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小二名叫孔文,平日里就住在店里。今日店里客人多,茶馆老板没看见孔文,便去他屋里寻人。却见孔文胸口一个血洞,笔直的躺在**。裴长缨打开桌子上的茶壶道:“这茶壶里好干啊,而且他喝水不用杯子的?”桌子上一个茶杯都没有。茶馆老板不敢进屋,他在门口颤抖着声音道:“这,小的不知。”裴长缨拿起茶壶盖仔细看了,还用手指刮了下。太守道:“小公子若觉得这茶壶有问题,可一并带回去。”裴长缨放下茶壶道:“我才不带。”魏山阙沉声道:“还请太守大人即刻将欢喜堂堂主带到太守府,另外派人将我昨日说的那些人一并请来——包括这茶馆的点心师傅。”猝不及防地听到欢喜堂三个字,太守垂在身边的手微微一动,压下心里的震惊,他躬身道:“是。”剑北跟着去欢喜堂,邵楠则跟着去请人。太守的人无法临时做手脚。魏山阙看着立于下首的一众女子,问:“此前,你们哪些人去过欢喜堂?”那些人不明所以,有十五人神色犹豫地走了出来。魏山阙又问:“有几人见过欢喜堂堂主?”这十五人中有九个人站了出来,茶馆的点心师傅不在其中。比和遇害者的人数少了一人。魏山阙问:“她给你们的符纸呢?”这十位女子异口同声道:“没有,堂主不曾给过我符纸。”太守闭上眼,松了口气。欢喜堂堂主慢条斯理道:“大人,我欢喜堂素来一视同仁,所有符纸皆在正堂发放。”裴长缨随手甩了下袖子,微不可闻的香气飘散开来。魏山阙又一次问:“你们,可曾拿到过欢喜堂堂主的符纸?”太守开口道:“大人,她们刚刚不是已经回答了……”“拿到过。”最先开口的是叶娘。她脑海里一处模糊的记忆清晰起来:“奴家当时为表诚心,将汪郎所赠金钗放到钱箱内,随后有人将奴家引到堂主处。”“堂主说将符纸烧成灰给汪郎服下,他的心里以后只有奴家一人,堂主还说不得将此事说出去。下山后奴家将符纸灰给汪郎服下后,不知为何便忘了符纸的事情。”“妾身也是如此。”“我也是,好奇怪,为什么会这样?”堂主暗道不妙,为何她们会突然间想起来这件事情?她明明……太守的脸皮子明显紧绷了起来。裴长缨笑嘻嘻道:“堂主可是奇怪为什么被你暗示过的人为什么又想起来了?”堂主面上保持冷静,依旧是一副慈悲模样,她道:“不知小公子此言何意?”剑北捧着一个香炉出来,这正是堂主屋中的,里面还有烧了一半的虫子。他打开盖子,一众女子见了那可怖的虫子,不由得发出尖叫声。西境襄国的蛊虫,点燃后的香味有蛊惑人心神的作用。裴长缨把先前在孔文茶壶盖上刮下来藏在指甲里的褐色灰烬,抖到一只瓷白的茶杯里,倒了些清水进去。那灰烬细细看去,竟还是活的!钟情蛊。遇水则活,火烧不死,只能用烈酒浸泡才能杀死。进入人体后,会慢慢长大,夜里啃噬人心后爬出来,带着奇怪的香味。将这成虫装在木匣内,便是绝佳的可以蛊惑人心的香料。襄国王室会将犯人作为滋养蛊虫的容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