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带名为北安。他们是这一带有名的山寇。因为接到消息会有大批狗官家眷出逃京都, 会携带大量家财,北安的山寇就拦在半路劫杀。他们在暗处观察,带着好些官兵的家眷就不硬碰硬, 若只是一些弱小,便直接杀了把东西抢过来。听说京都里乱了起来, 没人会管这些的的死活。在此之前他们已经截了两队。没有几个人护送的家眷,都是非常顺利。他们只是想来山洞修整一下, 没想到遇到了这尊杀神!仔细看,年纪也不大,没想到这么厉害。若是他们守在路上判断家眷护卫的强弱, 一定会事先把支魈评为弱者。没有人想到他会把人杀到个位数。甚至大言不惭的说要做他们的一把手。刘二被支魈挟持在手中,其余五名山寇因为乖巧懂事,把手上的武器都扔掉了, 没有被支魈杀掉。支魈把自己的长戟卡在刘二的背上, 押着他走。临走时先是看了一眼山洞, 再是往前的。里面没有任何动静, 但是刘二能够确定里面有对支魈非常重要的东西或者是人。他说他们一把手不到半里路就能汇合, 看得出支魈是冒险离开一会儿这个山洞。山寇死得差不多了,支魈怕有人或者,再把倒在地上的人补了几刀, 才押着刘二走。支魈轻轻的说:“我要是做你们的一把手,你应该会支持吧?”刘二连忙说:“自然!”那当然得看情况,若是支魈被老大杀了, 他会补上几刀。要是支魈把老大杀了,那一定要拥护。因为这个人又冷静又狠, 像只鬼一般, 他要是不支持, 他敢说支魈一定会先杀了他。他已经怕了。刚才在他眼前死了那么多人,明明不久前还高高兴兴的分赃,没想到不到半个时辰就死得七七八八,关键这人还补刀。一看就是个狠人。不一会儿就见到一把手。一把手高高坐在马上,不悦道:“刘二你怎么弄成了这样?这个人是谁?”刘二连忙说:“方才遇见了强敌,多亏了这位少侠相救!”一把手并不喜欢刘二,如今多一个陌生人来了,还浑身都是血,实在太可疑了。一把手居高临下的看着支魈,“你救了他们?”支魈放开刘二,他往前走了两步,恭恭敬敬地下头,拱手,“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将这几位大哥送到了他兄弟朋友身边,在下已经放心了。”刘二、连同方才五名生还者都忍不住后退几步。一把手见几人还惧怕得发抖的样子,当下非常看不起他们,竟然沦落到要少年人送回来的地步,也不知道刚才经历过什么,竟然惧怕成这样。一把手刚想说什么,突然大腿一阵剧痛。大量的鲜血流了出来。那马儿一惊,已经将一把手甩落了下来。支魈学过医,知道大腿中又血管,割破了会流血而死。那一把手武功倒是有些的,但是他比二把手傲慢得多,又被众星捧月拥护在中心,怎么也想不到会有人突然袭击他。甚至跌落在马下的瞬间就被支魈割破了喉咙。死亡来得如此之快,他的下属们几乎没有反应过来,已然看见那么浑身是血的年轻男人翻身上马,三两下就止住了那匹躁动不安黑马。支魈一手握住缰绳,一手拿着长戟,他骑着马往前走了好几步,和人群分开,然后转身面对——“兄弟们,你们的一把手已死,今后我就是这座山的一把手——”部分的山寇还没反应过来,只见二把手连忙附和:“这是我们新的老大,还不快快拜见!”山寇门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如此,早就知道二把手和一把手不和,如今应该是内部权利的变更罢了。从前是二把手当家,后来强势的一把手来了抢了他位置,如今又是二把手带来了帮手把一把手杀了。山寇们齐齐喊道:“见过大哥!”..........奚容躲在夹层里一个多时辰了。他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动静非常的大。外面打起来,打得非常惨烈。一听几乎知道外面很多人,而支魈只有一个。他不知道支魈有没有事,也不知道支魈能不能对付那么多人,他在里面万分着急,却一点忙都帮不上,甚至他不敢发出任何声响,连呼吸都尽量的轻。生怕被发现了。他要是被发现,支魈一定会来保护他,很可能就会被敌人抓住弱点。他要做的只是不拖后腿。但是不一会儿又没有声音了。那是一点声音都没有,连风声都停止了,仿佛整个世界只有他一个人。他甚至不会打开这个夹层,如果被遗忘了,他就会永远留在里面。【钥匙在珠宝链子上挂着】阿尔法在提醒奚容,不用担心是不是能出去,他有钥匙。支魈连钥匙都帮他准备了,说明此次凶多吉少。【别怕】阿尔法安慰道。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传来了脚步声。听不见声音奚容害怕,听见了更害怕。他不知道是不是支魈。万一不是呢?奚容死死的捂住嘴。万一不是,就说明支魈死了。他将一个人来面对这些未知的敌人,也不知道会不会被杀,或是受什么折磨。那声音越来越近,在安静的山洞里格外的响亮,甚至好像在爬上他的马车。奚容的心剧烈的跳了起来。他感觉那个人已经到了马车里,在翻他的被子,甚至在敲夹层板。窸窸窣窣不知道在做什么,突然“咔嚓”一声,奚容的行瞬间跳到了嗓子眼上。夹层就这么打开了。奚容吓得哭了起来,没有出声,就那么安静的流眼泪。紧接着熟悉的脸出现在眼前——“支魈!”支魈“嘘”了一声,压低声音说:“是我不好,害少爷担心了。”他从一旁拿出干净的手绢,轻轻的帮奚容擦眼泪,“别哭。”支魈身上浓浓的血腥味已经到了刺鼻的地步,他虽穿了一生黑色衣服,但是那血实在太多了,奚容问:“是不是受伤了?”支魈说:“受了些小伤,少爷别担心,多是别人的血。”他定定的看着奚容的眼睛,“少爷,待会儿你在马车里别出声,我方才制服了山寇,现在暂时做他们的老大稳住他们,我觉得这一带太不太平了,需要有人探查消息。”从京都到雁北多少距离?其中多少山寇和势力,他带着奚容形单影只,几些山寇就能要了他们的命。他不知道自己伤成了什么样子,一切都是在强撑着,他必须要治伤了,要不然肯定过不了今夜。他贱命一条死了便死了。可他心爱的小少爷还躺在夹层里等着他。虽给了他钥匙,但可能笨手笨脚不知道钥匙早就在他兜里,若是他死在外面,小少爷在夹层里永远也出不来怎么办?那是多么的绝望。他是咬着牙也要一绝后患。所以要压制住着一波山寇,要杀了他们一把手。他的念头如此坚定,下手狠得不像人类。他的伤几乎都是致命伤却是不怕疼一般。奚容从夹层里出来,关上夹层,坐在马车的被褥上,漂亮的眼睛湿漉漉的看着支魈。“你疼不疼?”支魈说:“奴才有些疼。”他笑着说,“少爷亲亲就不疼了。”不过是调节气氛的俏皮话。没想到奚容真的亲了亲他。好软。好甜。好可爱。真的把他治愈了。支魈睁大眼睛愣愣的看着奚容,而后缓缓垂下眼眸,露出温柔的笑意。“我不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