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贺丛邱跟穆沐道完别之后，主动跟沈星雨说：“星雨姐姐，我们一起吃饭吧。”沈星雨觉得一起吃也行，便点头答应下来。徐子期还在因为沐沐最后没跟他说再见而纠结，他忍不住去问沈星雨：“姐姐，沐沐是不是生我的气了？”沈星雨也不确定穆沐是故意跟徐子期闹别扭，还是真的生气了。徐子期生气的时候就很明显，她一眼就能看出来，但是她还没见过穆沐真正生气的样子，穆沐好像一直都开开心心的，脾气又特别好，明明年纪最小，却总是会照顾其他小朋友的感受。刚刚的事，最开始穆沐看起来是有点不高兴，但后来她就看不明白了。她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明天你再去问问他？”徐子期点点头，心里还是有些不踏实，越想越不安，于是他又忍不住去问贺丛邱：“邱邱，你觉得沐沐生我的气了吗？”贺丛邱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忽然跑到沈星雨面前说：“星雨姐姐，我很喜欢你，你可以当我姐姐吗？”沈星雨一愣，还没等她做出反应，徐子期就已经冲了过来，挡在她跟贺丛邱之前生气地大声道：“不行！这是我姐姐！是我一个人的姐姐！”贺丛邱平静地看着他：“宣宣哥哥也是沐沐一个人的哥哥。”徐子期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原来他想要宣宣哥哥给他当哥哥，确实会让沐沐不开心。他像只泄了气的皮球，两只手一起抓着脑袋上的头发，小声嘟囔：“可是我真的很喜欢宣宣哥哥，很想要一个哥哥。”贺丛邱：“我也很喜欢星雨姐姐，很想要一个姐姐，你愿意把姐姐让给我吗？”徐子期立马抱着沈星雨的胳膊疯狂摇头道：“不行！”他忽然间有些明白了贺丛邱想说什么，却又不甘心道：“可是宣宣哥哥都答应我了……”贺丛邱看向沈星雨，又问了一遍：“星雨姐姐，你可以给我当姐姐吗？”沈星雨配合道：“好啊。”徐子期忽然激动起来，大声道：“不行不行！这是我姐姐！是我一个人的姐姐！”说着说着他又开始掉眼泪，好像姐姐真的要被贺丛邱抢走了一样。贺丛邱也没去劝他，等他自己哭够了安静下来，贺丛邱才道：“七七，宣宣哥哥会答应你，是因为他怕拒绝你会让你难过，他本来就不会拒绝别人，还特别心软，你求他一下他就没办法拒绝了。穆沐会同意把哥哥分给你，是因为宣宣哥哥已经答应了你，宣宣哥哥反悔之后你又在那一直哭，沐沐也不想让你太难过，才会这么让着你。”徐子期觉得在贺丛邱面前哭成这样很丢人，现在还要被贺丛邱教训，就更加丢人了。可是贺丛邱说得又很对，宣宣哥哥可能不是真的想要他这个弟弟，而是太善良了不会拒绝他，才答应当他哥哥的。贺丛邱见徐子期不说话，又继续道：“七七，沐沐很爱他的哥哥姐姐，他对哥哥姐姐的喜欢比你对星雨姐姐的喜欢还要多，因为从他生下来开始，他的哥哥姐姐就已经是他的亲人了，你跟星雨姐姐才认识没多久。你自己都不舍得把星雨姐姐让出来给我，为什么要去抢沐沐的哥哥呢？”徐子期被问得哑口无言，就算他跟姐姐是最近才变得亲近起来，他也不愿意把姐姐分出去，如果他是沐沐的话，肯定不会愿意把哥哥分出去，一点点都不行。可是他却去抢了沐沐的哥哥，沐沐不同意他还闹脾气在那里哭。明明是沐沐比他年纪小，结果却要沐沐来让着他。徐子期感觉很丢脸，他涨红着脸抬手擦了擦眼泪，哽咽着跟贺丛邱说：“我、我不跟沐沐抢哥哥了，沐沐会原谅我吗？”贺丛邱：“那你要自己去跟他道歉，看他愿不愿意原谅你。”