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穆佩芝带着两个崽去了季青青家开的那家医院，让他们跟季青青一起做体检。检查结果很快就出来了，三个孩子的身体都很健康，各项指标都是正常的。穆佩芝跟陈嘉舒一起听完医生给出的结论，齐齐松了口气。但是想起莱莱早上差点醒不过来的样子，穆佩芝还是有些担心。那个时候她甚至感觉女儿可能需要上呼吸机，打急救电话的时候手都是抖的，生怕莱莱是有什么急病发作，怕会等不及送去医院。其实早上发现女儿还没起床的时候，她都没想到要上去看看，还以为莱莱是昨晚没睡好在补觉，甚至打算给女儿留一份早餐，等她自己睡醒了再下来吃。可是小儿子起床之后没看到他姐姐，听说姐姐还没下来，非要拉着她上楼去看看。她不知道要是小儿子没有拉着她去叫姐姐起床，只有莱莱一个人在房间里睡觉，莱莱会不会出事。但她很确定，女儿就算身体没问题，心理上也肯定是被昨天的事刺激到了。因为几个都孩子太聪明太早熟，她经常会忘记前面三个崽的年龄。看着检查报告上年龄后面的数字，她才突然间意识到，莱莱现在还不到十周岁。别人家女儿这个年纪的时候恐怕还整天跟爸爸妈妈撒娇，路上看到个虫子都可能会吓得乱叫，需要爸爸妈妈安慰。可她女儿昨天亲眼目睹了好朋友差点溺水，她居然都没顾上多安慰安慰女儿，反而忙工作忙到很晚才回家。盛昊存那个木头根本指望不上，让他早点回去陪孩子吃顿饭，他就真的只是陪孩子吃饭，什么都不知道操心。穆佩芝在心里叹了口气，把陈嘉舒拉到旁边单独问：“你们家青青昨晚睡得怎么样？有没有被白天的事吓到？”陈嘉舒点点头：“吓到了，夜里还做了噩梦呢，我半夜起来发现她呼吸节奏不太对，身上还盗汗，就赶紧把她叫醒了。可是一问她她就跟我说她没事，还让我别担心，你说我们当父母的能不担心吗？”穆佩芝也道：“莱莱也做噩梦了，早上我跟沐宝去叫她起床的时候，发现怎么都叫不醒，她还一直在憋气，吓得我都去打急救电话了。”陈嘉舒一愣，“这么严重？难怪你要让莱莱也一起做体检，这听起来像是惊恐发作，我们一会儿再带她们俩去看看心理医生吧。孩子年纪还小，遇上这种事就是容易吓到，而且她们已经一脚迈入了青春期，开始有自己的秘密了，心里有什么事还不爱跟家长说，说不定对着心理医生能说出来。哎，要是都像你们家沐沐那样就好了。”穆佩芝赞同道：“对啊，要是都像沐宝那样，心里有什么事主动说出来就好了。”两个人商量了一会儿，又单独把自己女儿叫过去询问她们的意见。季青青见她妈妈很担心，没怎么犹豫就同意了去看心理医生。她觉得自己没事，但是既然妈妈不放心，那还是去看看吧，要医生也说她没事，妈妈才会罢休，她都已经习惯了。穆汶莱却有些抗拒，她没看自己的妈妈，扭开脸说：“我没事，就是做了个噩梦而已，不用去看心理医生。”穆佩芝努力劝她：“还是去看一下吧，莱莱放心，医生不会泄露你的隐私，妈妈也不会去问具体的细节，就是做个心理量表，再跟医生聊聊天，很快就好。”穆汶莱想起梦里那个她跟心理医生打交道的样子，勉强点了头。要是她不同意，妈妈可能也会像梦里那样一直不肯罢休。她觉得自己没有生病，就算心理状态有问题，她也不会让医生看出来的。