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比心

宋离之前跟沈书意提过几个相关综艺的邀约。除了专业对口的音乐类相关的节目，其他的节目书意都没有答应。这是第一次，除了音综以外，沈书意问了一嘴的综艺。宋离一听，这是有戏啊！虽然，书意大概率是因为他拿房贷“威胁”的情况下，才不得已松的口。咳。打铁趁热，宋离趁机跟沈书意介绍起了他们这一次要参加的这档综艺的名称，还有节目的大致形式。“这次找到我们的节目，全名叫《春日，一起出发吧》，是在星芒播出的。星芒台的造星能力，不用我说，你也应该很清楚，对吧？现在市场上很多爆款综艺，就是星芒推出来的。也翻红了不少艺人。《春日》是星芒全新推出的一档明星户外文旅，参与节目录制的嘉宾每一期都会随节目组去到不同的地方，去体验当地的风俗人情。去的不是热门的旅游景点，是相对比较偏院的地方。有远离喧嚣，寻找一宁静，让生活慢下来的意思。我个人觉得，能不能进一步翻红另说。这个节目跟你适配度还是很高的。你看啊，出去看看风景，你喜欢的，对吧？慢生活，你喜欢的，对吧？还有顾迟，也是你喜欢——”意识到自己最后举的例子欠妥，宋离临时拐了个大转弯，“我的意思是，你喜欢的嘉宾。嘉宾。”知道宋离就是开玩笑，沈书意没在意。对于节目主打的户外旅游跟慢生活，他的确很喜欢。顾迟也是一个让人相处起来很舒服的人。只是……“如果你是因为顾虑齐琰跟姜羽两个人，大不了录节目的时候，你可以多跟顾迟待在一起。其实我觉得没必要，出轨的人又不是你，齐琰都不尴尬，你尴尬个屁。”沈书意抱着泰迪熊，轻轻地摇了摇头，“我没有顾虑齐琰跟姜羽两个人。”沈书意不是拿得起，放不下的人。从他发信息跟齐琰说分手的那一刻起，他跟齐琰的关系在他心目中就已经彻底成为了过去式。如果不是被分手，如果对象不是姜羽，他会很大方地祝福齐琰跟他的现任，他跟齐琰也许也还能够继续再做朋友。至于他跟姜羽，他更加没有什么好尴尬的。他只是单纯不喜欢，被当做节目的噱头，再一次被攻击，被围观。沈书意想了想：“宋哥，能迟点再答复你吗？”当年因为跟姜羽的事，沈书意受了长时间的网络暴力。现在情况虽然比当年要好上很多，但是等到节目播出，以前的事情肯定又会被再揭一次。流言是这个世界上最杀人于无形的利刃。宋离理解书意在这方面的谨慎，他在沈书意的肩上拍了拍，“好，但是最好今晚之前就给我答复。因为节目组那边等着我们回复。”沈书意答应了，“嗯，好。”…江城音乐学院。春日的阳光暖融融地照着这座成立于上个世纪的音乐学院。学校里紫藤花已经开了，春风过处，紫藤花飘落如雪。三五成行的学生，或者是两两成对的情侣们手牵着手，走过紫藤花走廊，校园内外，一派春日融融的景象。周五，最后一节课。同学们的心思早就不在课堂上，下课铃声刚响，同学们就迫不及待地往教室外涌。“沈老师拜拜。”“拜拜。”坐在前排的几个学生，经过教室讲台，纷纷跟老师说再见。“祝沈老师周末愉快。”“也祝你们周末愉快。”沈晓涵收拾着课间，笑着一一回应。学校分配的家属楼是一栋老旧公寓，没有安装电梯。沈晓涵步行上三楼。在楼下，沈晓涵就听见楼上传来手风琴的声音，以为是同事谁家的孩子在练手风琴。曲子很好听，拉手风琴的这孩子水平也高。沈晓涵驻足凝神听了一会儿。在这样的天气里，听着这样的琴声，就连上楼的脚步都变得轻盈了一些。沈晓涵走到三楼，惊讶地发现，手风琴的声音并不是从其他公寓里发出的，恰恰是从她的屋内传出。她加快了脚步。用钥匙开了门，沈晓涵推开门。沈书意坐在客厅的窗边在拉手风琴。第54节听见开门声，手风琴的声音缓缓停歇，沈书意转过头，弯了弯唇，“妈。”沈晓涵一脸惊喜。把手里拿的外套针织衫跟包都放在沙发上，沈晓涵走上前，“什么时候过来的？”自从上次沈晓涵出院后，沈书意过来陪着母亲住了几天，后来沈书意开始忙，沈晓涵也销假开始回学校上课，母子两人有段时间没见了。沈书意起身，把手风琴放回架子上，笑着道：“刚过来不久。”“不急着走吧？晚上留在这儿吃饭？