査瑜平日不管是喜怒哀乐,均能保持他的君子之风,却也有失常的时刻。正如这一夜!一个倾心于自己多年的女子。一个心甘情愿为自己付出一切的女子。一个仅仅用一个吻就能引发他情动的女子。他如何能不为之心动?他从来不知道自己是一个如此热情的人,从来不知道他会对一个女子如此情难自制。钱多多初经人事,那一刻的尖叫声,几乎响彻整个兰苑。本以为这声大叫之后两个人就该消停了,没想到不过盏茶时间,房间内的叫声此起彼伏地一声接一声传出来。暗香映雪听得脸红心跳,真不知道里面的战况有多激烈,才让她们家小姐叫的如此大声。金裕李十一却齐齐竖起大拇指,暗暗赞叹:査爷好厉害!说也奇怪!钱多多的叫声,对于素来把礼义廉耻挂在嘴边的査瑜来说,本该会很不好意思,可不知为何却刺激了他,使得他越来越不受控制,随着他的力道越来越加重一分,钱多多的叫声便高亢一分,中间偶尔还夹杂真査瑜的低吼声。就像是连锁反应般,彼此互相鼓舞、互相刺激,欲罢不能。没人取留心这一晚房内的两人总共交战了几个回合,直到天色蒙蒙亮,两个人才偃旗息鼓。房内传出两个人平稳的呼吸声,估计是真累坏了。也是,这都折腾一整夜了,再好的体力也得累坏了呀!估计这一睡,能睡到日上三竿。暗香等人也都打着哈欠各自回房补眠去了。天刚亮,陈氏便来了兰苑。陈氏刚一进入兰苑,李十一等人便发现了。他刚想过去阻拦,金裕却将他拦下,冲他摇了摇头。李十一想了下,便明白了,由着陈氏来到了钱多多的房门前。陈氏很纳闷,不解平日里守卫森严的兰苑,今日怎会一个人也没看见?她心里有事也没想太多,抬手敲了敲门。“钱姑娘,你醒了吗?我想找你谈谈。”房内,査瑜倏地睁开了眼睛。他下意识地看了看身边熟睡的钱多多,见她没有苏醒的征兆,才披衣下床。一打开门!门内内外两个人齐齐愣了!陈氏脸色煞白,难以置信地看着出来开门的居然是自己的相公,她的脚步下意识地退后,身形踉跄了一下。査瑜看到她微微色变,但很快恢复了正常。他先是反身将房门关上,这才转过来看了陈氏一眼。“跟我来!”他迈开大步朝外走去,边走边整理衣物。陈氏犹豫了下,才白着脸色跟了上去。这两人一走,金裕和李十一就从暗处跳了出来。“她怎么来了?”“谁知道呢!或许是听到风声了吧!”“査爷什么意思?”“……”“要不我们跟去看看?”“不好吧?”“怕什么?走!”金裕扯着李十一刚要离开,不料,兰苑又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査逸。二人对视一眼,无语望天。什么日子啊?先是陈氏,现在又是査逸,这对母子是故意来搅局的吧?“钱姑娘!钱姑娘……”査逸一路大呼小叫跑过来,正撞上拦住去路的金裕和李十一。他试图从二人中间挤过去,却怎么可能。“査少爷,我家小姐昨日操劳过度,只怕要睡到日上三竿才能醒来。若是査少爷没什么要紧的事,先请回吧!”金裕的话不冷不热,可他的眼神却直白地写着对这位査府少爷没什么好感。甚至他已经做好了若是这位少爷若是硬闯,他就干脆把他架走的打算。可是,査逸并没有这么做。“她……还在睡?”査逸愣了下,失笑道:“也是,怪我来的太早了。那我先回去了,让她好好休息吧。”想到今日他就要对她坦白,査逸心里泛起了甜蜜感,转身一步三回头地走了。“这小子什么情况?”金裕有些傻眼,“是有点反常。”李十一赞同。“咦?这小子怎么去了清心亭?”“过去看看。”“快走!快走!这一家三口齐聚,搞不好会吵起来。”看着金裕兴奋的神情,李十一那个汗啊!他这分明是在幸灾乐祸!这样真的好吗?清心亭里。査瑜和陈氏正在里面说着什么,金裕和李十一赶到的时候,恰好看到査逸躲在外面的柱子后偷听。二人身形一闪,同样找了根竹子隐藏了身形。即便隔了一段距离,里面二人的谈话还是传了出来。只听査瑜冷声说了句:“明日你们母子便搬出去吧!”“相公……”陈氏色变,外面的査逸也色变。就算是金裕和李十一,也是大吃一惊。査爷要把陈氏母子赶出府去?这……不会是真的吧?