菡萏闻言,眼睛亮了亮,她的本意也是套出铸钱的法子,主要是套出材料的配比,她注意到铜的消耗,可比她原本的法子要少上许多。有了模具,摸索方法固然不难,但材料的配比想要研究出来,却是很难的。没想到这么快对方就上钩了。她抿唇笑道:“若阿缨姑娘信的过,将这法子卖与我,日后还有需要用钱的地方,尽管找我要!”裴长缨暗道:可拉倒吧,拿到法子你就要灭口了。魏山阙突然开口打断道:“该去吃饭了。”菡萏抿唇,心道这个男人定是不希望卖法子,或者说想要个好价钱,她笑道:“是了,该去吃饭了。”醉仙楼地处偏远,环境清幽。知县、县尉、县丞都已经到了。菡萏先一步推开雅间的门,冲着知县微微摆手。知县会意,对小二道:“今儿上些招牌的野味来。”小二不动声色地点了下头,把布巾往肩上一搭:“好嘞,您几位稍等。”魏山阙、裴长缨、灵枭、剑北、邵楠几人进了雅间,其他的人则是在旁边的大包间里。刚落座,裴长缨就嘴快道:“知县大人,我打算把铸钱的法子卖给菡萏姑娘,整日铸钱太无趣了,这日子我是过不下去,还是打家劫舍来的痛快。”说着他还把县尉给卖了:“我之前答应县尉大人,若是他替我牵线成功,每次铸钱扣下一成给他,大人,都是给你干事的,别太抠唆了。”“菡萏姑娘也说了,你占的太大头了。”从裴长缨把卖铸钱法子的事情说出来的时候,菡萏就眼皮一跳,总觉得他这狗嘴里要吐出耗子来。不等她出声打断,裴长缨就倒豆子似的把事情全说了。现场顿时有些尴尬。知县看了看县尉,县尉尴尬地笑了笑。知县又看了眼菡萏,菡萏拿帕子掩住嘴,偏过头去。只有没有和“山匪”打过交道的县丞,安安静静地坐着看好戏。魏山阙任由裴长缨自由发挥,搅得一屋子气氛凝滞下来,他才淡淡地开口道:“阿缨,这是知县大人他们私下分配的事情,不是你我能干预的。”“咳,哈哈哈。”知县干干地笑了,他拍着手道:“阿缨姑娘所言极是,是我浅薄了,回去我就与他们重新商量商量。”县尉硬着头皮道:“多谢知县大人。”菡萏也道:“多谢知县大人。”等菜上齐了,裴长缨压低嗓音道:“大人,等我们回到寨子里,保证劫富济贫,做个侠义的劫匪,回头您可别叫县尉大人去剿匪啊。”县尉现在就想剿匪。知县笑眯眯道:“这个阿缨姑娘可以放心。”嘴上说着可以放心,可话里没有给出任何承诺。“那这个铸钱的法子……”裴长缨道:“晚上我回山寨默写出来,矿场住的实在是不舒服——哦,不对,菡萏姑娘,我们还没讲好价格呢!”一拍脑门,裴长缨扭头对魏山阙道:“当家的你也不提醒我,万一我把法子写出来了,他们给了个低价可如何是好?”魏山阙将去了刺的鱼块放入裴长缨碗里:“不怕,价格低了便把法子烧了。”知县道:“不如,卖给本官吧,本官给你这个数。”知县竖起一根手指头,拿了法子,菡萏便无多大用处了,把她的那份拿去分给手底下的人正好。矿场的归属,还不是他说了算。裴长缨“咦——”了一声:“知县大人,您就给一千两啊?”“非也。”知县晃晃手指头道:“一万两,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