不过今天你许阿姨休息，晚上没人没菜做饭，要是你留在这里吃，现在就得告诉我 ，我好去买菜。”沈书意两只手搭上母亲的肩膀，下巴搁在母亲肩上，同妈妈撒娇：“我来之前问过许阿姨您今天的课程，知道她今天请了假。所以我来时我买了菜了，都是您爱吃的菜，迟点我亲自下厨给您做。”孩子从小懂事，对沈书意会提前过问家里阿姨，买了菜带过来这件事，沈晓涵倒是没有意外。她笑着摸了摸他的脑袋：“好。”…晚饭由沈书意下厨。因为只有两个人，做多了吃不掉也浪费，沈书意只烧了三个菜，一个汤。清蒸鲈鱼、山药炒黑木耳，清炒虾米卷心菜，排骨炖玉米，都是比较清淡的菜色。沈晓涵口味偏清淡，沈书意从小在她身边长大，口味也跟母亲接近。吃过饭，沈书意收拾餐桌跟厨房。沈晓涵泡了壶茶，端到客厅。沈书意忙完，从厨房出来，沙发上沈晓涵朝他招了招手，“忙到现在，口渴不渴，要不要过来喝杯茶？”沈书意坐过去，沈晓涵给他递了杯茶。沈书意拿着茶杯，在鼻尖轻嗅，眼睛微亮，“好香。这是什么茶？”“妈也不知道，学生送的。我喝着也挺香，今天你过来，就给你泡了一壶。你要是喜欢喝，回头你带点回去。给小宋跟然然也带一些过去。”沈书意弯起唇，“谢谢妈。”“傻孩子，跟妈说什么谢谢。”沈书意把茶吹凉，喝了一口，果然这茶不仅闻着香，喝进嘴里，齿尖立即被茶香所包围，有一股淡淡的甘甜。见沈书意的茶杯空了，沈晓涵又给倒了一杯。这一次，沈书意喝得比之前要慢了一点。一只手握着茶沿，另一只手托着茶杯的杯底，慢慢地吹凉。沈书意轻喝了一口：“妈，我接下来可能要去参加一档节目。”参加节目是好事。沈书涵没有从沈书意口中听出高兴的情绪，她猜测性地问道：“是节目类型不合适你？还是觉得自己没有办法胜任？”沈书意摇头，“都不是。”沈晓涵没有催，她安静地注视着儿子，等着沈书意自己开口。晚饭刚吃过，沈书意喝了一杯，就有点饱了。第二杯没喝完，他放下杯子，“齐琰跟姜羽也是受邀嘉宾之一，节目不仅仅只录一期。”沈晓涵微愕，浅浅地叹了口气，“倒是巧了。”也不全是巧合。他跟姜羽有过矛盾，全网皆知。节目组会请他跟姜羽，是冲着姜羽的热度，他身上的争议。像是宋哥所说得那样，这是他跟姜羽发生矛盾后的首次同台。仅仅只是这个话题，就足够节目未播先热了。尽管最后收视跟评分这些客观结果仍然无法预料，至少前期的话题度跟热度够了。…沈晓涵轻晃手中的清茶，轻啜了一口，目光温柔睇向儿子，“能告诉妈妈你的顾虑吗？你是觉得你跟齐琰、姜羽一起上节目会尴尬。还是担心，你跟姜羽上同一档节目，你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弟这件事有可能会被曝光？进而影响到妈妈现在平静的生活？”沈晓涵跟姜永离婚时，姜永还只是刚入乐坛的新人，远没有后来摇滚教父的名头。加上姜永跟沈晓涵都是非常提倡个性跟自由的人，两人当初嫌婚礼繁琐，也就一直没有办婚礼。姜永功成名就，这些年，夫妻两人早就没什么联系。那个年代，信息的传播速度也远没有现在这么厉害，沈晓涵又将沈书意原先的姓氏也都给改了，外人更加无从知晓他跟姜永的关系。媒体记者只知道姜永结过一次婚，有过一个孩子，至于他的前妻是是什么人，做什么的，大众概不知道。姜永在采访时也从未提过。沈晓涵跟前夫分开以后，再未有过联系。姜永再婚，娶了现任妻子，再到现任妻子为其生下儿子，沈晓涵都是从旁人口中听说，或者是电视里无意间瞧见。这些年，沈晓涵的日子一直过得很平静。沈晓涵在大学任职，可相而知，一旦大众知道她是姜永的前妻，到时候平静的生活肯定会被打破。沈书意没回答，沈晓涵便从儿子的沉默当中，知道儿子是在担心自己。沈晓涵轻放下手中的茶杯，柔声问道：“书意，在你眼里，妈妈是一个脆弱的人吗？”沈书意不由地坐直腰身：“当然不是，在我心里您一直都是很坚强的一个人。”沈晓涵淡声道：“那就不必替我着想太多。你所能够承受的，妈妈也都能够承受。不必担心你是姜永的儿子这件事曝光以后对我造成的影响。这个节目，如果你觉得节目合适，那就去，不必顾虑我。”