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壁光滑冰凉,池灿后知后觉,慢慢靠上去趴着的时候不禁打了个冷颤。他听见咔嗒一声,李景恪反锁上了门,门缝外还有一点风从地面刮过的轻响,屋子里却陷入了无限的安静中。李景恪站在他身后,仿佛用审视每一件作品的眼神在看池灿自不自觉,站没站好。然而审视的不是作品,而是李景恪放养出去,在外撒丫子飞行却不知道怎么迫降的小狗,身量骨骼停匀,四肢伸展,牙已长利,反咬起来知道收一收,但心眼很多,胆大包天成了豹子胆,现在名义上并不属于李景恪。进门靠近厕所的这节玄关光线也偏暗,池灿微微偏着头,脸颊就蹭到墙壁上。他知道李景恪一直在看他,和他近在咫尺,却又总是隔着点距离,体温无法传过来,逼近而来的都是令人脊背发麻发痒的低气压。他没想到打完电话后李景恪会突然过来,刚好撞见林辉在他这里洗完了澡离开。如果不是从李景恪的反应里感觉到了很多不对劲,他可能根本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大晚上,一个光着膀子浑身水汽的男人从他宿舍门口出来,好像是容易让人误会。池灿在打算明天就回去见面坦白之际,阴差阳错如自己先前所愿,不再是口头编造,而是往前大进展了一步,被抓到了实质性的把柄,似乎真的不小心惹到李景恪了。“哥,墙上有点冷……”池灿把手往后探了探,刚触碰到一点衣料,就又落了空,手腕被握着按了回去,松松反扣在腰上。李景恪一只手往前扯开他裤腰上的扣子,在他耳边说道:“洗了吗?”池灿手指不自觉握了握,没吭声,他一个人住在这冷冷清清又乱七八糟的地方,每天睡前洗洗澡倒头就上床,也不知道李景恪会来,自然没想过做这种准备。但他还是得回话,说的“还没有洗澡”。他很快又被拉开手脱掉了外套,却热起来。李景恪靠过来时身上温度很高,有股熟悉的沁人的香气,李景恪通常会傍晚下班后洗一次澡,是在家具厂工厂工作的时候就有的习惯,总是清清爽爽,池灿是爱干净的,鼻子灵敏,记得深刻。池灿以为李景恪松开了他,会要他先去洗干净再来,但李景恪没退开,膝盖一顶仍然压着他不能动。李景恪抽出皮带时破空的细微声响令人耳膜一紧,甩手收回来正好打在池灿臀上,池灿忽然有些怕了,不知道李景恪的皮带会不会再落下,是不是要来真的揍他。“以为要打你啊。”李景恪低笑了一声。“没有。”池灿喃喃。“你的男朋友在哪里,”李景恪说,“放心你一个人啊,真被打了怎么办。”池灿偏头看向李景恪,喉结滚了滚,心知不能再提所谓的男朋友了。李景恪贴近了他,仍然有一搭没一搭地问:“不是做过很多次了么,在这里做过没有?”“李景恪,”池灿吐出一口气,闭了闭眼,久违地感觉到亢奋,可耻的硬着,他对李景恪说:“我是骗了你……”第64节走廊远处有一些不曾靠近的脚步声,李景恪压低声音对他说:“别出声。”然而话音刚落,啪的一声,李景恪手上一直勒着皮带,毫无征兆地又往他屁股上抽了一下。这一回不是凑巧。他是个熟手,不存在多年不打人了就手法生疏的问题,力道控制得刚刚好,很痛,但还不至于夸张的叫出来。抽气声填补了空气里的空白。李景恪呼吸略微变了速,他转身终于将皮带扔到了一边,回来抚摸着池灿。池灿真的没出声,蹙着眉头,有点发呆又难过的样子,暴露在空气里的皮肤微微发凉。而他的手温热粗粝,同样是血肉做的,能捂暖彼此。李景恪低头看一眼,轻叹着说道:“一下就红了,再多两下我就是真的虐待弟弟了。”再怎么不虐待人,只抽一下就停手对李景恪而言也宛如儿戏。池灿被按着肩膀转身过来,濒临崩溃但还维持着漂亮又倔强的样子,他不忘记看李景恪的表情,竟然不吓人,很温和。是虚假的笑里藏刀的温和,池灿刚才身后的疼痛这么告诉他,哪怕被揉搓过后已经迅速的没什么感觉了。他眼角湿润着,不知道是被眼泪还是额上流下的汗给打湿的。李景恪伸手抚了抚,很轻地吻了一下池灿。池灿终于坚持不下去,立即流下眼泪,抽泣着说:“我没有男朋友,都是骗你的,为了赌气气死你,行了吧……”李景恪安静片刻,忽然笑了。他拉着池灿进了卫生间,不介意在这里再洗一个澡。单人宿舍的卫生间里空间很小,要挤下两个人显得施展不开,但和从前他们在筒子楼里住的时候没什么差,甚至还更好一点,热水供应无限,瓷砖贴缝齐整,不会漏雨漏到身上。因为没有暖气,池灿严丝合缝地靠在李景恪身上,被有力的臂膀搂着肩背和腰,依然不觉得冷。李景恪替他脱下贴身的那件圆领长袖,看见池灿光裸的颈脖和胸口,眼神一凛顿了顿,池灿迷迷糊糊摸着胸口,忽然想起来,漾水地震那晚池灿被赶去楼下房间睡觉,暂时将那枚宝宝佛玉佩也取下、小心翼翼随身收着了。他干干抽噎两声,连忙轻声开口解释:“我就这两天收起来了。”李景恪没说话,把他拉开一点,然后打开了淋浴头试水温,才将池灿推到水下去。这晚李景恪给人的感觉矛盾又不甚清晰,温柔又不温柔,仿佛也无休无止,池灿趴在**时已经神志不清,被扣着颈侧无法逃跑,无助地哭出声来。李景恪在池灿耳边含糊调弄着,表情和动作都是没多少人性的,却说道:“怎么哭了,小宝叫得真好听。”他低头靠近了池灿,池灿晕乎乎地侧脸抬起了头,想索吻:“哥……”李景恪停顿下来凝视着池灿,然后才和池灿接了个湿吻,笑的那一声短促又不容易被听见。他又说:“既没有男朋友,以前也没谈过恋爱,怎么这么会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