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侧厅出门,转过半个长廊,进入正厅当中。黎问挽着缪思,实则一切步伐都是缪思在引导着他。“走路慢一些”、“身体别那么僵硬。”缪思像个严格的老师。一个至少有华洛第一具象院绿茵草坪那么大的宽广的大厅,大厅周身颜色被涂的金黄,通过一排吊顶的金黄色水晶灯光照耀更显华丽,正厅门的尽头有一个小台阶,往上去一个演奏台,黎问他们今天将在那里演奏,这里暂时不讲。进入正厅黎问的第一印象就是‘人好多’,几十个圆桌占得地方之外的人群,近乎拥挤,人与人之间,了不起隔着一米的空隙就很奢侈了。高官正装之上华丽的符文阵,有的为了显得不同,更是把光芒调到最闪耀,从远处根本看不见其人的身形。他们一个个圈子的话语聚集在一起如同噪音,许多气势不凡的高官,许多露着雪白大胸的美妇……“你在看哪里?”缪思皱眉,用手扭了一下黎问腰间的肉。“我在想葵茵是哪位。”缪思听完才放下手,小声说:“规矩些,不要乱四处张望。别忘记你来是干什么的,现在还远远不是时候。”黎问沉默点头。二人为了不惹人注意,慢慢的混进人群之中,不过黎问的衣服与今晚华洛宅邸的侍者是撞衫的,这样的一个下等存在,混入了他们的圈子之中,黎问再怎么低调,也不免被一些有心人发现。而那些有心人,大多数的目标是黎问身旁的缪思。“缪思,你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你只在演奏时才会出现呢。”黎问挽着缪思路过一张桌子,一个身材大腹便便的中年人拦在了面前,常人看他的表情热切,肯定还以为双方是什么朋友关系。而黎问和缪思二人,对眼前这个中年人,丝毫不认识。“我可是从你出道之时就听你唱歌,多少年了,没有想到能够亲眼见到真人。比cd上,真人要漂亮多了。”中年人表情无比夸张,一双微眯的眼神里,暗藏一抹**邪。他旁边有个风韵犹存的夫人,浓妆艳抹的脸上升起对丈夫的无可奈何,对缪思的厌恶、心中暗骂狐狸精。“谢谢你。”缪思礼貌的一笑。“我们喝一杯吧!”中年人转身从酒桌上拿出两个甜酒状水晶杯,一只手递过缪思,当缪思接过,他趁势的在缪思的手指摸了一下,令缪思脸色顿时皱眉。“不想喝就不要喝吧!”黎问虽不了解那侧厅一群人所讲的挡箭牌意义,不过此时还是发挥出了他挡箭牌本色,他看到了缪思脸上的不愿,也看到了中年胖子的揩油。黎问把缪思的酒杯接过,放回酒桌上。中年人立刻脸上变得阴沉:“你是谁,我想和缪思喝一杯,她还没有说不同意你就夺过她手中的酒,也太没有教养了。”“她不愿意喝。”黎问心中那团无言的愤怒就要暴起,不过立刻忍耐下去。就是这些人,不断的抹除佩璃的存在!中年人冷笑:“她又没有说,你怎么知道她不愿?”“你这是强人所难。”黎问手紧紧握起了拳头。“怎么,还想动手?不知道哪里来的穷酸鬼,穿着这身衣服还敢出来丢人现眼。”缪思看到黎问的拳头渐渐开始压迫周围的气息,见势不妙,立刻把他的手按了下来:“你不要动,这里像他这种人有不少,可这里大多数都是强者,不是你我所能乱来的。”那一直站在中年人身边没说话的妇人,突然阴阳怪气说:“老不的,听听看。一个戏子都瞧不起你。你的歪念头尽早打消吧!”这话犹如在火焰上浇了一层油,中年冷哼一声,死死瞪着缪思,小声低沉说:“你这个小贱人最好给我喝下这杯酒,你虽然我动不了。你身边这个不知道哪里来的野种小子,我可是有百种办法让他看不见明天。()”该死!缪思暗骂,她只感觉黎问的一只手瞬间挣脱了她的双手压制,接下来该发生什么不用想也能够预料了。轰!下一刻,她见到一只拳头没有任何犹豫的打中在中年人的脸上,慢动作下拳头打的凹陷进去,中年人从正厅门前附近,被一拳轰到尽头,满脸变形贴在墙壁上,生死不知。这发生的时间只在一瞬,整个吵闹嘈杂的大厅,变得寂静。啊!中年人旁边的妇人一声尖叫。这一幕在场所有的高官都没有想到,到底是谁,居然敢在华洛省长的宅邸闹事。这简直是当场打华洛的脸,在贝婴,除了贝婴皇帝之外,谁敢如此做?没有,包括六省省都的省长们都不敢如此。一些跟贝婴周刊有关的官员不难想象,明天这起事情绝对会上头条,这几乎可以被称作是本时代除宫廷逆乱事件之外的一起贝婴最恶劣事件!