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夏日的天气总是变化多端，夜里刚下了场暴雨，早上又是晴空万里，湛蓝色的天空像是被雨水冲洗过，看起来格外干净。阳光透过窗纱照进来，悬挂在半空中的水晶小海豚闪烁着淡蓝色的光芒。儿童床里的漂亮小团子睡得正香，完全没有要醒过来的迹象。孙青兰见穆佩芝忽然过来，还以为是有什么事，没想到穆佩芝冲她眨了眨眼，比了个安静的手势，然后便轻手轻脚地走到儿童床旁边，兴致勃勃地开始骚扰熟睡的崽。孙青兰有些意外，她记得穆佩芝今天是有工作安排的，还以为这个大明星老板又会像以前那样一大早就出门，等小孩子睡醒之后连妈妈的影子都见不着，没想到老板居然特意过来叫小少爷起床？她总感觉最近这个家里发生的变化越来越多，两个雇主都跟孩子亲近了不少，小少爷也变得比以前要活泼。这样的氛围才像正常的家庭，以前实在是太冷清了。她觉得那个叫《天使宝贝》的综艺实在是功不可没，回头有时间她要再看一遍。**的穆沐被妈妈的头**扰得鼻子发痒，忍不住打了个喷嚏。他睁开眼，迷迷糊糊地看到一脸坏笑的妈妈，下意识哼唧着问：“妈妈你干什么呀？”穆佩芝见小崽子翻个身要继续睡，连忙把小家伙拎起来说：“该起床吃饭了，妈妈今天要出门工作，爸爸和姐姐也都在等你一起吃饭呢，宝宝再不起来，大家可就都不等你了。”穆沐瞬间清醒过来，一骨碌从**爬起来，急急忙忙地往卫生间的方向跑，边跑边喊：“再等我一会儿！五分钟就行！”穆佩芝乐呵呵地看着小家伙手忙脚乱地开始洗漱，怕小笨蛋漱口的时候太着急会被呛到，她出声提醒道：“慢一点，多给你两分钟。”穆沐稍微慢了一些，心里却还是有些着急，虽然妈妈还站在这儿看他笑话，但爸爸和姐姐可不一定会有那个耐心一直等他。他匆忙洗漱完，衣服都顾不上换就拉着妈妈往餐厅跑，跑到那儿却没看到爸爸和姐姐，他有点难过地问：“妈妈，爸爸和姐姐已经出门了吗？”穆佩芝还没回答，穆沐就看到穿着运动装的姐姐从外面回来了，额头上束着根黑色的发呆，发梢有点湿，呼吸也不太平稳，看起来像是刚结束晨间运动。而爸爸也恰好从楼梯上下来，手里还拿着条毛巾在擦头发。盛昊存看到小儿子一脸懵的小表情，心里觉得很好笑，面上却还是那副严肃的表情。他走过去一把抱起小家伙，稀奇地问：“今天怎么起这么早？”这小子前段时间都是八.九点钟才起，一口气能睡十二三个小时。现在才刚到七点，他记得小家伙昨天晚上好像是九点多才睡，居然这么早就能起来？穆沐听出爸爸语气里的调侃，红着脸没吭声。他也不是每天都睡那么多，前段时间是太困了。上辈子他一天最多只睡四五个小时，还经常通宵不睡呢。早起有什么了不起的，他又不是做不到，只是现在不想那么做了而已。他就要当一条小咸鱼！小咸鱼不需要早起！穆佩芝看着小家伙不服气的模样，笑着在旁边说：“我去把他叫起来的，他这个年纪夜里睡十个小时就差不多了，中午还有午睡呢，再像之前那样天天睡懒觉会变成小猪的。”穆沐忍不住反驳：“我才不会变成小猪！”见爸爸妈妈明显又要一起笑话他，穆沐都做好被全家当乐子看的心理准备了，没想到姐姐忽然说：“他不会变成小猪，人跟猪不是同一个物种，基因突变都不可能会变小猪。”穆佩芝看着女儿一本正经的样子，实在是没有忍住，笑得扶着盛昊存的肩膀直流眼泪，连盛昊存都破天荒笑了起来。穆沐觉得姐姐说得明明一点问题都没有啊，不明白爸爸妈妈为什么忽然笑成这样。妈妈就算了，妈妈笑点特别低，还很爱笑话他，可他还是第一次见爸爸笑呢。他跟姐姐对视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一丝无奈。