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着是一刀,竖着也是一刀,众人也知退回去必死无疑,索性就硬着头皮,断了往回走的念头,径直往前走去。好在接下来的这一段山路,和寻常山路没什么两样,只是没了鸟语花香,没了繁花绿草,一切看上去都很平静。走至了一处拐角处,山路褪去,只见前方横了一条烟雾翻滚的河道,河道上方既无石桥,也无桥墩,只有一根被刨得光秃秃的独木桥,独木桥又是只能容得一人进入。河道下方的烟雾五颜六色,就如霞光笼罩下的云海,不时有烟雾翻滚着,拍打在独木桥上。通往独木桥的必经之路上,摆放着一张小木几,木几上是一个酒桶。众人上前一看,只见酒桶内,酒水橙黄,有醇厚的酒香不时飘出。酒桶上,还贴着张纸条,“饮得浮生酒,方过浮生桥。”眼下之意却是只有饮用了这种酒,才能安然度过前方的那一座巧。要想再深入逐丘,也只得从独木桥上过,可这酒摆放在这里多年,也不知是否有毒,众人谁也不想先饮用酒,做第一个喝酒的人。“我就不信,不喝这酒就过不去了,兴许那烟雾是无害的,那酒反倒是剧毒无比,”一名雀之队的队员站了出来。他也是名天玄好手,仗着自己伸手了的,翻身上了独木桥,昂首挺胸,就往了独木桥的另一端窜去。他双脚才刚沾上独木桥,只见桥下的五彩烟雾陡然翻滚了起来,刹那间,河道里恍如有万马奔腾,五彩的烟雾就如多手的触角怪,缠上了那名天玄好手。他大声疾呼兀自挣扎着,旁人哪敢去救他,只能看着他被那一片五彩烟雾扯了下去。那人只在烟雾中扑腾了几下,就如溺水者那样,很快就没了顶,没了动静。月惊华沉吟着,走到了那个酒桶前,动手勺了几瓢,灌满了四个用来装水的水囊,“我知道大伙儿谁都不愿意饮用这种酒,可大伙儿也看到了,若是不饮酒,谁也别想通过这条桥。这里是四个水囊,我们一只战队每人一只,一个不少,一个不多。要死一起死,黄泉路上也多个伴,要生一起生,大伙儿合力踏破逐丘。”说罢,她将酒囊丢给了另外三只战队的队长,言下之意,却是由各自的队长带头喝。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月惊华这番话,却是说得荡气回肠,带了股不羁的豪气。三名队长中相顾一看,月闽之冲着自家妹子比了比大拇指,狐丽暗骂月惊华不要脸,好端端抢走了瀛无妄的队长位置,獠却是赞许地朝着月惊华点了点头。月惊华的做法很正确,在这种时,就需要齐心协力。四个水囊高高举起,扒开了塞子后,众人都是灌了满满一口。酒入穿肠,那酒的滋味却是普通米酒没什么两样,喝了一口下去,四人都是面不改色。酒囊就轮番传了过去,瀛无妄却是抢先接过了月惊华的酒囊,喝了一口后,很是****地赞道:“好酒,好香。”月惊华面色微变,一旁的獠和月闽之则是一脸不善地提防着瀛无妄。一囊袋的酒很快就喝完了,众人都没有出现任何中毒的迹象。“我身法快,还是由我先走,”风不悔先是跃上了独木桥,随后罗盘也跟着走了上去,紧接着又是浅泺、秦东庭、再是月惊华、獠、瀛无妄、狐丽、月闽之等人。走至了独木桥的正中,那股盘踞在桥底的五彩烟雾陡然被风一吹,散开了。只见独木桥底,露出了无数尖尖麻麻的石刃,每一根上都穿插着累累白骨,粗莫一数,数目不下数百具。那些都是不肯喝浮生酒,意图过桥的人,无一例外,全都从了独木桥上跌落。众人胆战心惊着,走过了独木桥,才刚下桥,罗盘就脚下发软,“哎呦吓死我了,好在有队长出了主意,要死一起死,我才有了胆,换成了是我一人闯桥,我准保也不肯喝酒。”人就是从众性动物,尤其是在这种生死攸关的情况下,大多数人都抱着,要死不如一起死的恶念。罗盘是如此想的,所有人都是如此相的,即便是獠,若非是月惊华开了头,他只怕也没有第一个饮用酒的勇气。众人也不敢再多做停留,继续往前走去。“青蒲,”月惊华暗暗问道:“这浮生酒是怎么一回事?你确定没有毒?”照方才的一路看,若是这种浮生酒没有毒的话,这浮生桥过得也位面太简单些了吧。“浮生酒是我师父酒巫姬留下来的一种酒,我没有直接引用过,但有一点,我师父最不屑学他人那样在酒中下毒,所以从酒的本身来说,它绝对是没毒的,”方才却是青蒲暗中叫月惊华带头饮下这种酒的。月惊华不及细问,只要是确定了喝了这种酒不是毒酒后,就带着众人一起饮下了这种酒。“酒的本身没毒?这话又该怎么理解?”月惊华听着不由变色。青蒲与那十二名师父相处只不过十几载,十二天巫中,年纪也是有大有小,青蒲和巫女宗以及另外一名师父巫兽羽呆在一起的时间较多,至于酒巫姬师是个头发花白,整日喝得醉醺醺的小老头。他整日醉心于酿造各种酒,这种浮生酒却是他晚年时,酿造出来的一种新酒,是取了数十种珍贵灵木和数十种玄兽玄丹炼制而成。“酒的本身无害,可是若是遇到了特定的东西,可能就会变成剧毒之物,你一路上还是小心谨慎些好,尤其是遇到一些奇花异草,切莫上去碰触,以免激发了浮生酒里面的酒性,将无害之酒,化为了有害之酒,”青蒲只是如此叮嘱着。月惊华诺了声,过了独木桥后,前方的道路变得崎岖难行了起来,路到了尽头时,变成了一片断崖。断崖的四周,生长着一片生长得很是茂盛,周身闪闪发光的灵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