继而被压制下去。那个武师前脚踏入太后宫的宫门,宫门尚未落下,他便突然七窍流血,暴毙当场。雍容的太后此刻气的面容微微扭曲:“他这是,在敲打哀家。”这阉狗拔了她安插在户部的钉子不说,还对她安排在小皇帝身边的人下手!地砖上的血迹很快被清扫完。太后低声吩咐:“去想办法请左相进宫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