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山阙开始着手查和这几名遇害男子有关系的女子。他安排随行的番子去做此事。“大人,这是第一个遇害人居住的地方。”第一个遇害的是雍城布行家的幺子名为汪泽,头上几个哥哥都是有本事的,将他宠成了一个除了吃喝玩乐什么都不会的纨绔。汪泽很少在家住,他经常住在城里的另一处宅子里。宅子里养了不少女人,有良家女子也有从花楼里赎出来的。他出事后,这宅子里的女人通通被汪老夫人赶走了。打开门,空气里飘着一股烧纸的味道。往里走,能听见低低的哭泣声。裴长缨默默向魏山阙挨得近了些。树下,有个素衣女子在边哭边烧纸钱。太守出声道:“你是何人?”女子吓了一跳,泪眼婆娑的抬起眼来。她自称叶娘,原是浣花楼的一名琴师,被汪泽赎身后,做了他的侍妾。“奴家出身烟花之地,受尽他人冷眼,只有泽郎将奴家当个人看待。”被逐出去后,叶娘无处可去,便去了茶楼里卖唱,今日原是汪泽的生辰,她便来此祭奠。魏山阙问了些汪泽的事情,和太守册子上记录的一般无二。裴长缨叹气道:“这个汪泽明明有很多女人,但叶娘却视他为唯一可以攀附的大树。”太守道:“这烟花之地的女子,比穷苦人家的女儿更难,这世间真心难求啊!”裴长缨惊奇道:“太守大人倒是没有瞧不起青楼女子。”太守笑道:“沦落青楼,已经很苦了,她们艰难求生,为何要瞧不起?”汪泽出事的屋子里已经落了一层灰。屋内的摆设不曾变动过。魏山阙转了一圈问:“汪泽出事时,他身边是谁?”太守道:“是一个叫做菡萏的伶人,当时被硬生生吓疯了,她疯跑出去,落水失踪了。”“失踪?”“下官命人沿湖打捞,什么也没捞到。”就目前能掌握到的线索来说,这件事确实不像人所为。太守无奈道:“下官甚至请了堪舆师,将这些人家中和祖坟的风水都看了一遍,似乎也没有什么问题。”回到太守府,太守去忙别的事情。剑北取出先前装了血手帕的木盒:“督主,有了。”手帕未染血的地方有黑色的点,似乎在慢慢移动。魏山阙抬抬手指,剑北便关上木盒。眼下线索太少,且无法连成线。番子探查来的消息看上去可用的极少。魏山阙的左手食指慢慢敲着桌面,右手放在番子呈上来的消息上。酒楼、青楼、胭脂铺子、赌场、寺庙……这些人生前所到之处有的有交叉,有的毫无关联。“咚”魏山阙停止敲击,他问:“长缨,你还记得员外公子房中的味道吗?”“记得。”裴长缨皱眉,那股奇怪的味道想要忘记,实在是有些难。魏山阙起身道:“走。”刚出了院子,便有太守府的下人小跑过来问:“大人们此番是要去哪儿?需要小的去将太守大人找来吗?”“不必。”魏山阙大步向前走。裴长缨紧跟其后,他回头看了眼那个下人,将心中的问题暂时压下,等出去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