徐子期顿时就要回去找沐沐道歉，贺丛邱叫住他说：“七七，沐沐好不容易跟家人一起吃顿饭，你现在就别去打扰他了。”徐子期茫然道：“那我要怎么办？”沈星雨拿出手机说：“我有莱莱的号码，你要怎么道歉，我给你打字发信息过去吧，等他们一家人吃完饭，莱莱会把信息拿给沐沐看的。”徐子期虽然更想要当面跟沐沐道歉，这样他就能知道沐沐会不会原谅他了。可是贺丛邱说不能去打扰沐沐跟家人吃饭，最后他只能同意了沈星雨的提议。酒店顶层最大的套间里，穆沐刚拍着小手说完那句话，就发现爸爸妈妈还有大哥跟姐姐全都用一种很复杂的目光看向他，只有三哥还一脸茫然。穆沐心里一紧，小心翼翼地问：“妈妈，爸爸，大哥，姐姐，你们……都看我干什么呀？”盛明决笑着揉了把弟弟的小脑袋，若无其事道：“看你可爱，想多看两眼。”穆汶莱也道：“我看自己弟弟不行吗？”穆佩芝跟盛昊存对视一眼，都想起了女儿的那个梦。梦里的他们作为父母太过失职，搞得一家人四分五裂，几个孩子也都过得很不顺，很多年都没能聚到一起过。即便是现在这个世界，他们家也很久没有聚这么齐了。小儿子刚刚的感慨确实是穆佩芝想要说的，可是这种话她说出来不奇怪，从四岁半的小儿子嘴里冒出来就稍微有些奇怪了。小孩子也会渴望一家团聚，但一般不会直接说什么吃团圆饭。穆佩芝跟盛昊存心里都觉得有些奇怪，但是被大儿子和女儿这么一打岔，两个人都没再问。穆佩芝笑道：“吃饭吧，都饿了半天了，明决莱莱宣宣，多吃点。”穆沐立马问：“妈妈那我呢？”第148节穆佩芝：“你胃口太小了，不能吃太多，你们都看着沐宝一点，别让他又撑到。”穆沐不服气地辩解：“我只有上次在大哥家里不小心多吃了一块丛邱哥哥的小蛋糕，而且只是肚子有点胀，也没有撑得很难受，我又不是三天两头撑到。”盛昊存伸长胳膊揉了把小儿子的小脑袋：“难怪几天没见又重了这么多。”穆沐大声道：“爸爸，我没有吃胖！”说完他又去找哥哥姐姐们求证，第一个问的是穆汶莱：“姐姐你说，我是不是没有胖？”穆汶莱瞥他一眼：“你这几天都没让我抱，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胖？”穆沐着急地分辨：“姐姐刚刚还抱了我的！”穆汶莱：“就抱了一下，根本感觉不出来有多重。”穆沐意识到姐姐是记着他最近跟哥哥们贴贴太多了，冷落了姐姐，所以才故意不帮他说话，他有些心虚地扭过头去问旁边的三哥：“三哥你说呢？”盛明宣紧张地摇摇头，不敢去看爸爸，低声道：“没、没有，沐沐很轻。”盛昊存故意找漏洞，跟小儿子说：“你跟明宣才见面没几天，明宣又不知道你之前多重。”穆沐转而去问大哥：“大哥，你觉得我胖了吗？”盛明决好笑道：“没胖，沐沐还可以再多吃一点，但是不能撑到。”穆沐终于扬眉吐气，得意地看着爸爸说：“爸爸你看，大哥都说我没胖！”穆佩芝无奈地摇摇头：“行了行了，别闹了，再不吃菜都要凉了。”穆沐哼了一声，没再搭理爸爸，高高兴兴地专心吃饭去了。盛昊存看着小儿子吃饭吃得特别香的样子，又忍不住低声跟老婆说：“你看他，就是像个小猪崽一样。”穆佩芝瞪他一眼，没好气道：“你才是猪！”盛昊存见小儿子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盯着他看，心虚地摸燕鱼了摸鼻子，用气声跟老婆说：“我是猪，我是猪行了吧。”穆佩芝用没受伤的那只脚在桌子底下踹了一下他的小腿，“孩子都在呢，没个正形，有你这样当爸爸的吗？”盛昊存连忙正襟危坐，还伸手把其中一道菜放到盛明宣面前，摆出父亲的姿态说：“明宣多吃点，你也太瘦了，你看弟弟吃饭多香，就你半天没动一口。”盛明宣抬头看了爸爸一眼，又飞速地收回目光低下头。