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庸坐在窗户边,看着窗外京城繁华的景象,苍老浑浊的眼中,满是怀念。京城,是他自幼生长的地方,也是他从政的起点和终点。不,不是终点,还没到那一步。忠臣不事二主,他可从未想过要做忠臣。他想要的只有权力。“大人~”一双素白的柔荑自身后环上吴庸的肩膀。一个柔若无骨的女子趴在他的肩头,轻轻在他耳边吹气道:“大人,在看什么呢?”柔软的身躯贴着自己后背,吴庸丝毫不为所动。“对着我这把老骨头,也难为你能撩拨的下手。”吴庸比离京前,老了太多,老到若不是心中那口不服气撑着,早就郁结而死了。“大人这叫什么话?”女子手指在吴庸胸口画着圈:“奴家对大人可是敬仰的很呢~”“哼。”吴庸冷哼了一声,丝毫不怜惜地把女人的手拿开。不过是各取所需,各为其主,说的这般冠冕堂皇。他再落魄,也看不上这种一点朱唇万人尝的女人。女子倒也不恼,佯装哀怨地说:“先前在大人家乡,你分明和我的姐妹们打的火热,怎生的进了京便清高起来。”一提及他为了掩人耳目,每日装作失意,寻欢作乐,吴庸便十分厌恶。“有事便说,没事就滚!”“真是的。”女子敛眉轻笑,侧身坐下道:“大人这话说的,奴家仿佛是个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人。”她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如花瓣般艳丽嘴唇一张一合,说出令吴庸气恼无比的话来:“大人,你说,这京城还有几人记得你?”在吴庸开口之前,她又道:“大人莫恼,奴家听闻太后不大好了,您想不想再见她一面?”吴庸混沌的眼珠转了转,落在女子身上:“你若有本事让我进宫见她,科考一事,便求不到我头上。”女子面上笑意不减。“奴家的意思是,大人既然投靠了那位,为何不求他?”吴庸已经失去了耐心,他指着门道:“我的事,无需你多心,你别来烦我就行。”“好吧好吧。”女子露出委屈的表情:“奴家好心来告诉大人,大人却不领情呢,奴家走便是。”退出房间,女子脸上如花般的笑意褪去。一个失意又失势的老东西,真以为此番进京有东山再起的机会?吴庸喝了口杯中早已冷掉的茶。低头看着自己皱巴巴的手。人这一辈子,时间过的真快啊……到头来,两手空空。罢了,再去见见她吧。那毕竟是他这一生,唯一恋慕过的女人。大虞的皇宫,是在前朝的基础上修葺的。曾经,吴庸在查抄一位大臣的私邸时,在大臣藏宝阁中发现了两卷残破的图纸,原也没在意,随意展开看了眼。这一眼,就叫他看出不同来。图纸上宫殿坐落的位置,与大虞皇宫十分相似。下意识的,他将那两卷图纸藏了下来。后来,先帝在位时,他便是通过图纸上记录的密道,进宫与太后私会。记录皇宫布局的图纸早就被他烧了,记录大牢布局的图纸,他交给了那人,以示诚意。再次踏进通往太后宫里的密道,吴庸的心情极其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