他们看到一个年轻人,手上正在散发着攻击之后余威压迫大气的波动。一身今晚与白色酒侍差不多的高大少年,就是此人。正厅变得寂静无声,所有的视线都投在这名年轻人身上。有些与华洛一派不合的露出暗爽,有些人则是眼神思索。人群之中,一袭黑衣长裙的美妇人,看到那张脸不禁错愕一声:“黎问?”站在黎问身边的缪思,跺了跺脚:“你为什么要动手呀,忍耐一下不就没事了。”黎问抱歉对她一笑,这笑容看起来扭曲无比,如同露出獠牙的野兽:“一时没有忍住,连累你了。”一时没忍住?缪思心中无奈叹气,想起十天前黎问对院长逝去时那痛哭咆哮的样子,恐怕是早已经积攒了一身愤怒。这个黎问很会掩饰,这十天来他平静的让她都以为时间冲刷了他的遗憾与恨,也许忍一时风平浪静并不适合他,一味的退让会让他恐惧,让他恐惧未来有一天是否任何都会退让。如她现在一样,不断的退让,指望潜伏有一天变成最强大的存在,然后去改变,去报仇。她有时也会想,到那一天之后,那些昔日的仇人是否已经都化为了黄土,到时那些怨恨从何处发泄呢?“你现在准备干嘛?”木已成舟,她也不打算再劝了。事到如今她唯一希望的就是黎问脑子放好一些,逃离此地,虽然希望并不大。“当然是有事就直接问。”黎问说完,深吸一口气,心中的怒火不断上涌,一声咆哮:“华洛,葵茵给我滚出来!”就知道会这样……缪思心中悲凉的想到。为了一个小小的事情,这样把自己往绝路上逼值得吗?或者他认为自己根本不会死?这一声令所有人闻声色变,高官惊愕,美妇们目瞪口呆。华洛宅邸的人更是满脸怒火!“哪里来的野小子,受死!”一名白衣侍者端着水果盘,直接往黎问一丢,水果盘顷刻被一股绿芒所包裹,化为一滩粘液,有一滴落地,溅在地盘,溶解出一个小坑。这是杀人不留尸体的剧毒!白衣侍者一上来就是杀招,水果盘丢完,立刻又卷起周围的一切酒杯,每次经过他的手臂触摸,瞬间就化为了粘液,朝黎问丢去。站在黎问附近的一些高官美妇,立刻退离黎问十几米远,他们心有怒气,却不得发作,这里毕竟是华洛的主场,这个侍者也站在捍卫自己主人的立场上,哪怕剧毒伤到了他们,都要闷声咽下这股气。白衣侍者瞬间动作丢掷出的剧毒,变得密密麻麻,他几乎切断了黎问所逃离任何一个方向,那个少年只能够站在被包裹的剧毒范围,等待被腐蚀。然而,当他所丢出的所有剧毒物,都在接近那个少年不到三米的范围,几乎已经命中,却见嗖的一下,剧毒着实打中了那个范围,而那个少年的身影却消失不见。他前后左右眼睛迅速扫视,突然间,他感到上空传来一股空气都凝滞的波动。不由本能的朝上望去,一个三米的人形怪物,正一双死寂的碧绿眼睛瞪着他,冷漠无比:“先收一份利息。”刺拉~无比血腥的一幕,只见一双利爪从半空而下,抓住白色侍者的胸口,硬生生撕成了两半,血液顿时流淌一地,残肢被扔在两边。贵妇们身边的一些不凡高官在这之前就立即捂住了伴侣的眼睛,而一些不慎看到这一幕的贵妇们,刺鼻的血腥味袭来,胃中翻涌,立刻捂住了嘴巴,她们绝不能在此地失态呕吐。如此血腥的手段,在一些之前还露着幸灾乐祸的表情也消失不见了。高官们各个面露寒霜的看着这名少年,此子绝非善类。他们不再想要考究这名少年为何要扰乱华洛宅邸的宴会了,这样随性的叛逆,已经不仅仅是在打华洛的脸这么简单了,若不扼制,未来绝对会是一场灾厄。“他可曾与你有仇怨?”有个贵妇愤愤指着黎问说。愤怒迫使她忘记了一切,她站在逝者的角度上,未曾想象过之前那名侍者的剧毒如果泼洒在黎问身上,还不是死无全尸?黎问平静的出声说:“没有。”“那你为何出手如此狠毒,不留全尸!”贵妇斥责说,转头对旁边一名胖胖的高官怒说:“你作为华洛省都、华洛十二城治安管理最高人,此等邪恶之子你绝对要把他打入巨兽裂缝,终生不允许释放出来。不然我带着小磊回娘家改姓,你们石家也别妄想有后人。”胖胖的高官脸上立刻一怒:“妇道人家插什么嘴,我做事来轮不到你来安排。”他皱眉看着黎问:“不管你是谁,在我面前杀人,你要做好被审判的准备。”“沉默永远是被压榨的命运,即便你们不是罪魁祸首,也是帮凶。我不会对你们留情——”“今夜,我不属于仁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