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雅审讯烈长宫时,遣退了左右,烈长宫又是单独囚禁的,所以此时牢房里,只有两人。那个人影来的突然,就如瞬移进来,没有惊动任何护卫,下手又是快狠准,右手捂住了小雅的嘴,再是一掌重击在小雅的脖子上。小雅的眼底,还带着几分难以置信,她只觉得眼前一黑,人已经晕了过去。小雅是苍黛神女的手下,本身实力不错,亦是名天玄能手,可她以为身在了牢房里,就掉以轻心了,没料到会有人突然闯入。“惊华!”烈长宫困难地张开了眼,看到了是自家外孙女后,松了口气,随即又紧张了起来,“你怎么来了,快点离开,城主府戒备森严,不是你能乱闯的。”月惊华比了个手势,捡起了五毒簪,再将烈长宫从十字架上解了下来。“外公,你先调息一下,我稍后送你出去,”月惊华看着烈长宫身上的伤痕,眼眸暗了暗。熟悉月惊华的人都知道,这是她发怒的前兆。好一个华沙城主府,好一个苍黛神女,竟敢如此对待烈长宫,她必定要搅合得城主府,鸡犬不宁。烈长宫依言,服用了些丹药,闭目调息。月惊华将小雅扶到了一旁,手掌一翻,掌心里里出现了一团青色的火焰。青色的火倒映在月惊华的脸上,一脸的肃杀之气。沌青莲火像是一条灵巧的小蛇,吞吐着火信钻入了小雅的体内。小雅的面部出现了痛苦的神态,莲火入体,不停地吞噬着小雅的神识。过了约莫一刻钟,小雅的神情重新恢复了平静,她看上去和平日没什么两样,只是睁开了眼时,她的瞳仁中,细看之下会有一点青色的莲火形状,那是月惊华炼魂术的烙印。小雅跪在地上,机械地说着:“主人。”她的灵识已经被月惊华炼化了,如今她只是一具会说会走的傀儡而已。“返回神女苍黛的身旁,带上这根五毒簪,照着我的指示,严密监视着苍黛神女的一举一动,你先留在牢内,赌注外面的护卫,”月惊华见烈长宫恢复了些元气,将他搀扶着,用蒲之瞬带了出去。月惊华潜入城主府,并不像他人那样选择在晚上。在她看来,不按理出牌,安全性反倒更高些。就如她预料的那样,她白天利用了隐身术和瞬移,果然很顺利地潜了进来。恰好她在摸索途中,看到了那名叫做小雅的侍女要前往牢房,就尾随着她潜入了牢房,在等待小雅审讯时,趁其不备,将其打晕。月惊华只是将烈长宫送到了城主府外的一条巷子里,将他交到了在那里等着接应的龙蕊和绝心的手中。听说月惊华并不随同她们一起离开,反倒要再潜入地牢,烈长宫不同意了。“外公,你无端失踪了,必定会引来喧哗,到时候城中戒备森严,你们很难藏身。我先返回地牢,先呆上几日,有那个劳子神女的侍女做眼线,也许还有机会见到爹爹。我离开苍龙大陆时,从红药手中得了一套易容的工具,稍作改变下,就能易容成外公的模样,”月惊华自有自己的打算。她此番来月位面,最大的目的还是找到月年。烈长宫深知自家外孙女的脾气,和自己一样,都是认定了一件事,三头亚裔龙都拉不回来的脾气。他只得叮嘱着月惊华小心点。月惊华送走了烈长宫后,又折身返回了地牢。小雅还是等在了那里,有她在,那些护卫们果然没有进来盘问。月惊华迅速地取出了早前红药给自己的易容工具。易容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学会的事,只是烈长宫眼下是个囚犯,又满身的伤痕,蓬头垢面的,脸也早就看不清了。月惊华也就是抓准了这一点,才敢留下来假装成外公的样子。她将头发弄成了乱发,再在身上抹了些魔兽血,换上了囚衣,脸上则用红药的公爵弄成了青红一片,连五官都看不清了,再让小雅将自己绑在了木架上,再低下了头来,看上去还真和烈长宫没什么两样。两人才刚忙活好,只听得外面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月惊华忙命小雅退下,装出了一副昏迷的模样。牢门被打开了,月年走了进来。牢内昏暗的光线和让人作呕的气息,让月年不禁皱了皱眉。“掌教大人,”小雅朝月年行了礼。“是谁允你来审讯犯人的?”月年看了眼“烈长宫”身上触目惊心的伤口,眉头紧紧皱在了一起。若是他再不来审讯,只怕人已经被折磨死了。对于审讯“烈长宫”这件事,月年总是有意识地去拖延,那一日“烈长宫”的指责,他半点也想不起来。这种感觉,很糟。他总觉得,面对“烈长宫”,会让他的那种压抑在心底的怪异感觉越来越浓。“是,是神女让奴婢来的,”小雅慌忙跪倒在地,瑟缩着。“这里不是清源界,是华沙城,她有何资格审讯犯人。滚回去,不要让我再看到你们出现在牢房里,否则,别怪我将你们驱逐出华沙城,”月年声色俱厉,吓得小雅颤抖不已。她连滚带爬着,跑出了牢房。月惊华埋在了乱发下的脸上,露出了几分满意之色。果然,她的爹爹并不喜欢那个叫做苍黛的女人。只是,她要如何和他父女相认,月年如今记忆全失,贸然相认,只会引来他的怀疑。地牢里,假装昏迷的“烈长宫”和月年都没有说话。月年走上前去,放下了“烈长宫。”“老丈,你可是认错人了,我不认得你的女儿,”月年对苍黛神女,有的只是职责,他也劝说过叶华城放了烈长宫,只是叶华城却说,族长有令,必须彻查此事。“月年,你可记得血樱公爵府,你可记得那个为你以泪洗脸的女人,还有那一双无依无靠的子女,”月惊华几乎是脱口而出。直到月年放下自己的那一刻,接触到父亲的手时,月惊华只觉得心底深处,涌动着一股难过和悲伤,那是属于这具身体本能的悲伤。一种父女相见,却不能相认的悲伤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