梦里的她都能做到，现在的她不可能做不到。穆汶莱打定了主意，信心满满地进了医生的办公室。半个小时之后，医生把她妈妈叫过去说：“孩子没什么大问题，就是受了惊吓有点惊恐，她不愿意跟我说实话，心理疏导起不了什么作用。你们家长最近多陪陪她，一会儿再去精神科开点安神的药就行了。”穆佩芝连忙应下，看到女儿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她有些无奈地说：“走吧莱莱，去开点药就能回家了。”穆汶莱觉得这不对劲，她做量表的时候明明所有选项都按正常的回答去选的，刚刚医生跟她东拉西扯地聊天，她也没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那医生是怎么做出诊断的？出了办公室，穆汶莱小声说：“妈，我觉得这个医生不靠谱，我不用喝药。”穆佩芝拉着女儿的手，叹了口气说：“但你确实没跟医生说实话不是吗？莱莱，你还小呢，会害怕很正常，没有人会笑话你。就算是妈妈，遇到昨天那种情况，也是会害怕的。”穆汶莱低着头不吭声，她还是不习惯跟家人谈心。穆佩芝抬手摸了摸女儿的短发，又道：“不喝药也行，但是你得跟妈妈说实话，我们好好聊一聊。要是你夜里再做噩梦，妈妈可以陪你一起睡。”穆汶莱想象了一下那种画面，连忙道：“那还是去开药吧。”不就是安神药吗，她喝。穆佩芝没想到女儿这么快就改变了主意，忍不住笑了一下，笑完她才意识到莱莱宁愿喝药都不想跟她这个妈妈谈心，好像还很抗拒跟她一起睡。她顿时露出一副受伤的表情，看着女儿说：“莱莱你是不是在嫌弃妈妈？”穆汶莱怎么可能会承认，嘴硬道：“我没有，你们明天不是又要录节目了吗？妈妈还是跟弟弟一起睡吧，弟弟喜欢。”穆佩芝：“那莱莱不喜欢吗？”穆汶莱感觉妈妈最近也被小不点弟弟传染得开始粘人了，弟弟粘她她还能习惯，大不了赔小家伙玩一会儿。但是她从小就是一个人睡觉，现在她都快要十岁了，怎么可能还需要妈妈陪着一起睡？穆汶莱不太熟练地开始跟妈妈撒谎：“我没有不喜欢，我是觉得弟弟还小，比我更需要妈妈，妈妈去陪弟弟就好了。不早了，我们现在去开药吧。”穆佩芝见女儿这么抗拒，只能先作罢。孩子小的时候她这个妈妈没有好好陪伴，现在孩子长大了，跟她不亲近也很正常。以后日子还长着呢，慢慢来，不能着急。季青青那边比穆汶莱结束得早，医生倒是没让她喝药，只是让她一个星期过来两次，聊聊天就行。季青青不想这么麻烦，可是医生都这么跟她妈妈说了，她也只能同意。陈嘉舒还在继续跟医生咨询一些问题，季青青去休息区陪穆沐。见小家伙好像有点犯困，她笑着问：“沐沐，是不是在这里等姐姐太无聊了啊？”穆沐瞪大了眼睛，假装刚刚打瞌睡的不是他，连忙说：“不无聊啊，青青姐姐你看完医生啦？”季青青嗯了一声，又听漂亮弟弟问：“那医生是怎么说的呀？下次还要来吗？”季青青有点惊讶地问：“你怎么知道医生会让我下次再来？”穆沐猛地坐直了，他好像又一不留神说漏了嘴。以前他失眠严重的时候，其实也去看过医生，不过他对心理医生有些抵触，感觉有做心理咨询的时间还不如在实验室待着，所以去了两次就没再去了。