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光在桌台上静静的燃着,圆桌两边,两个俊朗的男子相视而坐。周淮安看着司念的面庞,忽然淡淡一笑。司念右手食指轻轻弹开装有‘活天丹’的锦盒盒盖,微微抬头,轻声道:“周兄为何而笑?”周淮安道:“数十日前周某经过青龙城,听闻到关于你的趣事。”“哦?”司念侧目盯着周淮安道:“什么趣事?”“飘雪山庄庄主司念,身高八尺,腰四尺,壮如猛虎,面神凶煞,杀人不眨眼。”说完,周淮安自己都笑了出来。“呵呵,倒真是趣事。”司念轻声一笑,拿起‘活天丹’随手服下。忽然,两人面色同时一凝,双眉微微上挑。周淮安起身道:“司兄,你好好调养,明天之事就拜托你了。”司念看了周淮安一眼,身影一动,盘腿于卧榻之上,轻轻闭上了双眸。周淮安左袖一拂,灯灭,门开、门关。却是毫无一丝声响……皎月光明。周淮安随着屋顶动静悄悄跃出房门外,而后随着屋檐猫身前行。莫言房内,此刻她正欲宽衣洗澡,凝耳一听,屋顶之上似有动静。她低眼一想,随即笑道:“这个**的婆娘竟是好不贼样。”“嘭!”莫言舀起水桶内的一瓢热水直直泼向屋顶。“草你娘的!”只见屋顶一声大吼,随即金镶玉从窗口闯了进来,待到人影落下,金镶玉便破口大骂道:“你这臭娘们,我不过翻瓦赏月,你居然用热水泼我!”“哼,黑店老板,你口中所言又有谁人能信?”莫言说着便是挑起长剑,一剑向金镶玉刺去。“他姥姥的,今天居然还能遇上一个比我更辣的娘们!好,老娘今天就陪你玩玩!”金镶玉取下头顶发钗,身子一动,长发便随着身动向莫言扇去。小小的屋内,打斗春guang乍现。“噌!”一柄犀利的小刀毫无征兆的从金镶玉手中射出,直取莫言咽喉。莫言秀色一凝,双脚一蹬原地便向一旁躲去。同时,一剑挑出,刚好刺在金镶玉的衣带之上,“哗!”金镶玉衣衫瞬间被解开来。“难怪如此**,倒是有着勾兑男人的本钱。”莫言冷冷一笑。金镶玉见衣衫已滑,便挺起胸膛,坦然道:“怎么样,老娘我有这本钱,可你有吗?”“割了便是!”莫言直视金镶玉胸前,长剑再次刺出。“操你老娘的!”金镶玉**身子,气势已至下风,如今根本不想再打,她怒骂一声,便扑出窗外。“哼。”莫言没有追她,长剑入鞘,关上了窗户。“十五的月亮圆哟圆……”金镶玉**上身,坐在屋顶已不急着离开。望这着满月的明亮。她不禁女孩心起,唱起了歌儿。“哈哈。”一道清脆的笑声响起,有风铃响。“老板娘真是好雅兴。”周淮安站在屋檐下,微笑的望着金镶玉。金镶玉不想如此之夜还会有人,慌乱之下将破旧得印有“龙门客栈”的旗子包裹在了身上。“你是谁?”金镶玉盯着眼前俊俏的男子,情不自禁的抛出一个媚眼。“一个来龙门客栈住宿的住客。”周淮安淡淡笑道。“哦?那你想住多久?”“短则一夜,长则一日。”“这么短?”“如若有雨,另当别论。”“哦?这八方风雨,不如我们龙门山的雨——”金镶玉眼眸一笑,说出了道上的暗话。“龙门山有雨,却缘虎下山。”周淮安顺口接上。金镶玉眼中一亮:“原来都是一个道上的,以后要经常来往!”周淮安一笑,没有回答她的话:“赶脚一天,现在我想住房。”“那你随我来便是了。”金镶玉媚眼一抛,整个人裹着布旗滑下屋顶。赶走了金镶玉,邱莫言匆匆梳洗完毕,扎上头巾、套上靴子,行走江湖,换上一身男子装束会省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噔噔!”屋外脚步声响起,邱莫言心下一凛,抄起子母剑凑到门旁,手指一按,推开一道门缝。小勒凑到门边,只说了两个字:“到了。”到了——千般滋味,尽在心头……大堂传来金镶玉脆嫩的声音:“这就是小店,客官里边请——”“呦,当家的,”黑子迎上前,上下打量着裹在金镶玉身上的帆布,挠着脑门问道,“今天改穿番邦的衣裳啦?”金镶玉杏眼一瞪,嗔道:“还说呢,早叫你们洗这幌子旗了,瞧瞧,弄得我一身土!”黑子瞧了眼从进来迄今没有看过金镶玉一眼的周淮安,凑上前伸手一指:“这个,一定是女的。”金镶玉瞥了眼径自上楼的周淮安:“你怎么知道?”黑子“嘿嘿”一笑:“你不是说,凡是不正眼看你的,肯定不是男人吗?”“这个可不一样,”金镶玉瞅了周淮安的背影一眼,“他眼睛没看,心里可看了好几遍了!”长廊,羌笛起;邱莫言倚栏而立,吹起了那熟悉的曲子;周淮安踏出半步,万千思念,都付此间。邱莫言含笑而立,男儿打扮,却不掩女儿半抹绯红;周淮安大步上前,伸手轻抚邱莫言秀面,此刻之深情,尽在一笑间。“淮安。”邱莫言一声轻唤,放下了笛子。周淮安轻舒猿臂,将她揽在怀中,柔声道:“这次,我又可以听到你的笛声——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她枕在他肩头,忘却了千里烽烟、万里黄沙,合上眼,又见梦里水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