爸爸居然会关心他吃了多少东西，爸爸以前可是连他上几年级都记不清。他还是有些不习惯跟爸爸相处，闷声道了谢便低着头开始慢吞吞地吃东西。穆沐把自己尝过的一道菜推给他说：“三哥尝尝看，这个很好吃的！”盛明宣冲弟弟笑了一下，乖乖把弟弟给他推荐的那道菜吃干净了。盛昊存见状，又开始跟老婆咬耳朵：“亲爱的，你说明宣是不是不喜欢我啊？”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三儿子笑起来是什么样，之前他一直以为老三是随他才不会笑。这小子吃弟弟的菜吃这么积极，吃他的菜就跟上刑一样，区别对待太明显了。穆佩芝翻了个白眼：“你怎么当的爸爸自己心里没点数？宣宣为什么要喜欢你？”盛昊存叹了口气：“也是，是我的问题。”穆沐一边吃饭一边竖着耳朵偷听爸爸妈妈在说什么悄悄话，他隐约听到了两句，然后便凑到盛明宣身边小声问：“三哥，你不喜欢爸爸吗？”盛明宣连忙道：“没、没有不喜欢。”然后他又小小声补充道：“我就是，有点害怕……”穆沐听完，直接大声道：“爸爸，三哥没有不喜欢你，是爸爸太凶了，总是吓到三哥。”盛昊存一愣，没想到跟老婆咬耳朵会被小儿子听到。他有点尴尬，很努力地想要对着盛明宣笑一下，结果表情反而更加扭曲了。穆佩芝嫌弃道：“行了，笑不出来也不用勉强，你这样更吓人。”穆汶莱正自顾自吃着东西看着戏，口袋里的手机忽然震了一下。她还以为是季青青找她，这个点国内都是深夜了，不知道青青是不是有什么急事，她连忙放下餐具把手机拿了出来，结果却发现是星雨姐姐发过来的。穆沐看到姐姐在玩手机，立马道：“姐姐，吃饭不要看手机。”穆汶莱抬头看向小不点弟弟，又看了一眼旁边的笨蛋弟弟，皱着眉问：“盛明宣，你今天答应给徐子期当哥哥了？”盛明宣突然听到穆汶莱连名带姓地叫他，敏锐地感觉到了危机，他怔愣片刻才茫然地点点头，不知道她为什么忽然说起这件事。穆佩芝疑惑道：“莱莱，怎么回事？”盛明决连忙把回来的路上发生的小插曲跟爸妈复述了一遍，然后道：“他们几个小孩闹着玩呢，不是真的要让宣宣给七七当哥哥。”穆汶莱却道：“但徐子期是认真的，盛明宣，你也是认真的？”盛明宣低着头不知道怎么回答，当时他的确是觉得徐子期太可怜了，而且徐子期看起来确实很喜欢他，又是弟弟的好朋友，所以他就没忍心拒绝。后来看弟弟好像不高兴，他想反悔，想收回之前的话，可弟弟却同意了。不过对于要给徐子期当哥哥这件事，他到现在也没什么实感，就好像只是同意让徐子期喊他哥哥一样。最多就是像徐子期说的，等穆沐去跟大哥还有姐姐一起玩的时候，他可以陪徐子期一起玩一会儿。可在他心里沐沐还是最重要的，这一点不会改变。穆汶莱没好气道：“说你笨你还真是越来越笨，今天你去给徐子期当哥哥，明天是不是还要去给罗周周她们当哥哥？你怎么不去普度众生呢？”说完她直接过去把小不点弟弟抱走，放到自己旁边的位置说：“沐沐，别理那个笨蛋。”反正她不会去给别人当姐姐，要是有人敢跟她抢小不点弟弟，她绝对要把对方揍一顿。至于盛明宣这个笨蛋，她已经不想要这样的弟弟了。穆沐发现姐姐居然比他还要生气，连忙道：“姐姐，我没事，你别这么说三哥呀。”穆汶莱顿时就不高兴了，“他都去给别人当哥哥了，你还护着他？其实你就是更喜欢哥哥对不对？”穆沐一下子着急起来，慌里慌张地解释：“没有没有，我也很喜欢姐姐，哥哥姐姐还有妈妈和爸爸我全都很喜欢的！”穆佩芝搞明白了事情的起因，见小儿子这会儿都快急哭了，她想去抱抱小家伙，突然想起来自己脚伤还没好，于是她只能又踢了盛昊存一脚，给他使了个眼色。