爸爸妈妈好幼稚啊，可他们又能有什么办法呢，谁让那是他们的爸爸妈妈。穆沐挣扎着从爸爸怀里跳下去，绷着小脸走到餐桌旁边，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来。穆汶莱摘下发带，一口气喝了大半杯水，没什么表情地坐到弟弟对面，低着头拿手机给朋友发消息。穆佩芝跟盛昊存好半天才收住笑，盛昊存还低声跟老婆咬起了耳朵：“亲爱的你看，孩子都嫌弃我们了。”穆佩芝瞪他一眼，“他们明明是在嫌弃你。”说完她就坐到小儿子旁边问：“沐宝喜不喜欢妈妈？”第35节穆沐虽然心里觉得妈妈很幼稚，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道：“喜欢。”穆佩芝又问：“那宝宝是不是最喜欢妈妈？”穆沐在心里叹了口气，继续配合：“对，我最喜欢妈妈了。”然后他就看到妈妈果然跟他预想的一样，得意洋洋地去跟爸爸炫耀：“你看吧，沐宝最喜欢的是妈妈，才不会嫌弃妈妈呢。”盛昊存不服气地问：“沐沐不喜欢爸爸吗？”穆沐在心里叹了第二口气，麻木地继续配合：“也喜欢爸爸。”盛昊存：“但你刚刚说最喜欢的是妈妈。”穆沐觉得他为这个家真的付出了太多，耐心地跟爸爸讲道理：“因为是妈妈生的我呀，怀孕生小孩的又不是爸爸，妈妈还陪我上节目，给我做好吃的菜，我当然会更喜欢妈妈一点了，爸爸要排在妈妈后面。”盛昊存第一次发现他说不过笨蛋小儿子，小家伙这会儿看起来倒是挺聪明的，难道智商这种东西还能一会儿高一会儿低吗？他努力为自己挽尊：“但是爸爸昨天也给你做烧烤了。”穆沐：“所以我也喜欢爸爸，我只是更喜欢妈妈，又不是不喜欢爸爸了。”盛昊存仍旧有些不甘心，又去问女儿：“莱莱，爸爸和妈妈你更喜欢谁？”穆汶莱第一次被问这种超级幼稚的问题，她冷冷地看了爸爸一眼，理所当然地说：“妈妈。”盛昊存又问：“为什么更喜欢妈妈？”穆汶莱：“弟弟刚刚不是已经说过了吗？是妈妈生的我们，爸爸根本没有参与这件事。”自然界中虽然也普遍是雌性动物在繁殖后代方面付出得更多，但很多物种是由雄性抚养后代的，还有些雌性甚至会在**之后吃掉雄性补充营养。可爸爸既没有承担怀孕生产的痛苦和风险，也没有比妈妈在养育后代方面付出得更多，更没有被妈妈吃掉，爸爸是怎么有自信问出他们更喜欢谁这种问题的呢？穆汶莱想不明白。或许人类男性就是这么盲目自信吧。盛昊存在这场妈妈和爸爸的较量中输得很彻底，但是小儿子刚刚说也喜欢他，他心里还是有些高兴的。至于女儿，他总觉得要是他敢问女儿喜不喜欢他，女儿会一点面子都不给他留地说不喜欢。他还是不要自取其辱了。毕竟仔细想想，他平时对孩子确实不怎么上心，不能要求孩子平白无故地就喜欢他这个爸爸。可是尽管他没为孩子付出什么，小儿子也无条件地喜欢他，这份喜欢让他感觉受之有愧，以后他得对孩子们更好一点才行。穆佩芝其实也没想到两个孩子会说出这种话来，因为这个世界向来默认了女人就应该承担生育的风险，潜移默化之下，绝大多数人也都会这么认为。可是小儿子这么小一点点居然就知道心疼妈妈怀孕生产的不容易，连向来很冷淡的女儿也这么认为，穆佩芝一下子有点眼眶发热。她努力调控着自己的情绪，若无其事地给两个孩子分别夹了他们喜欢吃的菜。盛昊存见状，立马有样学样，也开始殷勤地给孩子夹菜。他这个当爸爸的已经输在起跑线上了，以后要比妈妈更努力地关心孩子才能有那么一丝微弱的胜算。这顿早餐穆沐吃得很开心，爸爸妈妈像是在互相较劲儿一样，不停地给他和姐姐夹菜，还都是他们喜欢吃的。