査逸可是他唯一的儿子,真狠得下心呢?“要不要去告诉小姐?”“你傻了?”“可是小姐若是知道了……”“那她会开心!”真的会吗?李十一表示很怀疑,却听见査瑜不容置疑的声音,再度响起:“就这么决定了!”“相公……”陈氏的声音停顿了下,接道:“你,会来看我们母子吗?”良久的沉默!“管好逸儿!别让他到处乱跑,要多用功读书。毕竟我们査家是文宦之家,将来偌大的家业,都是要交到他手中的。”“相公!”陈氏出声截口道:“你开口闭口全是逸儿,那我呢?难道在相公心里,一点也没有我的位置吗?我可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啊!分离在即,你对我就没什么话说吗?”“你想让我说什么?”査瑜反问,脸色平静地走到书案前,从一本厚厚的《康熙字典》中取出了一封信,扔在了书案上。陈氏疑惑地上前,拿起来看了一遍,脸色大变。“朱雀的死,和你脱不了关系吧?在我昏迷期间,你究竟做了些什么,要我一一向你陈述吗?”査瑜面色平静地看过来,继续说道:“朱雀从小跟在我身边,数度陪我出生入死,名为主仆却亲如兄弟,你却……我本该给你一纸休书,可是看在査、陈两家几代人的交情上,我给你留点颜面,这已经是我能做到的最大退让。”陈氏的眼泪唰唰而下!査瑜面色平静,可他的言外之意无异于判了她死刑。这样的决定,让她的心瞬间坠入冰谷,意外又震撼。“相公,事情不是这样的,你不能听信别人的一面之词……”陈氏试图解释,査瑜却抬手抽走了陈氏手中的那封信,重新放回那本厚厚的字典里,冷冷瞥了她一眼。“对你来说,这封信只是‘别人的一面之词’,可对我来说,这是我的兄弟以命换来的‘铁证’!是你,杀人灭口的铁证。”陈氏脸色惨白,惊呼:“不!我没有!不是我杀的!”査瑜冷笑,“没错!人的确不是你亲自动手杀的,可你别忘了你的背后是整个陈家,多少双眼睛盯着你的一举一动。许多事,根本不用你亲自去做,只需你一个暗示,陈家的人就会替你办得妥妥的。我猜的对吗?”陈氏的身影颤了颤,无言以对。査瑜叹道:“若是哪天你想要一纸休书,我也会成全你。其他的,多说无益。我言尽于此!”陈氏满眼绝望,失魂落魄地转身离开。才刚走出房门,却见自己的儿子正惊愕地站在面前。“逸儿?你、你何时来的?”“娘!不是真的!刚才爹说的一定不是真的!我不相信!”査逸情绪十分激动,吼道:“我去找爹问个清楚。我不相信!爹他不会这么狠心赶我们出府的。”“这是我的决定!”査瑜的声音突然在陈氏身后响起,那样威严那样冰冷那样无情,震得陈氏心里颤了又颤,几乎站立不稳。査逸一看到他,立刻冲了过来,急切地问道:“爹!这不是真的!您不会这么狠心的对不对?您说话呀!”看到自己唯一的儿子,査瑜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但他逼着自己狠下心,说道:“逸儿!大人之间的事你还不懂,先和你娘离府住段时间吧!等你定下心,爹会去接你的。”“那娘呢?娘怎么办?”査逸脱口而出。査瑜脸色一沉,道:“回房收拾行李去吧!明日一早我会让管家送你们离开。”“爹!您不能这么做!不能啊!”査逸苦苦哀求。“我心意已决,断无更改之理。”査瑜意志坚定。一边是最疼爱的儿子,一边是深爱的相公,陈氏看着同样俊美的两个男子,心痛如绞。惨笑了一声,说了句:“你是为了她吧!”査瑜一愣,朝她望来。陈氏苦笑道:“她来了,你自然嫌我碍眼。这样也好!眼不见心不烦,我们母子给她腾地就是。逸儿!我们走!”“娘……”“什么也别说了,走吧!”陈氏用力地拉着査逸,将他带离了清心亭。査瑜望着母子的背影直至他们消失,才长长一叹,朝旁边的柱子瞥了一眼,说道:“出来吧!”金裕和李十一尴尬地走了出来。“査、査爷!”査瑜颔首,淡淡道:“这件事,不许告诉你家小姐。”“啊?”“是!査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