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执陌只带了一个上来, 也确实只打算只来一次。男人的学习能力很强,虽然一开始因为没有经验,不免有些磕磕绊绊, 但是很快,他就进入佳境, 给简安眠带来了快乐。毕竟是第一次,男人很温柔,他旨在质量, 不在数量, 虽然只有一次,但却做到了极致。如果感觉快撑不住了,就停下来亲吻少年, 缓一缓,努力延长舒适的感觉。简安眠感觉自己好像泡在温泉水里, 身体的周围雾气腾腾, 皮肤被温暖舒适的水包裹,好像漂浮在云端,又好像乘着小船,慢悠悠地漂浮在平静的海面上,偶尔吹来咸腥的海风。因为实在是太舒服了,简安眠恍恍惚惚睡过去了,中途醒了几次, 每次都发现还没有结束,他扭头就继续睡。反正,随便男人怎么样吧, 不影响他睡觉就行了。简安眠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结束的,总之, 他最后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被男人抱到了浴室里,居然还没有取出来。两个人其实都有点累了,但是都舍不得,就继续抱在一起,其实热得要死,也一定要紧紧地贴住,蹭蹭亲亲,慢慢地磨,好像但凡他们分开一秒,他们就会原地凋亡似的。洗完澡,男人终于要出去了,简安眠却忽然伸出手臂抱住了男人,吻住了男人的喉结。“不然……就这样吧,明天再出去。”少年的嗓音带着浓浓的鼻音,眼眶通红水润,明显是刚才哭狠了,眼睫毛一下一下缓慢扇动,一脸的困倦和疲惫,仿佛下一秒就要睡过去。这句话说出来的一瞬间,宴执陌差点就控制不住,再一次了。宴执陌觉得少年的脑子不清醒,他估计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终于还是对少年的关爱占了上风,宴执陌将湿淋淋的少年从水里捞出来,抱在身上的用毛巾擦干,穿上睡袍,然后抱出去,放在了**。“不行,这样不卫生,等你身体什么时候好一点了,我们再尝试。”宴执陌俯身,将少年一捋粘在眼角的发梢抚到耳后,亲吻少年的耳侧和眼角。“所以,宝贝要努力加油,每天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好好养身体,宴先生才能给宝贝带来更多的快乐,是不是?”“嗯……”简安眠将脸害羞地捂进被子里,只露出两只睡眼惺忪的眼睛,和眼里满满的男人的倒影。他迟钝的大脑晕乎乎地想,听起来逻辑似乎是对的,但是怎么感觉哪里不太对劲?得到了少年肯定的回复,宴执陌轻轻摸了摸少年的头发,便要起身。“宴先生,你要去哪里?”简安眠下意识抓住男人的手,其实已经困得不行,也要努力执着地睁大眼睛,直勾勾地望着男人,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自己稍微眨一下眼睛,男人就会在一瞬间消失一样。宴执陌无奈一笑,重新俯下身,摸摸少年的头发,亲吻少年的额头,安抚道:“宝贝别怕,宴先生不走,我只是回浴室擦一下身体,你看,宴先生现在身上都是水,没有办法上床,会把你冻感冒的。”简安眠呆了呆,混沌的大脑只听到了“身上都是水”和“感冒”两个词,立刻松开手,担忧地催促:“那你快点去擦干净,别感冒了!”宴执陌的心脏瞬间塌陷一块,他低头,亲吻少年的嘴唇,温柔的嗓音融化一般缓缓流进少年的耳朵里,仿佛世界上最动听的催眠曲:“好,宝宝要是困了,就先睡,宴先生很快就回来。”简安眠根本听不清男人在说什么,他本就不甚清醒的大脑在男人低沉磁缓的声线下更是昏沉得厉害,沉重的眼皮已经困得闭起来了,嘴里仍执拗地说:“嗯……那你快点,我等你……”宴执陌望着少年合着眼睛,缓缓沉寂下来,放轻呼吸直起身体,轻手轻脚地回去浴室,快速擦干身体,穿上浴袍。他本来以为,少年应该已经睡熟了,结果当他一掀开被子,**原本一点动静都没有的少年就立刻滚到了他的怀里。简安眠真的困极了,连眼睛都睁不开,脑袋昏昏沉沉,本能地往男人怀里钻,嗓音黏糊糊地撒娇:“宴先生,你抱着我睡……”“好,好,宴先生抱着你睡,”宴执陌心软得不成样子,连忙抱着黏人的少年躺进去,宠溺地亲吻少年的额头,“安心睡吧,宝贝,宴先生在呢,明天睁开就能看到了。”