姐姐一开始看起来好像有点不想接受，但是爸爸妈妈幼稚起来就热血上头，非要给姐姐夹菜，而且用的还是公筷，让姐姐找不到拒绝的借口，最后姐姐干脆无视了他们，可是爸爸妈妈夹过去的菜她也都好好吃完了。穆沐觉得这样才像是一家人，他很喜欢这种热闹的氛围，希望大哥和三哥回家之后家里能变得更热闹一点才好。不过这种热闹只持续了一顿饭的时间，早饭过后爸爸妈妈就一起出门上班了，姐姐上楼换了身衣服之后也出去了。穆沐不想一个人被留在家里，像条小尾巴一样跟过去问：“姐姐，你要去哪呀？”穆汶莱回头看着他，如实回答道：“去医院看我朋友，顺便把DNA对比做了。”穆沐记得上辈子的姐姐一直是独来独往的，跟三哥一样，从来没交过什么要好的朋友。他有些好奇姐姐现在的朋友是什么样的，试探着问：“可以带我一起去吗？DNA检测用头发没有血液测得准。”穆汶莱本来不想带小孩出去，她嫌麻烦，可是听到弟弟的后半句话，她又忽然改了主意。头发确实没有血液样本测得准，而且，小不点居然知道这个，还说他没有装蠢？普通的四岁半小孩连DNA检测是什么意思都搞不清楚，不可能知道血液样本测得更准确。穆沐还没意识到自己露出了马脚，他上辈子在研究制药，对这种普通的医学常识很了解。正是因为太过熟悉，他才会没有经过思考就说了出来。见姐姐答应带他一起出门，穆沐瞬间激动起来，到了医院门口他才反应过来自己都跟姐姐说了些什么。穆汶莱看到小不点的表情忽然变了一下，看着他问：“后悔了吗？怕抽血？”穆沐立马否认：“没有！抽血又不疼，我才不怕！”他是怕姐姐会因为他之前说的话怀疑他。穆汶莱确实怀疑了，但她没有急着跟小不点对质，她想看看小家伙到底要演到什么时候。穆汶莱推开车门下去，径直往电梯口走了过去。穆沐连忙迈着小短腿跟在她后面跑，边跑边说：“姐姐等等我！”穆汶莱有点不耐烦地停下来，穆沐连忙加快速度跟上去，拉住穆汶莱的手说：“姐姐你慢一点嘛，我没有你腿长，走不了那么快，你这样会把我弄丢的。”穆汶莱觉得弟弟这是在威胁她，可万一这个臭小子真的走丢了，她回家没办法跟爸爸妈妈交代，所以她最终还是握住了弟弟胖乎乎的小手，刻意放慢了脚步。穆沐还是第一次被姐姐牵着，这让他很高兴，走了好一会儿他才突然想起来问：“姐姐，你没有给朋友买礼物吗？”穆汶莱不明所以地问：“买什么礼物？”穆沐仰着小脸说：“探病的礼物啊，探病不是都要带礼物的吗？”穆汶莱想了想，突然发现好像确实是这样，但她以前从来没注意过这种小问题。穆沐摇了摇跟姐姐握在一起的手，建议道：“我们去买一束花吧？再买点水果。”穆汶莱想起季青青以前生病的时候病房里都会有鲜花和水果，觉得这个建议很不错，便带着小家伙一起去找花店。她在花店里看了好一会儿，最后挑了一束红玫瑰就要付钱，穆沐连忙拉住她说：“姐姐，探病的话，送红玫瑰好像有点不合适。”花店老板也建议道：“看望病人一般都会送满天星或者康乃馨，红玫瑰更适合爸爸送给妈妈，小朋友要不要换一种？”穆汶莱看着花店里的满天星跟康乃馨，感觉都没有她手里这束红玫瑰漂亮。她觉得季青青会更喜欢红玫瑰，于是她疑惑地问花店老板：“探病不能送玫瑰吗？”老板想了想说：“换成香槟玫瑰怎么样？或者向日葵呢？红玫瑰确实不太适合放在病房。”穆汶莱又盯着手里的红玫瑰看了一会儿，正犹豫不决，忽然感觉弟弟又摇了摇她的手。穆沐难得见到姐姐纠结的样子，心里觉得有些好笑，原来姐姐小时候也会有小孩子的一面。他笑着跟穆汶莱说：“姐姐要是很喜欢这个红玫瑰，可以等你朋友病好了再送，今天先送向日葵吧。”穆汶莱觉得这样也行，最后还是放下红玫瑰选了束向日葵。然后她又去买了个果篮，她自己提着果篮，穆沐帮忙捧着向日葵，姐弟俩牵着手回了医院。