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来宁水县,魏山阙并未告知宁水县官府。一行人在城中找了间客栈住下。市面上发现的私铸钱,就材质、做工来看,应当是出自同一个作坊。先着手从宁水县附近的铜矿查起。在大虞,民间可自行开采铜矿,朝廷抽课二分,官卖五分,自卖三分。宁水县的矿产并不丰富,采矿场只有两个。这两个采矿场都是同一个人所有。运出来的矿被送到千金冶,进行冶炼。冶炼好的铜矿再通过水路运走。裴长缨问:“铜矿没有流入宁水县?”一个县城,需要用铜的地方应当也不少吧?一点不留,未免奇怪了些。魏山阙将宁水县县域图铺开,指尖落在森林的位置。此处也是采矿场所在之地。私铸钱,若是形成规模的,要么紧紧挨着官方铸钱厂周边开设私铸钱币的作坊,要么在深山老林靠近铜矿的地方,要么就是在江上的船舶里。此前,宁水县吴知县上报,未在宁水县中发现私铸钱币的作坊,矿场也检查过,没有异常。裴长缨眼珠子一转道:“师父,咱们去买原矿石吧!”魏山阙明白他的意思:“以什么理由?”“土匪不需要理由!”裴长缨下巴一扬。地图上可以看到,矿场的西南面有绵延起伏的高山。山里面有山匪,不过分吧?天光刚亮,矿场里管事的便敲着锣去催促矿工起床。矿工们默默爬起来,随便洗漱,早饭就是一碗能数的清米的稀粥和一个硬邦邦的馒头。他们的脸上没有表情,人早已变得麻木。“快点!”有个瘦小的孩子走得慢了些,那管事的扬起鞭子就要抽。“嗖!”一块石子飞来,打在了管事的手上。“谁!”管事的气恼地回过头。十几个人穿着黑色布衣,手上拿着砍刀,看上去凶神恶煞的人。管大惊失色:“你们是什么人!”一个有声线有些粗的女声响起来,这些人分列开来,露出后面的一男一女。男子带着面具,女子带着面纱。“看来我们黑风寨的名声还不够响。”“黑风寨?”管事从没听过这个名字:“你们是土匪?”第三次女装的裴长缨这次打扮的十分野性,他把刀往肩上一扛道:“我们是山匪,别弄错了,今天来你这买点矿。”说话档口,矿场的打手围了过来,足足有三十余人。打手一来,管事的底气就上来了。他肆意地目光落在裴长缨露出来的小腿上,笑容有些下流:“你拿什么买?”面具下,魏山阙眼神微变,声音里透着杀气:“把你的眼珠子挪开。”管事的被这骇人的气势吓得倒退了半步,看到自己身后的打手,又挺直了胸膛:“穿这么少,不就是给人看的?”魏山阙没有说话,直接将长刀掷出。那长刀擦过管事的头皮,削下他的一块头发。管事身后的打手没来的及闪避,硬生生叫大刀断了一条手臂。打手的惨叫声令人头皮发麻,就连神色麻木的矿工们也露出了一丝害怕的神色。魏山阙一步一步走过去,管事连连后退,被那条断臂绊倒。管事求饶道:“好汉饶命!饶命啊!”魏山阙弯腰拾起自己的刀,回到裴长缨身边。期间其他的打手没有一个人敢动弹。裴长缨双手搭上魏山阙的肩膀,掐着嗓子道:“当家的真是威风凛凛!”灵枭差点被呛着,裴长缨这是扮女人扮上瘾了啊!亏的督主能受得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