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行人到义庄查验尸首。这些人都是在睡梦中被啃噬心脏而死,单看面部表情,是没有一丝痛苦的。但心口那个空****的部位,却无比狰狞。魏山阙不让裴长缨进来。他自己则是亲自去看了伤口,仵作说的不错,应当是由内而外的啃噬造成的。人是无法做到这点的。陪同的官员时不时拿袖子擦擦脸上的冷汗,努力将视线落在地上,不去看那一排尸首。显然是十分害怕的。魏山阙见惯了各种酷刑,查验完,他面不改色地离开义庄,打算去案发现场看看。太守匆匆赶来,他从轿子上连滚带爬地跑下来道:“大人,又、又出现了一个!”现场雍城的官员皆是脸色一白,甚至有人小声议论。“又来了,难道真的是鬼怪所做?”“说不定是什么吃心的精怪呢?”“会不会是狐仙下山?”魏山阙当机立断:“去看看。”这次是当地一位员外家的独子,三代单传,捧在手心上宠。还未进门,就听见里面哭声震天。官兵把守在案发房间门外。太守擦擦额上的汗道:“大人,接到报案,下官就命人将此地看管起来,防止有人破坏现场。”员外和妻子被官兵拦着,就坐在门外哭。员外见太守对魏山阙恭恭敬敬的,连哭带爬道:“大人啊,你一定要抓到凶手,以慰我儿在天之灵啊!”员外夫人则是哭着喊着要见自己儿子,还大骂太守不让她进去,是何居心。魏山阙被吵的心烦,一双剑眉就没松开过。太守见了让官兵把这夫妻二人赶的远些。屋内,员外的儿子双手置于腹部,双眼紧闭,如果不是满屋的血腥味和他胸口的血洞,就像是睡着了一般。在魏山阙说话前,裴长缨就先一步踏进屋子了,见状,他也就没多说什么了。裴长缨鼻翼微微耸动,血腥气里夹杂了一丝奇怪的香气。说是香气也不对,里面还有点臭臭的味道。魏山阙拿出一张丝质的帕子覆在那血洞上,剑北上前将染血的帕子取下,放进一个漆黑的木盒里。太守问:“大人这是……”魏山阙用另一张干净的帕子包着手,将房中的柜子一一打开,细细翻找。剑北好心解释道:“回去验验有没有毒。”太守低声道:“难道有毒药会从内部溶了人的内脏?”整个屋子都翻找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物件或痕迹。魏山阙道:“送去义庄。”太守连忙应道:“是,督主。”员外妻子一听,直接抓花了拦着她的官兵的脸。“不许拉去义庄!你们这些当官的,抓不到凶手,还要让我的儿子死的不安宁!”员外苦苦哀求道:“大人,能不能……”太守无奈地拍着员外的肩膀道:“在查出真凶前,令郎的……只能停在义庄,督主的命令,我们得听啊。”在门外并未走远的裴长缨将太守的话听的一清二楚。这个太守,查案的规矩素来如此,怎么从他口里说出来,就像是魏山阙冷酷无情非要如此似的。果然,书读的多了的,要么迂腐要么坏!当然,魏山阙除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