这家私立医院是季青青爸爸开的，季青青小时候经常生病，季叔叔就在顶楼给她留了一套病房。穆汶莱对这里并不陌生，直接坐电梯去了顶层，找到季青青的病房，敲门进去了。陈阿姨见她过来，笑着问：“莱莱今天怎么这么客气？还带了东西。哎？这是你弟弟吧？长得真可爱，比电视上还好看。”穆汶莱嗯了一声，低头看了眼小不点。弟弟的长相遗传了妈妈，是挺好看的，只是她平时看多了，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可能是因为审美疲劳？穆沐好奇地看着这位陌生的阿姨，又看了眼病**的另一个姐姐，他抱着向日葵走过去，脆生生地喊了声阿姨好，又跟季青青说：“姐姐好，这是我姐姐送给你的花。”季青青昨天刚跟妈妈一起看了那部综艺，感觉几个小朋友都很可爱，尤其是莱莱家里那个最小的弟弟，漂亮得像个小精灵，还很暖很贴心，根本就不是莱莱说的那种呆呆的小笨蛋。还有穆阿姨，也跟莱莱描述得很不一样。她正觉得奇怪，想再问一下好朋友到底是怎么回事，没想到今天会在病房里见到漂亮的小精灵。玉雪可爱的小团子确实像她妈妈说的那样比电视里还要好看，季青青有点激动，笑着跟穆沐说：“谢谢弟弟，我可以叫你沐沐吗？”穆沐觉得这个姐姐笑起来很好看，给人的很舒服，会让人一下子放松下来，他笑着点头道：“可以呀。”陈嘉舒接过穆汶莱手里的果篮，笑着跟她说：“你们先玩，阿姨去给你们洗点水果吃。”穆汶莱点头道谢，走到季青青床边问：“好点了吗？”季青青笑着说：“没什么问题，已经退烧了，是我爸爸妈妈小题大做，非要让我再做一遍体检，等检查结果出来就能回家了。你还特意跑来医院，真不用搞这么大阵仗。”穆汶莱也笑了一下，“没事就好。”穆沐看到姐姐在笑，虽然那个笑容很快就消失了，但他还是非常惊讶。他还以为姐姐跟爸爸一样从来都不笑呢，没想到先是早上看到了爸爸笑，现在又看到姐姐笑，这也太神奇了。他安静地坐在一边看着姐姐跟她朋友聊天，没有过去打扰她们。刚刚那个阿姨很快送来了切好的水果让他吃，他礼貌地道了谢，然后就端着个小盘子一口接一口地吃水果。他吃相很好，而且吃得很开心，看起来就让人觉得那盘水果非常美味。季青青看到小团子吃东西的样子，被萌得不行，激动地抓着穆汶莱的手小声说：“莱莱你弟弟好可爱啊！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可爱的小孩子！你之前居然说你弟弟很呆，这能叫呆吗？他简直就是从童话故事里蹦出来的小精灵！”穆汶莱扭头看了眼小不点，这个臭小子好像很容易让人喜欢上他。其他人就算了，没想到连青青也这么喜欢他，这让穆汶莱很不开心。她开始后悔带小不点出来了。穆沐注意到两个姐姐的视线，抬头看着她们问：“姐姐你们不吃吗？”季青青连忙摆摆手说：“你吃你吃，吃完还有呢。”穆沐又吃了一块菠萝，然后说：“我不能吃太多的，爸爸妈妈和姐姐都说我胖。”季青青责怪地看了穆汶莱一眼，心想这么可爱的弟弟你怎么能说他胖，小朋友就是胖一点才好看啊！她认认真真地跟穆沐说：“你一点都不胖，多吃一点也没关系的。”穆沐立马看着穆汶莱道：“姐姐你看，你朋友都说我不胖。”穆汶莱冷哼一声，“体重是不会骗人的。”穆沐想到昨天晚上上称的时候他确实重了不少，顿时又像泄了气的皮球。第36节他看着手里的果盘，耷拉着眉眼说：“那好吧，我少吃一点。”季青青正要劝他，忽然又听漂亮弟弟自言自语地说：“可是水果已经切好了，不吃会很浪费哎。”穆汶莱直接过去拿走了他手里的果盘，叉了一块西瓜送进自己嘴里，无视小不点犯馋的眼神说：“我吃了就不会浪费了。”