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裴将军的忌日。以往裴长缨都是一个人来祭奠,今天魏山阙突然提出要陪他一起。裴长缨自然不会拒绝。买好祭奠用的物品,马车一路出了城。裴将军和裴夫人的墓是挨着的。将杂草拔去,裴长缨将裴将军和裴夫人爱吃的东西摆上,又倒了一杯烈酒。“爹,娘,这就是我之前和你们说过的,我师父。”裴长缨笑道:“我现在是校尉啦,以后我会一步一步,成为天下兵马大元帅的!”魏山阙也拿了刀黄表纸放进火堆里,心道:裴将军、裴夫人,我会好好待长缨,至于裴家的香火,我会尽力找到裴家走失的那个孩子。“我爹娘肯定很喜欢你。”裴长缨看着跳动的火焰,偏头看着魏山阙,笑吟吟道:“今天这纸烧的又快又好。”魏山阙道:“还有这种说法。”“对啊,他们肯定很喜欢你。”毕竟是他心悦之人。“嗯。”待最后一丝明火灭了,裴长缨拍拍手上的灰:“走吧,回去了,反正我爹有我娘陪着,待久了,估计要讨嫌的。”魏山阙道:“素闻裴将军和裴夫人伉俪情深。”“何止。”裴长缨面无表情道:“他们两个腻歪起来,我经常觉得自己很多余。”过去他经常想,爹娘生了他和几位哥哥,只是因为怀了,不得不生。“去喝酒不?听周柏书说开了家新的酒楼,下酒菜的味道不错。”“走。”周柏书说的酒楼开的位置挺偏,问了几个人,才找到了地方。没到吃饭的时间,酒楼里的位置已经不多了。魏山阙要了个二楼雅间。这家酒楼的酒和菜,都挺不错,怪不得人多。“这酒,真得劲。”裴长缨咂吧下嘴,脸皱得像个老头子,这大概就是所谓的香醇吧!“少喝点。”魏山阙道:“我不想青天白日,把你扛回去。”“酒量是练出来的,不想扛也可以选择背嘛!”裴长缨这话多多少少有些无赖了。他没想到,魏山阙真的点头了:“行。”裴长缨懊恼,让你多嘴,改抱为背了!说扛,那能真扛吗!窗外,一个少年抱着个球,仰着头对一个男人说着什么。“师父。”裴长缨开口道:“其实那日,不是我第一次见你。”在更早的时候,裴长缨在街上,看见骑马疾驰而过的东厂众人。为首的就是魏山阙。一身玄衣,面色冷峻,路人见了皆纷纷避让。有个孩子跌落在路中间,魏山阙硬是控住了马,马蹄堪堪落在孩子的身旁。裴将军抱着年幼的幺子道:“此人控马能力极强。”“都说东厂行事无端,一个平民百姓家的孩子,有些权贵人家的怕是直接就踏过去了。”“那个时候我不懂爹在说什么,我记得你勒绳立马的样子,比我爹还帅。那时候我在想,你一定是个将军。”将军。魏山阙放下酒杯给自己倒满。那个人对他的期许也曾退而求其次过。【你若不愿,以你的才能,从军入伍,亦可为将才】裴长缨觉得这话有些不妥,但他那时候确实就是那么想的。“以后我当将军了,你就是将军师父,差不离。”还可以是将军内人。嘿嘿~这次裴长缨收敛着,没喝多少酒。白日里醉了,又不能强拉着人睡觉。但可以醉醺醺的,借机吃吃豆腐。马车缓缓行驶着。腰间又一次被裴长缨不轻不重的捏了下。魏山阙眯了眯眼。低头看着趴在自己怀里,嘴巴不知道嘟囔着什么的小醉猴。他捉住那只不安分的手,轻轻捏了下。裴长缨下意识抬头看了眼。魏山阙没有错过那眼中隐藏的清明。原来如此。“师父,你笑什么呢?”“无甚,高兴。”倒是会装。不,装的并不多细致。是他忽略了,从未往那方面想过。魏山阙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裴长缨眨了眨眼,好奇怪,魏山阙分明在笑,为什么自己有种既好又坏的感觉?他想问,但他是个醉酒的人,醉酒的人不可能对人的情绪感知如此清晰。重新把头埋回魏山阙怀里,裴长缨深吸一口冷香,提神醒脑,美滋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