简安眠含糊地嗯了一声,两只绵软无力的手强撑着举起来,在男人身上四处摸了一遍,从脸摸到腹部又摸回脖子,像是一台宴先生扫描仪,确定男人身上一块肉都没少,这才安心地将脑袋埋进男人的怀里,沉沉地睡了过去。……第二天早上,简安眠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对上的,就是男人望着自己的充满爱意的双眼。男人的眼神一片清明,明显早就醒了,但是一直没有起床,而是静静地望着自己,也不知道默默看了多久。“宴先生,早上好……”简安眠一想到昨天他们那个了,就不免有些害羞,但是又舍不得将眼睛从男人的身上挪来,便红着脸,睫毛轻颤地朝男人眨眼睛,两只细白的手绞着男人的衣服,好像一个软乎乎的小宝宝。“宝贝,早上好,”宴执陌自然地亲吻少年的嘴唇,嗓音带着清晨特有的沙哑,性感地磨着耳蜗,低垂的眼眸温柔得快把人溺毙,“身体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很好,没有不舒服。”简安眠仔细感受了一下,很清爽,没有丝毫不适,脸颊不禁更红了一分。昨晚后半程,虽然他几乎是睡过去的,但是男人显然将他照顾得很好。简安眠睫毛轻颤,舔了一下嘴唇,生硬地转移话题:“宴先生,现在几点了?”宴执陌低笑了一下,没有揭穿少年的害羞,看了一眼手机:“上午十点了。”“啊,居然都这么晚了……”简安眠呆呆地看着男人,“你怎么没有喊我起来啊?”宴执陌亲吻少年的鼻尖,嗓音低哑:“昨晚宝宝辛苦了,多休息一下。”简安眠纠结地绞着手指:“那,你岂不是还没有吃早餐。”“……”宴执陌轻轻吸了一口气,到底谁才是受累的那一个,小朋友居然翻过来关心他,却忽略了,他自己也没有吃早餐。宴执陌心脏一片酥酥麻麻,无数次地感慨,自己究竟何德何能,能拥有这么美好的少年。“难道你不想在第一次的亲密后,睁开眼睛看到的第一眼,就是宴先生吗?”“想的……但是。”“你开心就好,没有但是。”宴执陌强硬地用嘴封住了少年喋喋不休的唇。经过一晚上的深入了解,简安眠的身体已经完全适应了男人的触碰,随便摸两把,就立刻化成了一滩水。“头晕不晕?饿不饿?”宴执陌宽大的手掌扯开少年的睡袍,伸进去,轻柔地抚摸少年薄薄的肚皮,触感软绵绵的,好像摸着一块滑溜溜的豆腐,里面昨晚装满了他的爱意。简安眠舒服地微微眯起眼睛,毛茸茸的脑袋在男人的肩窝里轻蹭:“头不晕,肚子也还好,不太饿,可能是因为还没有起床吧,只是躺在**不动,就没有太大的感觉。”“距离吃早餐还有一会儿,先喝点葡萄糖,免得一会儿头晕。”宴执陌手臂伸到床头柜上,拿了一瓶葡萄糖过来,打开后自己先喝了一口,然后捏着少年的下巴,侧头喂了进去。“……”简安眠气喘吁吁地张着嘴,吐出来的一点殷红的舌尖微微泛着麻,一整瓶葡萄糖都在男人的亲口喂食下喝完了。宴执陌的吻从少年的嘴唇挪到脖子,粗糙的大掌轻柔地按抚少年白软的肚皮,忽然毫无预兆地掀开被子,钻了进去。简安眠呼吸猛地凝滞,蜷着身体,把掌心下的被子攥得乱七八糟。“……”宴执陌出来后,抽出一把卫生纸,优雅地擦拭嘴巴。简安眠害羞地钻进男人的怀里,亲吻男人的脖子:“宴先生……要来吗?”清晨总是雄性荷尔蒙爆棚的时候,他倒是被男人伺候舒坦了,但是男人自己还不舒服,他也想让男人快乐。“不了,你还没吃早餐,得赶紧吃点东西,不然胃要不舒服的,”宴执陌宠溺地揉着乖巧的少年的头发,即使面前年轻貌美的小爱人是如此热情可人,依旧俨然不动,将一个贴心成熟的年长者扮演得十分合格,“这种事情做多了不好,你的身体本来就不好,刚要多注意,一个星期最多一次,回头我还找长孙永给你要点药膏,每次结束后都给你涂一下,精心保养,免得老了身体有损害。”“……”简安眠嘴巴一撇,头一回这么讨厌自己病弱的身体。亏他以前还觉得,病弱了,就可以每天只睡觉不用动,结果现在倒好,他想睡的“觉”睡不了,想“动”也动不了。都怪这**体,害得他都不能和他的宴先生好好亲近亲近,真讨厌。“那,我也帮你。”简安眠退而求其次。