实在睡不着的时候，干脆去精神科开点安眠药。但安眠药吃了会造成思维迟缓，所以他平时都会尽量不吃。这些事他谁都没告诉，因为跟家里离得远，想瞒住家人很简单。他都没想到妈妈会直接带姐姐来看心理医生，他一直以为心理状态出问题是一件很丢人的事，那说明他抗压能力太差，心智不够成熟，精神状态很脆弱。他不想被别人这样看待。可是看妈妈今天这个样子，好像在她眼里精神心理科跟别的科室没有任何区别？季青青见穆沐忽然发起了呆，伸手在他面前挥了挥，笑着问：“想什么呢？这么入神。”穆沐连忙摇着头说：“没有想什么，就是在想姐姐什么时候出来。”季青青：“你很担心姐姐吗？”穆沐点点头，有些后怕地说：“姐姐今天早上的样子很吓人，怎么都叫不醒。”说完他又忽然想起来，青青姐姐也被昨天的事吓到了，他不应该这么说。于是他连忙找补道：“不过姐姐肯定会没事的，青青姐姐也会没事的，对不对？”季青青笑道：“对，沐沐说得对，我们都会没事，所以你也不要担心了好不好？”穆沐点点头，看到妈妈跟姐姐一前一后往这边走过来，他连忙从椅子上跳下去，迈着小短腿跑到穆汶莱面前问：“姐姐你没事吧？”穆汶莱一把抱起弟弟，感觉到小家伙身上暖烘烘的体温，她心里才踏实下来。那个梦太过奇怪，就好像所有事情都真实发生过一样，她甚至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看到了平行时空的弟弟。真正吓到她的并不是昨天的意外，而是那个梦。还好青青没事，她以后也绝对不会让弟弟有事。穆沐没听到姐姐的回答，又问了一句：“姐姐？医生怎么说的啊？”穆汶莱回过神，避重就轻道：“医生说喝点药就行了。”穆沐仰着脸继续问：“什么药啊？”穆汶莱：“安神药，跟你说了你也不懂，小孩子不要操那么多心，会长不高。”穆沐气呼呼地反驳：“我不小了！我会长高的！”穆佩芝从女儿怀里把小儿子拎过来，笑着说：“行了行了，莱莱不要总这么说弟弟，再过几年他就长高了。”穆沐立马趾高气昂地说：“姐姐你看，妈妈都说了，过几年我就会长高。”穆汶莱敷衍道：“嗯，你过几年就会长高。”然后她忽然冲妈妈伸出手：“弟弟给我抱一会儿。”穆佩芝还没把儿子捂热乎呢，不太情愿地开始找借口：“弟弟重，你抱不动他，妈妈来抱就行了。”穆汶莱：“我抱得动，他再重十斤我都抱得动。”穆佩芝：“但是你还小，被别人看到会说我这个当妈妈的虐待女儿。”穆汶莱：“我都这么高了，别人不会知道我才十岁，给我抱。”穆佩芝看着怀里的小儿子问：“沐宝，你是不是也不舍得累到姐姐呀？”穆汶莱也问：“沐沐，你也不想让妈妈累到是不是？”穆沐看看妈妈，又看看姐姐，完全没办法做出选择，最后只能试探着说：“要不然……我还是下来自己走吧，我可以自己走的。”第56节季青青忽然插过来说：“给我抱一下？我不累。”穆汶莱跟穆佩芝不约而同地看向了季青青，异口同声道：“不用，我抱就行。”季青青忍着笑退出了战场，然后她就看到她的好朋友跟穆阿姨一路上都在争着抱漂亮弟弟，被妈妈和姐姐轮流抱来抱去的漂亮弟弟人都傻了，完全搞不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况。