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属于仁慈?何等狂妄。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在他们面前大言不惭。有的上代人即便见眼前是一个少年人,都忍不住想要当场镇杀他的冲动。可是贝婴有贝婴的规矩,上代者对下代出手,无论有任何理由,都不被允许。“你来自哪里?”一名满脸刀疤的中年人,浑身带着一股压迫气息说,他的声音里不容拒绝,更像是审问一个犯人。有人听到他的质问,不禁脸色一变,窃窃私语。黎问听到这些窃窃私语,得知了他的身份,他乃是管辖华洛省旗下所有势力监狱的审判长,人称霸刀。黎问冷冷回望他一眼,没有回答。他目光转向那阶梯的舞台上,还不出现吗?霸刀走上前来,他的手臂直接化作一把巨刃,架在黎问的脖子上:“你今天的所作所为,必定会对你背后的势力产生绝大的影响。回答我,你来自哪里!”“霸刀,收回你的手,他的来历我知道。”一名鹤发官服老人从人群之中走了出来,黎问看到他眼神露出异样。这个老者他见过,他觉醒具象化时,此人想要镇杀他被父亲给拦住的人。“该死,宴会怎么混入了这个极端者。”有人浑身发冷指责说。还有人知道他的过去,畏惧的说:“苏肃,混乱时代出生在华洛一县,后神秘失踪。再出现时已经作为镇压混乱时代的贝婴王都保卫者,据说他见证了那个时代太多的惨剧,心性也变得尤为极端变态,绝不容许叛逆者存在。一旦遇到思想之中潜藏着对贝婴有危害种子的人,上到千岁、下到幼儿,谁也拦不住他的扼杀之手。”“这个狂妄者今天要死了,这个极端者来的也正是时候。”有人把愤怒的神情放松下来,看向黎问已经是在看一个死人了。苏肃从人群之中走出,无视了一切窃窃私语与对他的愤恨,他用手指弹开了霸刀的巨刃:“你做不得这种事,不然你会死。杀你的人,是我!”霸刀手臂化作的巨刃解除,低下头咬牙说:“对不起。”一些高官个个噤声,连令人闻之色变的霸刀都低头了,他们不敢再多言。苏肃面向对面的少年,嘴里说了起来:“华洛一城旗下华洛七县管辖的六百村之中第三十七村的黎问,年龄十五岁,具象化未录入图鉴,疑似幽冥种。真实段位二段,因身体潜藏百种空泉之力、加上掌握《身法大全》两种《凝击》、《移动步》,其真实实力评估为大武境初阶到后阶。他还是黄金追魂之枪‘黎子’的亲子。”他的话一出,一些高官面色怪异皱眉。“华洛三十七村,这不是华族的祖地吗?华洛名声未闯出之前也是在那个村子出生,为何这个少年要与同村的人作对。”“身法大全两种都掌握了,此子年纪轻轻看来天资不凡,要么尽早镇杀,要么化解这段因果,不然后果不堪设想。”“何必化解,没听到此子的父亲吗?黎子,那也是个自甘堕落者,这父子二人都是邪道,尽早镇杀才是!”黎问面色不变:“说这些有什么意义。”“若你有正确的引导方式,未来成长起来,对贝婴是绝对的幸事,我想说的只是这个。不过、这得在你现在收手,并承担刚刚杀人罪孽的前提之下。”苏肃环视了下四周:“你若想活下去,就此收手。你若想死……”“我出手了。”黎问移动术运转。苏肃目光顿时一瞪,浑身灰色气息涌动周围,他忽然闭上双眼,细细感受空气之中的流动变化,黎问出现他头顶上方黑爪挥动的瞬间,他一指灰芒凝聚,正中黎问的眉心。黎问心中一震,面色平静,只觉得一束死亡的力量,瞬间洞穿了自己的脑袋。