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能证明她是你姐姐?”天心话中没有指名道姓,可是厅里四人都知道她所说的是谁。那男孩看着天心的红发,迟疑了下才怯怯的拉过她的手,不知道为何,一向不喜欢陌生人碰触的天心出奇地没有拒绝任他拉着,只见男孩用肥肥小小的手指在天心手心里写了几个字。写完之后,抬头看着天心说道:“姐姐说过,她还没还你的人情,还有小阿哒,她还欠它好多粮食。”天心收回手掌,用另外只手摩挲着掌心,刚刚这小家伙在她手中只写了三个字,兽皇贝!这东西,她敢担保,除了金沫儿和裴师以外,再没有第三人能得知。当初虽然跟金沫儿相处短短时间,对于她的品性如何虽然无法判断,可是她性子中的谨慎小翼却是看的分明,想必她断然不会把如此重要的事情告诉他人。要知道兽皇贝的重要性,没人比她更清楚,如果让外人知道她得到了这东西,而且她的蛊虫还服用了兽皇贝,怕是绝对容不下她的。等等……她不会是……“你叫什么?你姐怎么了?”天心看了看小孩问道。“我叫金儿,姐姐……呜呜~”金儿原本还是一副小大人的模样,此刻说起金沫儿,却是猛然哭了起来。天心看着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小孩颇觉头疼,也知道跟他问是问不出什么明细,于是抬头看向纪德三人,开口说道:“你们谁能跟我解释一下,是怎么回事?”跟着纪德进来的一老一少早就走了进来坐在天心对面的椅子上,此时听的天心问话,那个年轻的男人说道:“告诉你事情之前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纪子墨,这是家父,也是纪家的掌事人纪正诚!”说话间老人朝着天心一点头示意,天心也回了个笑容。纪子墨见大家都算是认识了,才开口继续说道:“我们纪家和金家是世代姻亲的关系,金儿的娘亲是我父亲的妹妹,也就是我姑姑,不过在金儿很小的时候姑姑就因为一些事情去世了。”“我爹因为伤心姑姑的去世,所以和金家起了间隙,但是私底下对这姑姑留下的三个孩子却都十分宠爱。几年前。金儿的大哥无故失踪,爹更加的恼怒族长,所以带着人去金家大闹了一场就跟金家断了来往。”纪子墨的声音温温润润。此时屋内的光线很好,从门外射进的光线密密的洒在他脸上,犹如打上了阴影,轮廓变得更加的棱角分明。说话时他的眸子偶尔转动,长长的睫毛便在眼睑处留下一排密密的阴影。“所以外界的人都以为你们和金家早就不是一条心。才会专注心神对付金家而忽略了你们?”天心手指敲击着茶几,淡淡的问道。纪子墨瞬间抬头,满脸都是愕然的神色,他不过是说了一些他们和金家的渊源以便取信于天心,怎的,她就跳跃性的直接说到了主题?连站在一旁的纪德和坐在另外一边的纪正诚也是同样表情。“其实你们不必告诉我这么多。直接说金家发生了什么事情即可,我听到一些消息,说金家掌管黑巫族已有二十三代。这么多年的经营,不可能在短短几年之内就倒了下去,必然是有人动了手脚,何况沫儿回来之前我们在一起,她的事情我自然是多少知道一些。还有。我自认为我的装束还可以,这位纪大管家是怎么认出我来的?”天心自认为自己的打扮到气质到神情。都是到位的,想当初在天灵学院的后山山谷中,那一溜的灵圣强者的表情就能证明,而且她一路上完全没有动用过灵力和一切与目前的灵符师身份不合的东西,最主要的是,她从来没来过黑巫族,纪德他们不可能见过她,就算金沫儿将自己的长相特征告诉了他们,纪德也不可能如此简单就将她认出来。纪子墨笑笑没有说话,纪德则是走了过来,一伸手,掌心中出现一只绿莹莹的蛊虫。“这是食息蛊,能够吞噬一切的精神力桎梏,当初沫儿小姐回来的时候,我们就发现她的识海中被人做了手脚,于是族长就让老朽帮沫儿小姐消除了那些限制,而食息蛊就保留了那些气息,所以刚刚老朽才会知道是你。”“呃……”精神力桎梏?他们说的,貌似大概就是她之前为了防着金沫儿做的手脚吧?在人家的地盘被人当场说穿欺负人家外甥女,天心却没什么不好意思的表情,那时候她跟金沫儿只是初识,就算心动于她的能力也不可能在没有一点保障的前提下就贸贸然地将兽皇贝的事情告诉她。何况,当时也是金沫儿同意的,算的上是你情我愿吧!天心自我安慰道。