穆沐确实不明白为什么妈妈跟姐姐忽然间要抢着抱他，他想下去自己走都不行，只能假装自己是个惹人喜爱的布偶，麻木地充当一个工具人。等精神科的医生给姐姐开完药，穆沐忍不住问：“我们现在要回家吗？”穆汶莱目光灼灼地看着小不点弟弟，跟妈妈说：“我带弟弟回去就行了，妈你去忙工作吧。”穆佩芝抱着小儿子不撒手：“我今天没什么要紧的工作。”穆沐觉得这样下去不行，挣扎着从妈妈怀里跳下来，一手牵着姐姐，一手牵着妈妈，然后道：“那我们去逛街吧？”穆佩芝有些惊讶地问：“宝宝想去买东西吗？”穆沐点点头，“之前录节目的时候，那个漂亮姐姐送了我一只小木鸟，丛邱哥哥送了我檀香木手串，七七也说要送我东西，但是他还没做好。我得给他们回礼。”穆佩芝笑道：“你懂的还挺多，那行，我们去逛街挑礼物，莱莱要一起吗？”向来不喜欢逛街的穆汶莱毫不犹豫地说：“要！”穆佩芝出门比较麻烦，要先回家换个造型。她这次选的是那种主妇风的平价衣服，戴着顶干枯毛躁的黑色假发，化妆之后肤色也暗沉蜡黄，还有雀斑，她甚至还在眼角贴了皱纹，再戴上口罩和黑框眼镜，看起来像是普普通通的四十多岁家庭主妇。穆沐这次没有穿裙子，只是头上被扎了个小揪揪，衣服也换成了土里土气的类型，被妈妈在脸上涂涂抹抹之后，他看起来像是奶奶带大的留守儿童。穆汶莱为了配合他们，只能也跟着装穷。三个人换好造型出来，连管家都差点没认出来。虽然仔细看就会发现他们的五官都没什么变化，但社会阶层猛地跌了下去，看起来就很穷，一下子还真不太容易联想到大明星和她的孩子。穆佩芝特意让司机开了家里最便宜的那辆车，到了商场之后，她先找人少的地方试探了一番，发现没什么人注意她们，这才放心大胆地带着两个孩子继续逛街。穆沐一手牵着妈妈，一手牵着姐姐，光明正大地走在人群里，见真的没有人认出他们，他便忍不住好奇地东张西望起来，什么都想去看一看摸一摸。穆佩芝带着孩子逛了几家精品店，买了一堆平价的小玩意儿。见小儿子看着抓娃娃机两眼放光，她忍不住笑着问：“宝宝想玩吗？”穆沐疯狂点头，脑袋上的小揪揪也跟着一晃一晃的。穆佩芝便抱起小儿子往抓娃娃机走，结果她还没来得及在儿子面前大展身手，女儿就已经投了币开始抓了。穆沐被妈妈抱在怀里，激动地看着姐姐抓娃娃。他没有玩过这个，却偏要在那里瞎指挥，一会儿说往左，一会儿说往右，等姐姐成功抓上来第一个娃娃，他就在那里拍着小手鼓掌喝彩，然后又说：“姐姐，抓那个粉红豹！那个好抓！”穆汶莱把刚刚抓上来的小黄人扔给弟弟，继续操控手柄去抓那个丑丑的粉红豹。她今天也是第一次玩这种东西，刚刚有点手生，抓得比较慢，现在已经摸清楚了规律，基本上是弟弟指那个她抓哪个，很快就抓了一堆出来。旁边的一对小情侣目瞪口呆地围观完她的神操作，女孩生气地打了男孩一下，抱怨道：“要你有什么用！抓了半天连小黄人都没抓到，你看看人家小妹妹多厉害，这么一会儿就给她弟弟抓了一大堆上来呢！”男孩有些委屈地说：“我这不是手生吗？再练几次，我肯定能给你抓到。”穆沐抱着姐姐给他抓的一对娃娃，开心得要命，他姐姐就是最厉害的！羡慕也没用，姐姐只给他抓娃娃，嘿嘿。穆佩芝看到小儿子对他姐姐的崇拜，忍不住把小家伙塞进了闺女怀里，也准备给儿子露一手。