宴执陌顿了顿,宽厚的大掌带着鼓励意味地揉着少年的头发,低垂的眸色暗沉。“……”简安眠知道男人这是默许了,紧张地咽了一口口水,颤抖地掀开被子,模仿刚才的男人,大脑眩晕地钻了进去。……两人在**厮混到了十一点半才下去,早餐算是不用吃了,直接吃午饭。家里有明显打扫过的痕迹,简安眠一想到,当王阿姨买完菜回来,发现早餐没有人动,然后眼观鼻鼻观心地清理掉,去做午餐,就感到脸上臊得厉害。希望这两天都不要见到王阿姨,否则他一定会害羞得原地昏过去。吃完午饭之后,宴执陌就事不宜迟地联系了宇文特助,让他去长孙永那里一趟。简安眠虽然对于让宇文特助帮忙拿那种东西感到十分羞耻,但他更不想让男人出去,他刚和男人亲密过,现在正是最依恋男人的时候,一点都不想跟男人分开。他只能在心理安慰自己,怎么说,宇文特助也算半个自己人,被宇文特助知道了,总好过被其他人知道。宇文特助的效率很高,收到消息后就立刻去了一趟医院,过了两个小时,便带着宴总要的药敲响了大门。宴执陌拿到药后,当即将害羞的小少年放倒在沙发里,仔细涂抹了一遍。涂药的时候,不免又经历了一些情难自禁的事情。可能是身体的彻底结合,同时还经过了那晚男人的内心剖析,简安眠敏锐地察觉到,男人对他的态度再一次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比起从前,单方面将他当做一个身体不好的年幼者来精心呵护,现在多了一丝,将他当做了自己的爱人、一个成年的男性。他们都在为了能够更好地靠近彼此的灵魂,而做出改变。……周一的时候,宴执陌在公司开会,毫无预兆地宣布,将他的渣爹宴祖义转移到分公司,以后他的工作,不出所料,就一直在那边进行。那是一个经济水平十分普通的城市,与其说是转移,不如说是被总部流放了。整个会议现场顿时一片哗然。宴祖义当场从椅子里跳起来,想要冲到台上和宴执陌理论,然后就被精通武术的万能特助控制在了原地。白眼狼、不孝子、没良心……宴祖义气得脸红脖子粗,瞪着一双盛满怒气的铜铃大眼,隔空指着宴执陌的鼻子,恼羞成怒地破口大骂。大家经过短暂的惊讶,很快恢复了表情,没有一个人站起来替宴祖义说话。这对父子的关系早在那位可怜的母亲去世的那一刻就已经彻底破裂,没有丝毫转圜的可能。宴执陌上位后,他们一直等着看宴执陌什么时候才会将宴祖义拉下去,又会做到什么程度。他们没有想到,宴执陌居然真的这么绝。所有人都眼睁睁看着,宴执陌将公司里属于宴祖义的人,一点一丝地剥离出去,同时一个个地敲打那些和宴祖义有往来的,听话的,就给点甜头,不听话的,全部被他换下去。直到宴祖义在公司几乎成了一个光杆司令,而所有的部门都被宴执陌的人占领,宴执陌彻底将整个公司掌握在了自己的掌心。现在,也确实是时候,该对宴祖义进行最后的宣判了。“宴执陌!你当真是连最后一点父子情谊也不顾了!”宴祖义双眼赤红地瞪着宴执陌,眼里充满了仇恨和愤怒。宴执陌仿佛听到了什么惊世骇俗的笑话一样嗤笑了一下:“宴祖义,我和你有什么父子情义可谈?从我出生开始,你就没有拿我当一个儿子看待吧。”宴祖义癫狂地大笑道:“好啊,真好!我可真是养出了一个好儿子!够狠,像我!”宴执陌的脸色瞬间黑沉下来:“你错了,我一点都不像你,你自私自利,除了你自己,谁都不爱,你没有心,但是我有。”宴执陌说完,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会议室,留下宴祖义眼神阴沉地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宴祖义对待宴执陌的观感其实很复杂。他一方面,自豪于自己养了一个这么优秀的儿子,另一方面,却又对宴执陌远超自己的才华充满嫉妒。宴执陌不知道的是,宴祖义内心深处对他的嫉妒,除了天赋和才华,还有很大一部分来源于宴青雄和姚仙蝶对宴执陌的宠爱。宴青雄和姚仙蝶明明是他的爸妈,却反而对他不闻不问,什么都护着宴执陌。时间久了,宴祖义都快要分不清,他究竟是宴执陌的父亲,还是宴执陌的敌人。或许他们就是上辈子的敌人吧,否则为什么他生来就对这个孩子没有丝毫的爱意,只有互相折磨和日渐浓烈的厌恶和嫉恨。