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后,黎问只觉得自己在一个昏暗的房间中,房间里点着一盏明灯,但它的光亮太过弱小,只照亮了整个房间的四分之一。“现在应该是晚上了,我这不是在家。这里是哪?”黎问刚想起身,然而腿部身体根本无法动弹,腿部也仿佛被什么给压住了。更令他惊恐的是,他除了只能够移动眼珠子和动嘴,整个身体有感觉,却都不听使唤了。“这是怎么回事……”“有这样的反弹副作用也是当然了,敢大量用麻痹草在战斗抹除痛觉,而且还是两次。如果你当时使用三次,你这具身体估计终身就是你这样的状态了。我敢肯定,除了一些针对性的法则之外,世界上的任何医者都无法以正常的治疗令神经系统恢复……”从昏暗的房间门口,进来一个纤细浑身裹着长袍的人,看不清面容,声音伪装成无比嘶哑,分不清是男是女。“为什么啊?”“是啊为什么,为什么我抹除了两次,就不能够抹除第三次呢?很奇怪不是吗?你是这么想的吧?”嘶哑的声音如果是真实的,黎问肯定要么是个阴沉的男人,要么是个老妪。黎问浑身不能够动,眼珠四处乱转表示着非常慌乱:“你竟然能够读懂我的想法?”“桀桀桀桀……”这人恶趣味的一阵恐吓,然后咳嗽两声:“放心。我可不是会什么读心,只是你的名声在村子很有名喔,十万个为什么!”“还是说为什么不能够用第三次。()”“你要知道痛楚是大脑保护自身所发出的讯号,因为麻痹草使用三次会把你的神经系统完全破坏掉。而一旦失去了痛楚,在战斗中也许你一只胳膊掉了,都会毫无知觉。甚至对方直接砍掉你的头颅,你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因为在那时,你不会有畏惧,不会考虑计策、认为自己乃是无敌。不过我觉得一句话很对——‘痛苦使人小心翼翼匍匐前进!’”“看,躺在你腿上的,就是一个例子。”这名长袍人,伸出一双带着黑手套的手,把一张熟睡的面孔,摆在黎问眼前。而熟睡之人,被如此动静之下,却没有任何苏醒的预兆。“卫雯!?”“她可是你母亲的杰作喔。多么伟大的一个母亲,为了自己的孩子在未来有一个能够绝对为他着想的人,可以毫不犹豫的强制洗脑一个年幼的小女孩。并且为了让她的孩子在未来成为一代天骄,留下了无数人趋之若鹜的秘术在这个脑袋里。”“你放开她!”黎问大叫。长袍人悻悻:“开个玩笑,我只是对她一直守在你身边让我医术都没有办法进行,只有用点药让她好好睡一觉了。”长袍人把卫雯安顿在床边。“这可不好笑,而且我也不觉得牺牲一个成全另一个有什么伟大的。”黎问对这个玩笑可不打算谅解。小时候每次看到对方为自己不顾一切,浑然不顾自己就有一股怒气,那时候指责她。到后来渐渐麻木,任由对方。如果可以,他真希望卫雯有自己的一个性格,而不是被自己的母亲所创造的这个性格。“我们现在是在村子里吗?”黎问转了个话题,在那个话题上面不多做深究。他的母亲他没有办法去评论,也许站在他的观点是好的,在别人的观点就是十恶不赦。长袍人点点头:“我们是在你们村子底下的避难所,我不喜你们那种群聚,所以把住处搬到了这里。”黎问安心了,不再说话。那长袍人似乎觉得这种沉默颇感无趣,找了个话题:“听说你回来的时候没有解除印记,而是以变身之后的姿态走进门的吧?”“是啊,有什么问题?”“问题可大了。你私自违背了六百村的律令,向未觉醒之人透露了‘奇异力量’的本质。如果日后你们三十七村都与你一个模样……”长袍人又阴沉的笑了几声:“不好奇‘奇异力量’的本质是什么吗?”黎问回想那个匪夷所思的律令,再加上他亲身经历战斗时那一刻的觉醒,回答道:“我多少有点了解为何有那条律令,你所说的本质估计是跟‘强烈希望具象的事物’有关。”长袍人赞赏道:“喜欢提问的孩子脑袋就是转得快。”“不过,这都并非本质。”黎问总感觉,这长袍人总是引诱着向未知的问题出发,这种被动很不好。但他的对未知的好奇,总是忍不住:“那什么是本质?”“想知道吗?”长袍人吊胃口道,那嘶哑的声音透露着一种玩味。黎问毫不犹豫:“当然!”“你十五岁的历练出行,答应我如果遇到一些令你不快的人,千万要捉弄他们一番我就告诉你。”“这是什么协定?”黎问疑惑,这疑惑瞬间便被未知所勾引:“好,反正我不吃亏!”长袍人马上诉说了起来:“那是因为贝婴国的皇帝掠夺了世界的‘愿之力’,那个人把这个法则笼罩在贝婴国这个大要塞般的区域内加以修改,通过以愿望的方式,构建一个人体灵力之泉。灵力之泉代表着使用觉醒力量的能源。于是灵力之泉也便有了一段、二段、三段的说法,阶级觉醒者也随之出现。”说到这里,长袍人身影开始模糊,话语幽幽:“你看到了村子的贝婴精钢了吗,为什么要围起来?抵挡巨兽?错!你看到了从那山洞里冒出的巨兽,那真的是镇封了邪恶之物吗?错!想象一下遇到的青衣武士所说的话,想象青叶螳螂首领所说的话……一个意外伤害小孩被镇封十年,一个更甚至莫名其妙就被镇封——想象一下贝婴国怎么实现全民尚武……”到最后,长袍人竟然迷离飘渺,仿佛千里之外的回音:“在这个世界,肯定还有未被掠夺的力量,如‘武之力’,掌握了这种力量的人仅凭一把锈剑就与绝世宝具相当。我就告诉你这么多了,晚安……”长袍人最终消失不见。明亮的房间,一切熟悉的器具,这是自己的家,卫雯趴在自己的腿部熟睡着,窗户打开外面的天空晴空万里无云……身体浑身不能够动弹,睁着一双眼。梦里的事物竟然大多数都是他平时内心的猜测——那个长袍人可以看作是他对未知的理解,也是梦里的‘解答者’而关于卫雯,真实的卫雯是没有麻痹神经症状的,有次黎问挠她痒痒,她还是会笑,虽然最终结果她发飙了。梦里的最后,那个长袍解答者说只告诉这么多,也与黎问所知有限所呼应。黎问觉得这个梦颇有意思,不禁遐想:“这算是一个梦的旅行,还是好奇心的具象化?”只是有点诡异的是,为什么叫我十五岁历练去捉弄人?我的内心可没有这种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