穆沐瞪着圆溜溜的眼睛问：“可是姐姐，你不是说不吃别人剩下的东西吗？”穆汶莱动作一顿，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继续吃。季青青难得见到好朋友吃瘪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笑得穆汶莱恼羞成怒地叉了一块哈密瓜塞进她嘴里，想要堵住她的嘴。陈嘉舒在外面听到房间里的笑闹声，有些意外地推门看了过来，见女儿跟好朋友闹成一团，她也不自觉笑了起来。这两个小姑娘平时凑在一块不是在学习就是在研究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鲜少有这么活泼的时候。小孩子还是活泼一点比较让人放心。穆沐吃多了水果，忽然很想上厕所，走到门口问：“阿姨，卫生间在哪里呀？”陈嘉舒笑着牵起他的手：“阿姨带你去。”穆沐临走之前还不忘跟姐姐打招呼：“姐姐我去一下卫生间。”穆汶莱现在看到他就生气，根本不想搭理他。穆沐顿时觉得姐姐也好幼稚啊，他笑了一下，跟着陈嘉舒去找卫生间。等他离开，季青青忍不住问：“莱莱，你之前是不是故意骗我呀？你弟弟明明就很可爱。”穆汶莱生气地说：“我没有骗你，他一点都不可爱！”季青青又道：“你妈妈看起来也很温柔，不像你说的那样除了拍戏什么都不管啊。”穆汶莱冷哼一声，“她之前就是除了拍戏什么都不管，你们都被那个臭小子给骗了。”季青青好奇地问：“弟弟怎么骗人了？”穆汶莱：“他是故意说好听的话，好让别人喜欢他，还故意跟妈妈卖蠢装可爱。”季青青第一次看到好朋友失去冷静的样子，又忍不住笑了起来，边笑边说：“莱莱你是不是在吃醋啊？”穆汶莱皱着眉反问：“我吃什么醋？”季青青：“吃你弟弟的醋啊，因为大家都喜欢他。”穆汶莱扭开脸否认道：“我没有。”季青青凑到她面前，笑嘻嘻地说：“你有，你就是在吃醋。”眼看着穆汶莱真的要生气了，季青青连忙道：“莱莱，虽然你弟弟很可爱，我也很喜欢他，但我最喜欢的还是你，我们是最好最好的朋友，不是吗？”穆汶莱看了她一眼，冷冷地评价：“肉麻。”季青青拉着她的手道：“你就是太别扭了，其实你也喜欢弟弟是不是？”穆汶莱：“谁喜欢他了？他就是个小骗子。”季青青：“他怎么骗人了？你又怎么确定他说的不是真心话？”穆汶莱开始摆事实讲道理，简单描述了一遍家里最近的变化，最后总结道：“他就是故意的。”季青青叹了口气，“就算弟弟是故意的，他也没做错什么啊，你们一家人的关系反而因为他变得更好了不是吗？”穆汶莱：“以前那样也挺好的。”季青青看着她问：“那你是更喜欢现在这样，还是更喜欢以前那样？”穆汶莱没有回答，季青青又道：“你弟弟真的已经很好了，我觉得他是在努力修复你们一家人的关系。你居然还直接跟他说你怀疑他不是爸爸妈妈亲生的，这样很不好。”穆汶莱不解地问：“有什么不好？”季青青耐心地解释：“会让你弟弟很难过啊，我不是教过你吗，要学会换位思考，多少也考虑一下别人的感受。”穆汶莱：“我换位思考了啊，要是他怀疑我不是家里亲生的，我不会觉得难过。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检测结果出来就知道了。”季青青感觉有些无力，但还是努力跟她解释：“可如果是我的话，我会很难过。”穆汶莱连忙道：“我没有怀疑过你不是爸爸妈妈亲生的。”季青青忽然被她逗笑了，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才说：“我知道你不会故意让我难过，我也知道你不是故意伤害别人。