盛昊存连忙过去把小儿子抱了起来，穆佩芝则去安抚女儿道：“莱莱，你们几个是兄弟姐妹，都一样重要，不用这么比较更喜欢谁，沐宝也是担心宣宣才会这么说，你这么生气，都要把弟弟吓坏了。”穆汶莱看了眼被爸爸抱走的小家伙，心里还是郁闷：“明明盛明宣才是哥哥，为什么要沐沐一直照顾他的感受？他去给别人当哥哥的时候怎么不想想沐沐会不会不高兴？”盛明决解释说：“莱莱，宣宣当时问了沐沐的。”穆沐也说：“对啊姐姐，三哥当时问过我的意见。”穆汶莱皱着眉：“所以是你自己愿意把哥哥分给别人的？”穆沐被问得回答不上来，他是不怎么愿意，他也想一个人霸占哥哥，但三哥已经答应了七七，因为他不高兴就让三哥食言，这件事过去之后三哥心里肯定会觉得亏欠七七。而且三哥好不容易摆脱了江晨杨，愿意鼓起勇气去跟其他人接触，七七又很喜欢三哥，三哥收到七七的礼物也很高兴，如果他不同意的话，七七那么一闹，三哥心里肯定更不好受，不知道会不会又重新缩回去不愿意去社交了。比起一个人霸占哥哥，他更希望三哥能发展出属于自己的人际关系，能多跟其他人相处相处。七七虽然幼稚了些，至少人不坏，不会像江晨杨那样欺负三哥，所以他才会同意把哥哥分出去一点点。可是七七要三哥帮他剥巧克力的时候，他心里又确实不舒服。这种感觉实在是太过矛盾，他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穆佩芝看着几个孩子吵成一团，生气的生气难过的难过，尤其是老三，低着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整个人都有些发抖。她连忙跟大儿子说：“明决，你先带莱莱去冷静一下，别吵架。”盛明决走过去跟妹妹说：“莱莱，我们去聊一聊？”穆汶莱憋着火跟大哥去了他房间，穆佩芝又跟盛昊存说：“你带沐宝出去透透气吧，我跟宣宣说会儿话。”盛昊存连忙抱着小儿子出了门，等餐厅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的时候，穆佩芝拍了拍自己旁边的座位，温声道：“宣宣，来妈妈这边。”盛明宣还是低着头没有动，穆佩芝只能扶着椅子站起来，一瘸一拐地往盛明宣那边走。盛明宣终于回过神，慌慌张张地站起来去扶妈妈。穆佩芝抓着他的胳膊，拍了拍他的手说：“宣宣，别紧张，莱莱就是这么个脾气，她刚刚正生气呢，生气的时候说的话不能作数，你别往心里去。”盛明宣扶着妈妈坐下，耷拉着脑袋慢吞吞地说：“是、是我不好……”穆佩芝摸摸他的头发，慢慢抱住他说：“没事的宣宣，别紧张，沐宝不是没有怪你吗？”盛明宣感觉很不自在，浑身都僵硬起来，好一会儿才道：“可、可是，可是沐沐，应该还是不高兴了吧？”他现在只觉得穆汶莱说得很对，他的确太笨了，沐沐不主动表现出生气，他就察觉不到沐沐有没有不高兴。之前沐沐说过，如果不高兴会告诉他，于是他就仗着这个约定，放弃了去考虑弟弟的心情，一直被动地等着弟弟不高兴的时候再告诉他。当时他也问了沐沐，不过现在回想起来，沐沐说的是“我现在没有不高兴”，也就是说，在那之前，弟弟还是生气了的。是他太笨了，才会以为弟弟真的没有不高兴。他果然还是处理不好这种事，他就应该一个人待着，不要跟其他人接触，这样就不会有人因为他受到伤害了。盛明宣又开始自我厌恶起来，想要缩回壳子里逃避这一切。穆佩芝拍了拍儿子瘦削的后背，然后松开他道：“宣宣，谁都会有不高兴的时候，别怕，就算弟弟不高兴了，他也不会因为这个就讨厌你，你好好跟他道个歉就行了。人不可能一辈子不犯错，爸爸妈妈也犯过很多错。妈妈和爸爸以前都没有好好陪伴过你们，在你们需要帮助的时候也没有主动去帮忙，可你们都没有记恨爸爸妈妈，弟弟也不会因为这样一件事就讨厌你的。”