当天,宴祖义就回了一趟老宅,竟是跑去找宴青雄告状,骂宴执陌狼心狗肺,完全没有把他这个当爹的放在眼里,要求宴青雄给自己做主。宴青雄表面打着圆场,实则不理不睬,摆明了向着宴执陌。宴祖义再也忍不住般,将积累了大半辈子的怨气全都爆发了出来:“宴青雄!究竟宴执陌是你的儿子,还是我是你的儿子!自从宴执陌出生,你和姚仙蝶就把所有的好东西都给了宴执陌,我呢?你们有半点把我放在心上吗?我看你们从来就没有把我当成你们的儿子!”当时在会议上,宴执陌对宴祖义说过的话,又被宴祖义原封不动地还给了宴青雄。宴青雄呐呐张了张嘴,整个人都被宴祖义的突然爆发震在了原地,明明没有心脏病,却觉得自己的心脏一阵绞痛,嘴唇蠕动,好半天才发出声音:“祖义,我从来不知道,你原来是这么想我们的,宴执陌是你的儿子啊,你为什么要嫉妒你的孩子?”“我嫉妒他?连你都这么说?”宴祖义嘴角缓缓勾起一抹轻蔑的笑,破罐子破摔般,发狂地怒吼道,“是,我是嫉妒他,你们所有人都知道我嫉妒他!就因为他比我聪明,比我有才,你们就要把所有的好东西全都给他!你们根本就是瞧不上我!我就是你们的一个弃子!我就是宴家的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废品!”宴青雄呼吸急促地捂着胸口,痛苦地摇头,苍老的嗓音轻颤:“……宴祖义,你的心灵已经扭曲了,我从来不知道,你一直以来竟然都是这样看待我们的,我们只是想要将宴家交到更合适的人的手里,我们所做的一切评判,都是为了宴家的未来在考虑,根本没有像你说的那样,故意为难你、偏爱执陌,你们在我们的心里,一直都是平等的。”“你不觉得这是偏心?呵呵,行,那你倒是让宴执陌把宴家还我啊!”“宴祖义!”“哈哈哈哈,看吧,你根本就不想给!你根本就看不上我!还说你没有偏心!”宴祖义已经被内心的嫉恨冲昏了头脑,浑浊的双眼除了利益和自我什么都看不到,表情狰狞地指着宴青雄的鼻子,口不择言道,“宴青雄,我告诉你,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出生在了宴家,成了你们的孩子!要是有下辈子,希望我再也不要和你们有丝毫的关联!”“噗通”一声,身后传来一声重响。他们回头,发现姚仙蝶不知什么时候从后院来到了客厅,听到了他们的谈话,然后晕倒在了地上。“仙蝶——!!!”宴青雄快速推开宴祖义跑过去,颤抖地扶起呼吸急促的姚仙蝶,朝身边的佣人大喊,“叫医生!快!叫医生——!”宴祖义怔怔地愣在原地,好半天才颤颤巍巍地走过去,身子晃了晃,跪倒在了地上:“……妈?”……姚仙蝶晕倒的事情,在宴家掀起了一阵不小的波澜,当天姚仙蝶就被送去了医院,之后回到了养老院。简安眠还陪宴执陌一起去看望了姚仙蝶。自此之后,宴家里就流传出了许多不太好的消息,说是……姚仙蝶快不行了。当时宴执陌是在家里接到的电话,整个人的情绪肉眼可见得变得阴沉愤怒,当即便要叫人去教训那些嚼舌根的人。简安眠很少见到男人如此情绪外露的时候,男人的爷爷奶奶,对男人真的很重要。然而宴执陌的电话还没拨出去,就被宴青雄一通电话阻止了。宴青雄只说了一句话:“不用了,让他们说去吧。”这句话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那几天,宴执陌的情绪低落了很久,简安眠不知道该如何安慰男人,只能更加黏男人,每天说好多好听的话,主动和男人亲近。他想要用行动表明,无论发生什么,他都会陪伴在男人的身边。幸好没多久,宴执陌的情绪就恢复了正常。不,应该说,至少表面看上去,男人恢复了以往寻常的样子。但简安眠知道,有什么人类无法控制的令人心痛不已和无可奈何的命运,马上就要发生了。……这天,简安眠在图书馆查阅资料,一位老师忽然从外面进来,走到他的面前,朝他露出一抹慈祥的微笑:“简安眠同学,你的妈妈来看你了。”“妈妈?”简安眠愣了一下,许佩莹不是早就进局子了吗?怎么会跑来学校找他?简安眠抬头,看向玻璃窗外,对上了白沐柔我见犹怜的一张清纯的脸。是宴执陌的继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