是我没说清楚，只是换位思考还不够，因为每个人的想法都不一样，很多东西你自己不在意，但是别人会在意。”她这个好朋友在很多事情上的想法一直都跟普通人不太一样，明明看着很冷酷，其实脾气并不坏，反而很少会生气，因为她真正在意的东西并不多，对那些不在意的人和事，莱莱一直都是比较宽容随意的。当初她们刚认识的时候，莱莱总是独来独往，从来不跟同学一起玩，也没有任何关系好的朋友，是她纠缠了很久莱莱才愿意跟她做朋友的。她问过莱莱为什么不跟其他人玩，当时的穆汶莱很不屑地跟她说那些人都太笨了。后来她才发现其实不是这样，是因为其他人害怕莱莱，莱莱才会主动疏远他们的。季青青听到过其他人在背后喊穆汶莱小怪物，她觉得可能是因为莱莱总是能看穿别人心里那些不想展露出来的比较阴暗的想法，而莱莱自己并不在意让自己的想法暴露出去，所以就体会不到那些被她看穿的人心里的恐惧。她不知道那些人为什么害怕她，但她知道那些人不喜欢她，所以她也不会喜欢那些人。她讨厌别人的时候从来不会掩饰，更不会拐弯抹角地在背后说别人坏话，有什么矛盾都是当面解决。可是那些被她看穿想法的人会害怕她把自己的秘密说出去，慢慢地就会主动远离她，不敢再跟她接触。其实只要最开始的时候把话说清楚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季青青不想自己的好朋友因为同样的原因跟家人也疏远起来，所以才会耐着性子开导她。穆汶莱认真想了一会儿，觉得这种事实在是很复杂，而且小不点弟弟看起来也没有因为她的话难过啊。还是说那小子又在演她？穆沐上完卫生间回来，一进门就发现两个姐姐都直勾勾地盯着他看。他连忙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没发现什么问题，于是他有些茫然地问：“姐姐，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穆汶莱没说话，季青青笑着说：“没有，沐沐脸上很干净。”穆沐走过去问：“那你们刚刚为什么要那样看着我啊？”季青青给穆汶莱使了个眼色，催促她去跟弟弟道歉。可是穆汶莱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小不点弟弟问：“姐姐，今天还做DNA检测吗？要不要去抽血啊？”穆汶莱站起来看着地上的小矮子，把那根头发样本拿出来扔进垃圾桶，然后道：“不做了。”穆沐不明所以地问：“为什么又不做了？”穆汶莱：“你自己照照镜子，看你跟妈妈长得有多像，这还用做？”穆沐笑着问：“那姐姐现在不怀疑我不是家里亲生的了？”季青青扯了扯好朋友的衣服，提醒她把话说明白。穆汶莱有些不自在地问：“我这么怀疑你，你会不开心吗？”穆沐愣了一下，没想到姐姐会问出来这样的问题。姐姐居然还会在意他开不开心？是因为青青姐姐跟姐姐说了什么吗？穆汶莱没有得到回复，忍不住催促道：“怎么不说话了？”穆沐想了想才道：“是会有一点不开心啦，不过姐姐这么关心我，我还是很开心的。”穆汶莱心想弟弟昨天果然在演她，连她都没看出来这家伙当时不开心了。她看着比自己矮了一大截的小家伙，认真地说：“那我跟你道歉，你以后要是不开心，得让我知道你不开心。”穆沐有种晕晕乎乎的感觉，好半天才回过神，他一下子没忍住，冲过去抱住姐姐的长腿激动地喊：“我原谅姐姐啦！我现在特别特别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