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轮新月,高悬在漆黑的夜幕上。太后宫里灯火通明,所有宫人都低着头匆匆而匆匆而去。按照太医的话来说就是,太后怕是熬不过今夜了。小皇帝坐在太后床头,看着太后呼吸越来越微弱,直至消失。宫人尖声道:“太后驾崩啦-—”除了桂嬷嬷真心实意的为太后哭泣,旁的宫人皆是跪在地上,垂首干嚎。大虞最尊贵的女人呵。就在这时,变故横生。身着铠甲的人将殿里所有人团团围住,手上的刀闪着摄人的寒光。桂嬷嬷大吃一惊,这些人分明是从密道来的,那密道不是早就封住了?小皇帝沉着冷静的问道:“你们是谁的手下?”“是本王的人。”荣王走了出来,他手上拿了一张空的圣旨。“写了这退位诏书,本王留你一命。”小皇帝并没有露出惊讶的神色,他怜悯地看着荣王:“你可知道为何父皇从未想过动你?”“他亲口说,你是个蠢笨的,掀不起风浪来。”“你!”荣王走到小皇帝面前,把那空圣旨扔到他的脚下:“你别妄想拖延时间,要么你写退位诏书,要么我现在就砍了你!”小皇帝站起来,踩在空的圣旨上,淡然道:“你可以试试。”荣王不由得后退了一步。小皇帝冷静得的态度令他心中生疑。难道、难道吴庸出卖了他?荣王猛地回头,环顾四周,确实没有发现吴庸的身影。“你——吴庸是你的人?不对,他是太后的人、也不对……”小皇帝冷眼看着荣王自乱阵脚。就这点本事,也妄想逼宫?“吴庸应当也已经被抓了,一丘之貉,谁也别想逃。”荣王夺过手下的刀向小皇帝砍去:“大不了,本王不要这个退位诏书了!”到时候,直接模仿小皇帝的字迹,盖上玉玺,谁能辨别?“噗!”扶风悄无声息的出现在荣王面前,挡住了那喷涌的血水。荣王最后一眼,看见的是自己的身体。扶风手上的丝线上一滴血滑落。若非定睛细看,根本看不出来他手上那杀人的利器。荣王养的这些私兵,不过一年,有的甚至半年不到,一群乌合之众。哪曾见过此等场景?纷纷吓得扔掉手中的武器,跪倒一地。小皇帝看着荣王两眼怒睁的头颅,淡淡道:“将荣王的脑袋挂到城墙上示众,他的尸首,丢乱葬岗,查抄荣王府。”一场宫变,轻描淡写地落下帷幕。小皇帝最后看了眼太后,转身离开,不知魏山阙那边如何了。密道走到一半,吴庸刻意落在后头,直到走到末尾。待看不见人后,他扭头往外走。皇帝毫无防备,荣王定能得手,他要做的,已经完成了一半。他该回去复命了。走出密道,一丝凉意爬上吴庸的背脊。火把一同亮起,照亮了黑夜。魏山阙那张脸,在吴庸看来,宛若鬼魅。“你!那太后宫里——”“你和荣王,果然不是一心的。”魏山阙抬了抬手。番子上前将吴庸制住。“不知你效忠的是何人?现在不必说,总要让你试一试东厂伺候人的手段。”吴庸心底一凉,入了东厂的大牢,他焉有命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