纪子墨则是看着天心被人当面拆穿,面上却没有丝毫的不自在神请,反而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有些哭笑不得,正常人在这种情况下,就算是心里觉得无所谓,脸上也得配合得露出些尴尬神色吧?“她还跟你们说了什么?”天心在试探,刚开始她还十分笃定金沫儿不会将兽皇贝的事情告诉他们,此刻她却有些不那么肯定了,毕竟连她留在她识海内的精神桎梏都被消除了,谁知道那丫的没有顾忌了之后,会不会把所有的事情都一股脑的说出去。纪子墨摇头,“别的倒是没说,只是说你是她在外结交的好友,而且你对她有大恩。”天心这才觉得心里舒坦了些,那丫的要真的一点人品都没有把什么事情都交代出去,她是绝对绝对不可能去帮她的。“那你们现在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还有,金沫儿人呢?”“沫儿现在在圣地里,我们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当时进去的时候曾经说,如果你在这里一切就好解决了,所以德叔乍然一见到你才会邀请你来我们家。”纪子墨看着天心,其实他们并没有一个人想到,金沫儿心心念念着的人,居然真的来了黑巫族。一旁的纪正诚则接着说道:“金家的事情,正如你理解那样,权利纠纷引发的动荡,原本其他支的势力虽说心中不是很服气金家掌管大权,可是表面上倒也和和气气的,可是十年前一场内乱,原来八支之一的王家被剔除由冉家顶替了进来,从那以后,所有支脉都各自为政,明里暗里的开始算计金家。至从金儿的大哥昊乾失踪之后,这种情况愈演愈烈。”“三年前沫儿归来的时候,金承允不知为何直接让她进入了圣地,那地方,原本是要八支所有主事人同意才能开启的,金承允却瞒着所有人让沫儿私自进入其中,其他几支的人自然是不同意的,可是在金承允的强势下好不容易将他们的不满压了下来。”纪正诚说到这里顿了顿,神色有些怪异的饮了口茶水。天心扬眉,“金沫儿是不是在圣地里出了事?”“她是出事了,进入其中便没了音信,两月之后更是重伤归来。如果只是她受伤也就算了,好好将养些日子就能痊愈,问题是,她出来之后,圣地里出了大问题。”纪子墨皱眉,“圣地是我们黑巫一族最重要的地方,所有初生的婴儿都要去那里的祖巫池净身,才能将体内的杂质祛除,得到祖巫赐予的血脉,培养出第一只蛊虫,也就是每个人的本命蛊。可是至从上次沫儿重伤从里面出来之后,再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进得去圣地,那里似乎变成了幻境,凡是有人进去,都会同样的在里面绕上几圈然后回到圣地外面。”幻境?“沫儿的本命蛊是不是那只幻尘蛊?”她记得金沫儿曾经说过,那只幻尘蛊是自她出娘胎后就一直养着,所以当初花纤纤的同伴伤了幻尘的根基,她才会恼怒的一路尾随想尽办法干掉他们。“是的,族内大多数的本命蛊都是一样的虫蛊,有剧毒功效,只有极少数的人能够得到祖巫的厚赐,拥有属性蛊,比如说德叔,刚刚的那只食息蛊就是他的本命蛊,使得他能防御一切不高于他一个大阶的精神力攻击,而沫儿的本命蛊,则是从来未出现过的幻尘蛊。”纪子墨幽幽的道:“就是因为她的本命蛊是幻尘,所以所有的人都以为是她动了手脚,再加上她出来之后不肯吐露受伤的原因,众人更是怀疑,有几家的人三番两次在暗处对她下暗手,族长暴怒下和其他几支彻底闹翻,现在所有的人都针对着金家。”摩挲着下巴,天心可以想象,如此重要的地方一直都是好好的,偏就拥有幻尘蛊的金沫儿进去一趟之后就出了问题,问题还是那里变成了幻境,和幻尘蛊的能力几乎一模一样,再加上几方关系本就不算好,一被人挑拨,众人就算原本不相信金沫儿有能力对圣地作怪也会变成相信,不孤立金家才怪了。金沫儿从圣地出来后又不肯说出里面发生了什么事,而且刚刚听纪子墨的意思,金沫儿还能自由进出圣地,这就更不能不让人嫉恨了!“现在你们族长呢?沫儿进了圣地,外边不会就让这么个小屁孩管理吧?”天心刚问完,就感觉到袖子处一紧,低头时才注意到身边站着的只及她腰处高的金儿,微微眯着眼,这小孩从进屋之后就一直在她身边?看他一只手还拉着自己的衣袖,一向对人有戒心的她居然毫无察觉,这,似乎有些不太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