穆汶莱抱着弟弟，弟弟抱着一堆她抓的娃娃，两个人一起围观妈妈抓娃娃。穆佩芝刚刚看女儿操作，感觉很简单，可是等她自己上手才发现，这种机器不赔钱是有道理的。她接连失败了三次，才抓上来一个最普通的白色小兔子。穆沐两只手都忙着抱姐姐抓上来的娃娃，腾不出手给妈妈鼓掌，只能口头道：“妈妈也很棒了！”穆佩芝有些挫败地想，她终于感受到上次丈夫被女儿完虐的心情了。比不过，孩子太聪明了当家长的真的很容易丢脸。穆佩芝没再继续抓，拿袋子把那些娃娃全都装了起来。穆沐在旁边说：“姐姐，我想要那个蓝胖子。”穆汶莱：“都是你的，想要哪个都行。”穆沐开心道：“谢谢姐姐，那这个小熊给妈妈，这个小黄人给爸爸，海绵宝宝给三哥，这个小灰狼给大哥，最漂亮的龙猫给姐姐。”穆佩芝跟穆汶莱听着小家伙把一家人安排得明明白白的，都忍不住笑了起来，然后她们又听小家伙说：“妈妈，你抓的小白兔我也很喜欢，我可以要两个吗？”穆佩芝把东西整理好，笑道：“当然可以，本来就是给你抓的。”穆沐开心得拍了拍小手：“谢谢妈妈。”然后他又道：“姐姐，我也想试一下，可以教教我吗？”穆汶莱嗯了一声，把弟弟抱起来，让他握住手柄，一开始只是进行口头指导，见弟弟抓了好几次都没成功，脸上的小表情变得委屈巴巴的，她干脆握住弟弟的小胖手问：“这次想抓哪个？”穆沐盯着里面的蓝胖子说：“还要机器猫！”穆汶莱嗯了一声，在她的操控下，里面的机械手稳稳地抓住了角落里那只蓝胖子。穆沐假装这个娃娃是他自己抓到的，回去之后开开心心地拿着两只一模一样的蓝胖子去隔壁找贺丛邱，兴奋地说：“丛邱哥哥，你看我抓的娃娃！”贺丛邱抬起头问：“你今天去抓娃娃了？”穆沐：“对呀对呀，跟我妈妈还有我姐姐一起去的，你看，这个蓝胖子是我抓到的，我厉不厉害！”贺丛邱配合地夸赞道：“厉害！”穆沐便开心地把那只蓝胖子塞到贺丛邱怀里，“送你啦，这是我抓到的第一只娃娃！”贺丛邱一惊，拿着那只蓝胖子愣了一会儿才问：“真的要送给我吗？”穆沐点点头：“对啊，丛邱哥哥不是还送了我檀香木手串吗？”说着他还伸出左手，晃了晃那串漂亮的珠子，笑嘻嘻地说：“这个手串我很喜欢，丛邱哥哥喜不喜欢我抓的娃娃？”贺丛邱连忙点头，很珍惜地抱着那只蓝胖子说：“喜欢，我很喜欢！”穆沐把自己那只蓝胖子也拿出来，跟贺丛邱的摆在一起，然后道：“这只是我姐姐给我抓的，姐姐今天抓了好多，我们家每个人都有。”贺丛邱：“你姐姐很厉害。”穆沐与有荣焉地挺起了小胸脯：“那当然啦，我姐姐最厉害了！”见贺丛邱的眼神有些羡慕，他又大方地说：“丛邱哥哥，你要是也喜欢我姐姐，我可以带你找我姐姐一起玩。”贺丛邱点点头，“我想跟你们一起玩。”穆沐承诺道：“那下次我跟姐姐去抓娃娃的时候，会记得来叫你的。”贺丛邱笑了一下，唇畔的小梨涡若隐若现。穆沐忍不住伸手去戳他的脸，故意逗他：“丛邱哥哥你再笑一下嘛，我刚刚都还没看清楚呢，快给我看看小梨涡！”贺丛邱只好又笑了一下，无奈地任由漂亮弟弟捏他的脸来玩。除了穆沐，他从来不给别人捏他的脸，连他妈妈都没捏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