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长缨跟着魏山阙回府时,被先一步给送过来的赏赐惊讶到了。这堆成山的赏赐里,居然还有给他的。呜呜呜,小皇帝真是个好人,裴长缨暗暗决定,以后要偷偷带更好多吃的给他!裴长缨把自己那份赏赐让魏山阙一并收了起来,反正他吃穿用度都在督主府。眼下他有更重要的事情!魏山阙回京后事务繁杂,刑部尚书还动不动拉着他问东问西。好不容易闲了下来,他突然发现最近裴长缨似乎很少往他跟前凑,总是和灵枭神神叨叨的,不知道在做什么。灵枭嘴里叼着根草,蹲在一旁看着裴长缨围着一根碗口粗的木头折腾。“做个发簪,你弄个树枝不就行了,砍树做什么?”裴长缨把木头从中间一破两半,又将这两半分别破开,他头也不抬道:“我第一次做,总要多备些材料。”眼见着魏山阙的生辰快要到了,他今年是不能再进厨房了,去年又一次炸了厨房后,厨子大叔拿了根绳子要吊死在他面前。为了厨子大叔的性命——主要是话本上对吊死鬼的描写太可怕了,他怕见了会睡不着觉,今年只能换个新花样了。话本上无论男女,似乎都喜欢送心上人发簪。买的太没诚意了,得亲手做才行。灵枭看着裴长缨把木头分成大小长短差不多的木段,差不多有三十根。“你这是打算做了好了出去卖?”“就怕都失败了。”裴长缨面露难色,他似乎没有什么手工的天赋。“你好端端的,干嘛想起来做木头簪子?怎么,有心仪的姑娘了?可就算有心仪的姑娘,你拿木头簪子送人是不是太寒酸了。”裴长缨动作一顿,木头簪子寒酸?魏山阙发冠上常用的是玉制,问题在于他没那个本事拿玉石来做啊。灵枭见他不说话,以为真被自己说中了,连忙追问:“是谁?哪家姑娘?我天天跟在你后面也没见着你和哪个姑娘说话啊!”裴长缨白了他一眼:“关姑娘什么事?你一个东厂的,动不动就把姑娘两个字挂在嘴上。”“东厂的怎么了!”灵枭把嘴巴里的草吐出来把衣领往下拉,指着自己的喉结道:“看到这个没?又没人规定在督主手下干事的都得挨一刀。”裴长缨眨眨眼,他以为督主府就自己一个真正的男子汉:“那剑北他们呢?”“和我一样。”东厂里的番子确实都是阉人,但督主私下培养的人都不是,这点真的比前任督主好多了,前任督主手底下的必须都得净身。裴长缨点点头:“师父果然有着宽阔的胸襟。”他说这话时,没有看见灵枭怪异的眼神。灵枭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说督胸襟宽阔的,他就没有见过比督主更加睚眦必报的人了好吗!真的惹到魏山阙头上的,没有哪个能有好果子吃的!把木头都捆好,裴长缨扔了一捆到灵枭手上:“走,送你房里去。”灵枭的屋离主屋远,他去那里练手,这样魏山阙就不知道了。但裴长缨似乎忘了,灵枭是个大嘴巴子。只要他知道了,那整个督主府乃至东厂就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