盛明宣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轻声问：“弟弟真的，不会讨厌我吗？”穆佩芝笃定道：“当然不会，沐宝希望你能一直开心，不信的话等下妈妈陪你去问问他。”盛明宣相信了妈妈的话，弟弟确实对他很包容，可他还是很自责，感觉自己很没用，总是做错事让别人替他担心。穆佩芝握着他的手，继续道：“宣宣，你放松一点，别想太多，就算莱莱刚刚生气地跟你吵架，她也不会真的讨厌你，因为我们是一家人，别人家小孩也会吵架，兄弟姐妹之间吵完架又和好是很正常的事。”盛明宣在妈妈的开解下慢慢放松了一点，想到弟弟之前跟他说过的话，他也对自己多了一点点宽容。他要学着更喜欢自己一点，也要更勇敢一点，弟弟已经这么包容他了，他就更加不能一遇到事情就往回缩。穆佩芝等他没那么紧张了，才开始试探着说：“宣宣，妈妈有一点建议，你想听吗？”盛明宣连忙点头，穆佩芝小心地说：“宣宣，你要学会拒绝别人。妈妈知道七七不是坏孩子，你可以跟他一起玩，但你不能什么事都依着他，那样会把小孩子惯坏。沐宝不一样，沐宝知道分寸，不会对你提出过分的要求，但别的小孩子就不一定了。你仔细回想一下，江晨杨最开始跟你一起玩的时候，有后来那么过分吗？”盛明宣听话地回忆起来，然后摇了摇头。最开始江晨杨跟他相处的时候也很知道分寸，是他对江晨杨太过宽容，什么事都不计较，江晨杨才会越来越过分，做坏事的时候胆子也越来越大。穆佩芝见儿子听进去了，又继续道：“宣宣，人跟人之间的关系其实没有那么复杂，只要找到那个平衡点就行了。不管是朋友还是兄弟姐妹，相处的时候要考虑对方的感受，也不能完全压抑自己的感受。不高兴的时候要说出来，不愿意的时候也不要总是逼着自己点头，该拒绝的时候就拒绝，这样对你们双方都好。”第149节不然的话，以后难免会出现第二个、第三个“江晨杨”。盛明宣眨了眨眼睛，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穆佩芝又摸了摸他的脑袋，笑着说：“别着急，慢慢来。现在妈妈把爸爸和弟弟叫回来，你好好跟弟弟道个歉，好吗？”盛明宣连忙点头，等爸爸抱着弟弟回来，他又一下子紧张起来，好一会儿才成功发出声音：“沐沐，对、对不起，是哥哥不好……”穆沐跑过去抱住他，仰着脸说：“没关系的三哥，三哥以后不要随便给别人当哥哥就行了。”盛明宣连忙答应下来：“我记住了！”穆佩芝等他们俩把话说开，这才冲小儿子招招手说：“沐宝，过来一下，妈妈也有话要跟你说。”穆沐好奇地跑过去问：“说什么呀？”穆佩芝抱了抱小儿子，然后道：“沐宝，你也不能太惯着宣宣，还有你那两个小伙伴，妈妈知道你很喜欢哥哥姐姐，也很喜欢你的小伙伴，但是你自己的感受和想法也很重要，不要委屈自己，不高兴就要说出来。”穆沐愣了一下，在此之前，他的确是习惯性把自己的负面情绪藏起来。其实上辈子妈妈也说过让他放松一点，不用那么着急做出成果，也会打电话问他最近怎么样，有没有不开心的事，但是他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从来没有主动跟妈妈说过自己的焦虑。要不是有机会回到小时候，要不是他现在在其他人眼里还是个小孩子，他可能一直没办法问出那个问题，一直不敢去问妈妈会不会因为他太笨就不喜欢他。他藏得太好了，所以上辈子家里都没人发现他的焦虑。仔细想想，好像只有贺丛邱，每次都能察觉到他细微的情绪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