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雇佣军带着温婉及梁玉芬在屋外等着直升机的到来,一部分受伤的人在屋内包扎,另一部分进行弹药补给。天黑蒙蒙的,月亮躲在云朵之后,温婉站在路边眼睛却一直盯着远处的草丛。她清楚的记得,那里埋着一颗地雷,而且是连环雷,一触即发的那种。如今草丛并发有爆炸的痕迹,说明地雷还在。等了几个月,机会终于来了,过了这村便没了那店。趁着雇佣兵不注意,温婉悄然将路边一块巴掌大的石头扭到脚。这一举动,温婉自己吓出一身冷汗,半晌才稳住砰砰乱跳的心脏。这或许是她最后的逃脱机会了,她得把握住。深呼吸,见雇佣军没有盯住自己,温婉给梁玉芬打了个眼神,让她做好准备。梁玉芬屏住呼吸,紧张地点头。温婉一脚将石头踢向埋有地雷的草丛……“砰……砰……砰……”地动山摇的连环爆炸响起,雇佣军下意识纵身往旁边跃,手紧紧护住身体在地上打滚,闭起眼睛躲过崩射的泥土。温婉拔腿往路的另一头跑去。单手护住肚子,温婉一直向前跑,却是挺着个大肚子,跑也跑不快。不知跑了多久,只觉得身后一阵脚步声传来。他们追上来了,满头大汗的她肚子隐隐作痛,在丛林间奔跑的她见远处泛着光。忍住不适往泛光的地方跑去,有一座偌大的山湖。虽然半夜是逃走的最佳时机,但雇佣军体格健壮且善于丛林作战,追上自己的是迟早的事。温婉着急的擦着额头的汗,转身回头却发现身边空空如也,梁玉芬不见了。惨了,两个人分散了,指不定她已经被雇佣军抓回去了。想回去找她,但无疑是自投罗网,温婉低头望着腹中的孩子。不行,孩子是她的,不能落到如图或是那帮人手上。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她都得保住孩子。在湖边找了根棍子,温婉一咬牙,深吸一口气跳进湖里。怀着孩子,温婉的体重加了不少,她不敢往远处游,却又怕湖底有淤泥,于是将棍子直直插入淤泥,手握住棍子,脚轻轻上下浮动着,不至于让身体陷下去。估计夏季干涸过的缘故,湖底的淤泥并不深,温婉紧紧憋着口不敢呼吸。“老大,我们一路追过来,那女的到这里就不见了。”几个人紧紧盯住湖面,拿着水电筒不断搜索着,“你说她会不会投湖了?”“她怀着孩子,跳下去估计连命都没了。”贝尔生生怒的声音响起,“妈的!你们两个往右边的山丘搜,我们往右,找到了发个信号。”脚步声远去,温婉吃力地浮出水面,冻得牙齿直打颤。哆嗦着爬了起来,跌跌撞撞往远处走去。天空几个响雷,没过一会便起来暴雨,将温婉一深一浅的脚印冲涮的一干二净。暴雨中行走的她找着一颗大树,强忍着肚子的抽搐爬到大树上,茂密的树叶遮去了雨水,将她的身影躲藏起来。她紧紧抱住树桠,吃力的喘气。手无力的抚着肚子,脸色苍白的温婉喘气粗气,“宝宝你乖乖,等坏蛋走了,我们就安全了。”刚爬到树上歇息没多久,滂沱大雨中断断续续闪着几道光,没一会便传来脚步声。“见鬼了,大肚子的婆娘跑到哪里去了?”两名雇佣军在树底下躲雨,郁闷的聊道:“我们将附近的几座山头都翻过来了,难不成她还长翅膀飞了?”“瑞安集团的那个富婆搭着飞机过来了,将老大劈头盖脸骂了一顿,让我们挖地三尺都要将人找出来。”“她哪是瑞安集团的老总,那个大肚子的才是老板娘。估计大肚子的老公是让她给谋害了,现在又想控制住孩子。女儿毒起来的时候,可真是厉害。”“说到底,都是人为财亡,鸟为食亡。”“到别处再找找吧。脚步渐行远去,温婉瘫在树上,这才敢得以呼吸。她坐在树上,雨水打在身上刺骨的寒冷,一身的鸡皮疙瘩冒了出来。吃力地腾出手,她不断拧着衣服上的水,抚着肚子给胎儿取暖,“宝宝别怕,有妈妈陪着你,忍忍就过去了,要跟你爸爸一样坚强哦……”雨到下半夜停了,温婉仍然不敢下树。虚脱的身体疲倦到了极点,沉重的眼睛再也无力睁开,她抱住树桠晕晕乎乎睡了过去。不知睡了多久,被一阵鸟叫声吵醒,温婉睁开眼睛,天色已经大亮,明媚而斑驳的阳光透透层层叠叠的树叶照了下来,清晰的空气让人提神。山谷静悄悄的,除了鸟语花香外再无其他,温婉小心翼翼地爬下树,身上的衣服湿漉漉很难受。鞋子在逃跑时丢掉了,她打着赤脚在林间行走,脚被杂草石块割破了不少口子,隐隐泛着血水,每走一步路跟刀扎似的疼痛。温婉不敢做停留,一瘸一拐地往远处走去,途中吃了些野果充饥,喝了山泉,洗了把脸继续行走在莽莽大山行走。别看孩子平时娇气,关键时间倒也挺听话的,似乎它也知道逃脱了昨晚的危机,高兴的连续踢了几下她的肚皮。不知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但对于自己的鲁莽行为,事后温婉吓出了一身冷汗。昨晚过于惊心动魄,如果在逃跑路上发生点什么,让孩子有个三长两短的话,她也不知该怎么办了。宝宝倒也争气,别看平时不靠谱,一旦碰上事时跟它爸一个德性,命硬着呢。多少次都死里逃生,希望将来它出生以后,无论在不在她身边,都要坚强。在山林走了三四天,晚上怕有野兽只能睡树上,白天赶路吃野果,总算是在山林中见着了人影。一个没有多少人的山村,温婉在林间走了几天,衣服多处被划烂,披头散发的挺着个大肚子,跟个野疯子似的。若非她说着一口流利的普通话及思维逻巡是清晰的,只怕连碗饭都讨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