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选择

夜阑听着司念说的话，他默默不语，他默认了，这就是江湖，这就是进入江湖中的命运。想要不被人抹杀，就得一直努力修炼，不要让别人赶上，超越。因为一旦追上，或许就将会被拉下马背，一落千丈。但是，握在手中的权利又怎生放下……司念缓缓的问道：“夜子，我们选择加入帮派是错，是对？”夜阑知道司念在想什么，他轻轻低语：“司念，我们才刚刚成为执事……”“江湖很乱，每天都有争斗，以后这样的事还会很多，很多……”“可是我们还是可以在战斗外修行啊！”“夜子，你别傻了，我们只是执事，不是帮主……很多事不是我们可以选择做与不做的……”“司念，这次我真不同意你的说法……我只要不浪费时间，凭我的根骨悟性，根本就不会有人比我快！”司念侧眼看着夜阑那坚定的表情，仿佛在这一刻他不是夜阑了，他的确不再是以前的那个夜阑了，以前的夜阑一直会认同他的话，不管对与错，他都会跟着自己。司念淡淡微笑，他差点忘了，那一天他便曾质疑过自己，质疑自己进入这个江湖的理由……现在，世界末日已经到临，曾经的世界已经消散，《异世》便是现实了。如今，他心中似乎真的只有一个信念了……“夜子，有件事我本不想告诉你。”司念静静的望着天空，心有思绪。“你说。”夜阑看着他，双眼认真的看着他，他隐隐猜到……“昨晚我收到了一枚传音符，是雨汐。”司念缓缓低头，淡然的看着瘦西湖，无悲无喜。“传音符，她竟是达到了那般高处？价值千万的传音符！”夜阑不可置信的盯着司念，难以相信。司念苦苦一笑，左手折下眼前荡过的一条柳枝：“如今的美国第三高手是她的追求者之一，她的家族都在美国，她在苦苦支撑……”“难道你认为自己能和他比？”夜阑盯着司念心潮涌动，却面貌平淡的表情。“我想比一次。”司念回望着夜阑，眼眸不曾躲开，张启了嘴唇。“那么你更需要势力啊！”夜阑急道。“我更需要实力。”司念双拳紧紧的握住，心中不知在想着什么。“司念，我还是想说一句，她不值得你如此……”夜阑站了起来。司念这次没有生气，只是勉强的扬起了嘴唇，轻声道：“谁知道呢？夜子，我决定了，要走。”夜阑不再说话，背对着司念向前一步，迎因为他也不能确定他这次的决定是对是错。对于夜阑的反对，他没有不满，反而有着一丝欣慰：夜子长大了，他不再只是认同自己，他会坚持自己的观点了……司念左手扶在夜阑的右肩上，嘴角的笑颜流露：“夜子，你长大了。那么，今天我们就选择不同的路，到时我们再来看谁对谁错。”夜阑愣了一愣，随后紧张道：“司念，我只是随便说说的，你别离开我。”司念轻轻摇头：“你是对的，反正这里没有死亡，我也不用担心你，以后我会常来看你的。”夜阑很犹豫，可是从小躲在司念背后的他，这时心中却有着一个声音：“让他走，你的选择是对的，你不能每一次都让他站在前面出尽风头，你不能每一次都要仰视他的背影！”夜阑猛的摇头，甩开这个想法，但是他却也没有说要和司念一起走。司念虽然口中那样说，但他的内心却依旧希望夜阑能露出灿烂的微笑，洋溢着阳光的笑脸，告诉他：“一切听你的！”但是他终究是失望了，夜阑一直低头，没有给他任何回答。他笑了，他知道答案了，缓缓的站起身：“夜子，好好干，我走了。”夜阑终于抬头，不舍的道：“司念，真的别走。”司念轻笑着摇头，拍了拍夜阑的肩膀：“我决定了……以后我不在你身边的日子，你小子可得好好照顾自己。”说完，转身，离去。夜阑望着那个跃上马背，驰骋而去的身影，他不后悔：“我也决定了……”驾着骏马狂奔，马背上的司念微微抬头，春风竟是如此的温柔，摇曳的枝桠沙沙作响，树叶，在风中婆娑……原来我也有一天会如此痴迷剑道，但是，真的是痴迷么？现实振兴家族的梦想已是随着世界末日消散，如今只有异地的伊人还在脑海中魂牵梦萦。不敢忘记，她的笑脸，不能忘记，对她的誓言……进入了江湖，我才发现原来会是这样的身不由己。底层的弱者一直在为了攀爬向上，获得地位钱财，阴谋阳谋的算计，出卖。强者却也乐得欣赏这一出出人性的丑陋，他们只是轻描淡写的看着手下这群猴子。高兴时会将一个桃子丢进猴群，引得他们互相撕斗，最终争得的桃子也早就破损不堪。他们心情不爽时，或许便会手指一挥，手下的人就得为了争功，为他东征西战，最终命丧黄泉，落得一个多年辛酸全在重生后的那一跪地痛哭声中，化为浑浊的热泪。踏进了江湖，司念不后悔，因为武者的世界就是江湖，除非他愿意挣脱这个圈子，做一个存在于大街小巷的贩夫商人，或是呆在店中做一个裁缝，铁匠，药师……他对于这个江湖没有丝毫感情，他很想将这个江湖撕裂，让它更加混乱，因为只有这样，他才容易创造出属于自己的东西。但他却是爱上了剑，光滑的剑身仿佛是他女人的肌肤，他很喜欢擦拭手中的剑，即使它已经闪闪发光一尘不染，他也会掏出丝绢轻轻擦拭，恬静的享受那个心境空灵的过程。只有那时，他才会片刻的忘记她，忘记那个让他想起便会心疼的女子。司念传音一叶扁舟，抱歉的交代了这些事情后一叶扁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让他小心，他会照顾好夜阑的。司念道谢后向他询问到一处较隐蔽的刷怪之处，他便直接关掉了传音。寻找到一叶扁舟所说的那个山洞，司念双眉一凝，缓缓拔出背上的泰方剑，进入了山洞。一进就是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