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轻轻说道,彷如是在回忆:“两百年前,我独守空谷,在生命消散之际,轩辕剑竟无故而现,将我全部的剑意吸收,禁锢于剑中两百余年。今天,我出来了……”西门吹雪道:“你我都很幸运。”黑衣人道:“不错。用你的剑吧,我知道你是有剑的。”西门吹雪缓缓点头,右手一抬,整个蓬莱仙岛竟是微微震动,泉源中的水猛然狂涌。最后,一柄如雪苍白的剑,随着涌动的泉水冉冉升起。“嗖!”利剑飞射而出,出现在了西门吹雪白皙的右手中。他漠然的说道:“剑神必定是把自己的生命奉献给剑道。剑神不求仙也不求佛,人世间的成败名利更不值我一顾一笑。我只追求那一剑挥出时的尊荣与荣耀,在我而言那一瞬间已是永恒。”“哈哈!……”黑衣人大笑,右手微抬,身后整团黑色火焰瞬间浓缩汇集,形成了一柄跳动着的黑色火焰长剑。“剑魔不屑成神,杀虐便是其唯一的使命。出剑不必诚心,只需诚剑。天上地下,没有人能够阻其步伐。一心,只为不逆杀心……”两个人,相距不远,可是在一瞬之间,天地彷如用一条遥不可及的长河,将两人隔开。这条长河,中间汇聚着两柄绝世宝剑飘出的血腥,和两者自身散发出的剑意。黑白相间,缠绕一丝丝血红……“唰!”就在这时,一道淡淡的黑影闪现,司念已经赶至。司念淡眉深凝,仔细的望着似雪苍白的西门吹雪,和那位披头散发的黑衣人。好强的剑意,两人的剑意,超越了紫禁之巅,西门吹雪和叶孤城战斗时的剑意。如果说紫禁之巅,两人的剑意不同凡响。那么现在,却是非凡间所有!两人,持剑向前而去,在空中不断的绕动剑招,剑影滔天。此刻,两柄剑早已不是剑了,是一个人,却定非不是凡人。是神,是魔。是一身孤独,寂寞的化身,是天下万兵之首,每一把剑的战意集聚。高手过招,一战决定胜负。更何况是神与魔的交战,两人的一招,却是久久不能完结。蓬莱仙岛,在万般剑影的割刃下,整片岛屿的鸟兽惊逃,树林更是缓缓的摇曳,最后轰然倒地。大地已在颤抖,彷如深海的地震,不断的袭击着蓬莱仙岛。岛屿已在疯狂的震荡中开始下沉,而西门吹雪和黑衣人的剑意还在不停的交战,风刃,剑影,在两人的周身不断冲袭。两人却依旧表情淡然,毫无一丝慌乱,镇定的面对着对方。司念全力运功,真气绕动在周身,抵挡着两人剑意的余威。仅是如此,黑色的纱衣也在不断的被割裂开来。身上,更是溢出了鲜血。蓬莱仙岛还在下沉,此刻,海水已是漫上了岛屿。“轰!”黑白剑光猛然爆炸开来,一道巨大的气劲涟漪在半空震散开来,直径直达数里之远。“嘭嘭嘭……”气劲所达之处,海水俱是炸开,腾起十余米大浪。西门吹雪和黑衣人身上的防御之劲已然在对方猛烈的进攻下开始黯淡,最终“砰!”的一声破碎,两人同时被对方疯狂的剑气割伤,身上瞬间出现十余道伤痕。西门吹雪似雪苍白的衣衫已成血袍,他开始摇摇欲坠。而黑衣人却是在大笑:“哈哈!哈哈!……痛哉!快哉!想我独孤求败一生求败,虽早已身死,剑意却终究得偿心愿。此一生,终究再无他憾!谢谢你,西门吹雪……”黑衣人,在说完最后一句话后,开始闭眼……他的咽喉,有着一道浅浅的伤痕,虽然很浅,却是划破了咽喉……他的身影,开始缓缓消散……西门吹雪倒地,抬眼注视着那站立着消散的身影,眼中,却没有其他的色彩,终是冷漠。“独孤求败,你本未败,败的只是因为你已身死……徒有剑意,却没有了剑心……”蓬莱仙岛沉没了……司念,也在神魔交战的疯狂剑意中被重创,经脉重伤。长生剑竟然被一道气劲震飞,飞向远处。司念此刻已深陷水中,只能眼睁睁的看它飞远。他扶着一块巨木,悠悠飘荡在大海之上……书生和天龙由于身在蓬莱仙岛外围,并未受到多大的剑意伤害。带着轻伤,抱着木桩,同样飘于海上,此刻,一个物品竟是飞向两人,书生一招手,便抓住了飞来之物,是长生剑!……一条大船,黄衣人和七个红衣人站于船头,身后,是那位被司念创伤的红衣女子,她此刻嘴唇依旧苍白,全身经脉重创……女子不解的对黄衣人问道:“我不懂,我同样进入了武道,为何却在他手下走不过十招?”黄衣人淡然的望着沉没蓬莱仙岛的大海,漠然道:“既然不懂,又何许多问?他早已献身于剑,你仅仅只是进入武道,根本非他对手。你没有重生,足你自豪……”司念打开传音,书生和天龙的传音已是躺了好几条。“庄主,你此刻怎么样!在哪里,长生剑在我们这里!”司念轻声回道:“在你们那就好,帮我保管着。我现在受了点伤,正在海上飘荡。天龙立马回道:“我和书生也在海上,现在抱着一块巨木,不知向何方飘荡。”一天一夜过去了……书生道:“庄主,我们飘到了一个小岛上。”司念道:“我还在海上。”三天三夜……天龙道:“庄主,山庄的船已经找到了我们,现在我们正回中原。”司念道:“我还在海上。”五天五夜……书生道:“庄主,我们到达了凌霄城。”司念道:“我还在海上。”六天六夜……书生和天龙喊来的船已在海上寻找了司念六天。却依旧一无所获。司念对书生传音道:“不用找我了,我飘到了陆地。好好保管长生剑。”而后,司念直接关闭了传音,拖着重伤的身体,匍匐着爬上岸。他此刻,经脉已破,更是因为在海上飘了六天六夜,伤势加重。挣扎着爬上岸,司念终于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晕却了过去。破烂的黑色纱衣,破裂的白色长衫,湿透的身体,头发,浸在浅浅的岸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