毫无还手之力吗?可是!当黎问正要以为自己死去,眼前彻底一片黑暗,一道白芒在眼前出现,这白芒太过耀眼,令他不由自主的微眯双眼、再次睁开之时,他却发现自己正在高空之上,即将对苏肃攻击。苏肃下一秒便会洞穿自己的脑袋……刚刚那是幻觉吗?死前的倒影?黎问放弃了从上空攻击,转而在空中连续移动术运气,三道残影作为掩护,在苏肃的正前方,他一爪勾去。苏肃面色异样,一指还没凝聚出来,掌化为拳。轰!攻击对撞,黎问爪迅速收回,脸上警惕,对方居然也会凝聚。苏肃面色阴沉,看向一个角落喝说:“苏格,你要救这个小子,联同他弑杀我这个祖父吗?”一个眼神慵懒的男子,手里捧着一本厚厚的《阿卡得米》书籍,苦笑的走了出来:“怎么会呢,祖父你在宴会上又不受欢迎,杀人了肯定更不讨喜。”“少来这一套,你认识这小子,我的脑子有已经杀了他的幻觉,而我所熟悉的,能够让时间倒转的力量,只有你的兵印。你到底怎么想的?”苏肃收回了自身散发震慑全场的气息,回头怒声指着说。“他竟然也出现在这里……”一些贵妇人美眸满是浓浓的爱恋,那蓬乱的头发、慵懒的气息,令人想去蹭一蹭的胡渣,他身上有一种令深闺怨妇,涉世未深的少女一见到就想躺在他怀中的气质,这样的一个男子,只能够用三十岁来形容。“苏格周游世界各国回来了!?”女子们的迷恋,她们身边的伴侣们可不干,一个个面色低沉着吓人:“放弃国家的人回来干什么。”“你这样说话可是会令别人误解我的啊。”苏格挠了挠蓬乱的头发苦笑。“那又是什么?几年前王都召集你去宫廷,你却不顾一切,留下一封‘我要见证更广阔的世界’不辞而别,现在却又回来。”苏肃气急败坏指着苏格,又回头看向黎问:“有传言你在具象院里待了一阵,我们却无论如何都没有找到你。反而发现了这个大闹具象院几次的叛逆种子。”苏格笑容收回,脸色平静看着黎问:“我们见过一面。”“嗯。”黎问出村搭乘蓝色列车时,所遇到的那个邋遢学生,就是眼前这个男子。黎问刚刚看到了他的手段,也想起了蓝色列车上时,卫雯斩杀那名贵妇的头颅,后来为何像根本没有斩到一样,毫无疑问,就是这个苏格的能力。苏格直视看着周围虎视眈眈的目光:“我的确曾经拒绝了宫廷召见。我不认为自己有错,贝婴面临许多问题,我出去寻求解决了。而一回来,便是你们这些人想要左右天下,你们得须知,你们连自己都无法左右。谈何审判谁?”“放肆,苏格!”苏肃大怒。“祖父,你不该停滞不前,活在过去当中,没有谁可以对一个新的思想未发出嫩芽之前就一脚踩碎。我周游列国,见证了许多国家文明,他们有的欣欣向荣与自然同调,他们有的行走丝绸之路,他们有的铸建兵马石俑,他们有的坚守荣耀、正义、谦卑的骑士精神。我们贝婴还很落后,闭关锁国,虽是强大,可绝不能再进一步。未来的大博弈当中,我们依照如今的方式,绝无可能存活下去。”“你可知你在说什么?”苏肃的语气像是火山喷发的前奏,他即将按捺不住。苏格指着黎问:“他还不能死,嫩芽未来必将茁壮成长为大树。”“贝婴的天空不需要两颗树。”苏肃大喝,五指灰芒齐动。苏格面色一变,想要上前拦去,可是时间给予他的行动速度丝毫不允许,他无法替黎问再一次阻挡攻击了。苏格看着周围一个个幸灾乐祸的眼神,面目紧皱。这些沉浸在无知之中还沾沾自喜的人……“那拔掉你这个腐烂的根须吧!”一个声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