沈书意微微一怔。他总觉得……母亲好像是话里有话。…“妈，还有一件事，我想告诉您，是关于齐琰……”他跟齐琰很有可能要录制同一档节目，到时候节目里，肯定免不了需要正常的互动。他不想让妈妈会以为他跟齐琰还有能够再做朋友的可能。未等沈书意说完，沈晓涵便叹了口气道：“你想说的是，你之所以跟齐琰分手的真正原因是吗？妈妈猜到了。”沈书意错愕。沈晓涵：“那天电话里问你跟齐琰是怎么回事，挂了电话之后，我就在想。得是什么原因，才会让你主动提分手。我后来稍微想了一想，也就想到了。加上，你跟齐琰分手后，齐琰几乎就没有再来探望过我，我也就更加确定了。以齐琰的性格，如果你们真的是和平分手，他不会对我避而不见。他是心中有愧，自觉无颜见我。其实，心中有愧的人，何止是他。妈妈也是。当初如果不是我的撮合，以你的性格，大概不会跨出那一步。是我日趋年老，渐渐觉得如果你身边能够有个人相互帮扶跟照顾，我会比较放心。齐琰那个孩子，虽然话是少了点，但是品行不错，妈又是从小看着长大的，以为不会看走眼。事实证明，妈也有看错人的时候，大人有时候一厢情愿地为孩子好，结局反而不美。书意，妈妈从你跟齐琰的事情里明白了，情感上的事，当父母的不宜太多干涉。以后，你要是喜欢上什么人，妈妈决不干涉你的决定。”沈书意握住母亲的手：“妈，您千万别这么想。我是喜欢过齐琰，如果对他没有半分喜欢，无论您怎么撮合我也不可能会答应。总之……都过去了。您千万别在这件事上多想。”沈晓涵笑着在他的手背上拍了拍，“放心，妈没多想。你刚才还劝我别多想，你自己才是。书意，你的心思要轻一点，不要总是什么心事都藏心里，什么都自己扛着。凡事多为你自己想一想，不用总是顾虑着我。书意，做你自己就好。”沈书意微微一怔。…这天晚上，沈书意留在家里没走，睡在他自己的房间。在母亲替自己铺床被时，沈书意给经纪人宋离发了条短信，答应了录制《春日，一起再出发》这件事。宋离的效率很快，生怕沈书意会反悔似的，当天就联系了节目组，敲定了合作的相关事宜。节目组其他嘉宾成员也都陆续敲定了行程，嘉宾阵容终于都确定下来。《春日，一起出发吧》节目组在官博里宣布了嘉宾阵容，PO了文案，并且@了每一个参与录制的节目嘉宾。所有参与录制的常驻嘉宾，也都纷纷转发了官博的这条微博。顾迟自从转型当演员之后，就很少在综艺里露面，更不要说是以常驻嘉宾的身份出现在综艺里。沈书意跟姜羽两人只是自从当年霸凌的事情传得人尽皆知以后，两人也再未同台过。其中，顾迟跟沈书意还传过绯闻。其他三位女嘉宾，也都是非常具有人气的小花。也因此，节目官宣之后，就以超高的热度，迅速上了热搜。[天呐，我没有眼花吧？节目组竟然把顾迟跟沈书意给请过来了？？？是真不担心顾迟的粉丝会闹啊！！最离谱的是，姜羽也在这个综艺里。救命！这确定是春日，一起出发吧。不是春日，一起吃瓜吗吗？][哈哈哈。姐妹，你是有点取名天赋的][啊啊啊，我磕的CP终于在综艺里合体了吗？好期待！！！][我看不懂，但是大为震撼。顾迟不是很多年都没有接综艺常驻了吗？这一波星芒是不是给够了钱啊？要不然顾迟怎么会答应的？][是不是我眼花？？节目组竟然同时请了沈书意跟姜羽两个人？就不担心这两个人会再打起来吗？][哈哈哈。我建议节目组改个名，节目不应该叫春日，一起出发吧，应该叫，春日，一起打架吧][哈哈哈，笋不笋呐][哈哈哈，夺笋呐]就这样，在这一届吃瓜网友疯狂玩梗当中，《春日，一起出发吧》迎来了它的第一期录制。不得不说，星芒台是知道游戏规则的。在《春日，一起出发吧》讨论热度居高不下的情况下，星芒台决定…像是《春日，一起出发吧》这种明星户外体验文旅类节目，为了力求真之感跟体验感，节目组要求嘉宾不可以带助理，也不可以带经纪人。艺人在到达节目组指定的地点之后，只能只身随同节目组的车，一起前往录制现场。沈书意是第一个抵达节目组的指定地点，并且第一个上节目专车的嘉宾。一直以来，沈书意都是跟宋离一起工作。这一次，第一次要一个人单独地工作，沈书意有些紧张。沈书意上了车，发现车上除了司机，副驾驶上还有一名工作人员。沈书意有点社恐，在汽车这种密闭的空间下面对不熟悉的人，会更加增加他的紧张感。即便如此，沈书意在上了车之后，还是礼貌地分别向司机还有工作人员打了招呼，“你们好。”第55节工作人员眼底闪过一丝意外。节目组照例要对嘉宾进行跟拍，好拍摄一些节目素材跟后期的彩蛋，也因此，每一辆车，都安排了一个工作人员跟嘉宾互动。她跟过不少节目，不少嘉宾在上车之后，都会顾着补妆，或者是跟经纪人、助理之类的发信息，通常只有等到他开口之后，告诉嘉宾有个前采环节，嘉宾一听是前采，就知道很有可能会剪进整片里，之后，才会开始跟他打招呼，等他CUE流程之类的。很少有嘉宾会上来，跟她甚至是司机也打招呼。这让工作人员对沈书意的好感一下子上升了不少。工作人员笑着道：“书意老师你好呀，你是第一个上我们专车的噢！”沈书意低头在系安全带，闻言，下意识地应了一句：“是吗？其他嘉宾都还没有到吗？”工作人员眨了眨眼：“不知道书意老师说的其他嘉宾，指的都是哪几位嘉宾？书意老师最期待见到的是哪位嘉宾呢？”工作人员这个问题，显然是在给沈书意挖坑。节目组一共邀请了七位嘉宾，除了沈书意自己，其他分别是齐琰、姜羽，顾迟，剩下都是三位女嘉宾。沈书意不管回答最想要见的是谁，都不妥当，如果被剪进整片，都会招致非议。姜羽跟沈书意有过矛盾。齐琰是姜羽的恋人，顾迟是曾经的绯闻对象，至于三位女嘉宾，此前跟沈书意从未有过合作，不管回答谁，都是送命题。倒不是工作人员有意为难沈书意，而是这一类的问题，相当有爆点。嘉宾要是回答好了，是非常加分的。当然……如果情商不够，那么，抱歉了，她也只是出于工作的需要。做综艺，当然需要有话题跟爆点。沈书意来之前，也做了一些功课。知道节目组可能会问他一些问题，宋离确定沈书意要接这档节目以后，就在家里跟沈书意复盘了综艺里各种可能会问的问题，沈书意也找夏然给他恶补过。听见工作人员的问题，沈书意神经紧绷，语气却听不出任何紧张：“我跟每一位嘉宾在工作上都没有合作过，所以我挺期待能够见到每一位嘉宾的。”工作人员继续挖坑：“不可以端水喔书意老师，只能选一位。书意老师最期待见到谁？”沈书意：“姜羽吧。”工作人员大感意外：“为什么？”沈书意语气诚恳：“这样，网友就不会说我故意跟哪位嘉宾炒CP。”沈书意完全是实话实说，工作人员却以为他是为了综艺效果，被逗得笑场了，“书意老师，您太幽默了。”救命！怎么会选姜羽啊！这到底是多怕会跟其他嘉宾炒CP！沈书意耳尖微微发红。他是真的那么想的。不管选谁，等节目播出，网友大概又会骂他恶意炒作。选姜羽，是最安全的。因为工作人员也不可能追着他问，为什么会选姜羽。工作人员的确没有再追着问，耳麦里传来总导演的提示音，提醒工作人员应该CUE流程了。工作人员暂时结束了对于沈书意的挖坑式提问，给沈书意递了一张任务卡。“书意老师，给，这是我们的任务卡。”“这么快就有任务卡吗？”沈书意将任务卡接过，打开——[向最后一个抵达的嘉宾，比心，并且不能被任何人发现你是在做任务，而且要对方也回以比心，任务才算是完成。否则就算是任务失败。小心喔，失败会有惩罚。]沈书意茶色的瞳眸微微睁大。怎么会……是这种任务……他以为是做俯卧撑，或者是要找出节目隐藏线索什么之类的人物……“书意老师，能念一下您的任务卡吗？”“哦。我的任务是……”沈书意耳尖微红，对着镜头，说出自己的任务。“哇！这个任务看起来很简单的样子。不知道书意老师希望到时候对哪一个嘉宾比心呢？”沈书意：“目前为止，有几位嘉宾已经到了？”工作人员：“抱歉，这个我暂时还不能告诉您喔。刚才我的问题您还没有回答呢。书意老师希望哪位嘉宾最后一位到？”沈书意：“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工作人员：“……”很好，您是会举一反三的。到底谁说您是综艺小白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