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实在是太无聊了,出发的第一天,我和婉楠有很多话说。我问:“你不上班了吗?怎么有空跟我去那么远的地方,而且说去就去,你爷爷怎么办?”婉楠说:“我又不缺钱,我只是随便找一个工作,让自己有事可做而已。我爷爷,你看到了,那么精神,他过去是当兵的,身体好着呢,再说了,我让隔别的王阿姨帮忙照看着点。”我说:“塔克拉玛干沙漠可不是什么好玩的地方,哪里的环境十分恶劣,而且..”我犹豫了一下,要不要现在说给她我看到的,耸人听闻的恐怖录像。她问:“而且什么?”我摇了摇头:“没什么,我只是听说那边很诡异,许多人进去就出不来了。”婉楠说:“没错,我也听说过,网上有很多这种故事。不过越是会死人的地方,越是有人喜欢去。”“谬论!”我说。我们说到这里,静默了一会儿。婉楠静静的看着窗外,额头的留海被风带起来往后飘,我看到她的额头有个奇怪的黑印,看上去竟然像是一只女人的手一样。我愣了一下,她像是发现了什么,立刻扭过头来,然后把车窗关上了。她问:“你没有约其他人一起吗?去那么危险的地方,人越多越好。”我摇了摇头道:“没有,我不认为人越多越好,有时最危险的就是人,人多了,危险就多,无法预料的事情就多了。”婉楠说:“你这才是谬论,如你这般说,那最危险的地方就是城市了。”我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在特定的环境下,比如说沙漠中,最终只有一瓶水了,但是还有五个人,这个时候,你还认为人越多越好吗?”婉楠一下子变得愁眉苦脸起来,她沉默一会儿说:“如果换一个情景,只有一瓶水了,而没有五个人,只有我们两个人,你会怎么办?”我说:“我告诉你我们一定能一起走出去。”“回避问题,我的意思是只有一个人能活着走出去。”她有点较真的说。我说:“现在我们还没有到库尔勒,还没有走进沙漠,请你不要假设这么无聊的情景好不好。”她说:“还不是你先假设的。”之后我们就不在说话了,气势婉楠假设的情景,我已经有了答案,我不会放弃活下去的希望,我还是希望两人一起走下去,如果她要独占那一瓶水,我也不会和她抢,一个人断水之后,一般可以活七天,在沙漠中,至少可以坚持两天到三天,我会利用这点时间找到水源。塔克拉玛干沙漠并非真的没有水,里面也有暗河,比如众所周知的塔里木河、和田河、车臣河等。这些河流在雨季甚至会有地表水流地段,所以在沙漠里面,只要坚持,还是有可能找到水的。一路上,我们又陆续添置了许多东西,比如要和外界联系,我们必须有一台电台,这东西我不会捣鼓,不过婉楠说她会一点。我也不知道会一点到底是会还是不会,不过好歹也要准备的。这样耽搁下来,等我们到库尔勒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了。库尔勒,是新疆省的第二大城市,进出新疆的咽喉城市,并且,这里距离塔克拉玛干沙漠的直线距离只有70多公里,也就是说,这里将是许多冒险者停留的最后一站,因为七十公里对于有车族来说,也就是几个小时的路程,所以没必要再在别的地方停下来。我早就预定了酒店,是一家名叫京西的五星级酒店。婉楠没有任何准备,所以她眼巴巴的看着我,看样子是想和我同住一间了。我将车停在酒店门口,然后说:“我去问问有没有房间的。”婉楠说:“这地方最紧缺的就是酒店,没有预定,你认为还会有吗?我又不会**你,你怕什么?”我一时我无语,刚认识的时候,完全没有发现她说话这么直,完全一副女汉子的性格。我说:“那好,随便你,我一个大男人还怕与美女同居不成。”“是同住,不是同居。”她纠正道:“我怀疑你是不是作家啊,这种词都会用错。”我又无语了,只好厚着脸皮笑了笑,然后专心般我的行李。我们到库尔勒的时候还早,是早上十一点左右。所以没必要总是躲在酒店中,库尔勒虽然不是神秘的塔克拉玛干沙漠,不过也是我第一次来,所以我很好奇,也很激动,便和婉楠一起四处走走。我们看到很多准备进入塔克拉玛干沙漠的旅行团,不过他们和我们不一样,他们有固定的线路,还有导游。而我们没有,实际上,我到现在都不知道到底要怎么走这个这个旅程,我们有地图,没有特别要去的地方,没有向导,没有后援,什么都没有。我发现是不是我太冲动了,居然什么都没有准备。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我看到了一个车队远远的开了过来,这种景象很熟悉,我不知道在哪里见过。最前面的是一辆长丰猎豹,第二辆吉普越野,第三辆东风起亚越野,第四辆路虎越野,第五辆悍马越野。五辆车相继驶入了京西大酒店的停车场,这时,我就站在距离京西大酒店不远处的一家餐馆门口,婉楠正在喝一杯冷饮。“看什么?你想和他们组团?”婉楠问。“不是,我感觉这个车队很眼熟。”我说。婉楠说:“大作家,我知道你是写悬疑小说的,会不会整天幻想一些不存在的情节,然后和现实混淆了,看到什么都眼熟。”我用手揉了揉太阳穴,实在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这个车队,但是那种熟悉的感觉,真的很逼真。而且,就连那些越野车的顺序我都很眼熟。我说:“或许是吧!对了,趁现在没事,我们把所需要的物资在查看一遍,待会我把车开到修理厂,让厂家再给我们的车从头到尾的检查一遍。”婉楠说:“好啊,没意见!”那晚我和婉楠同住一间房间,睡在同一张**,我们什么都没做,聊天聊到很晚,然后背靠着背睡着了。第二天早上一大早,我就听到酒店楼下许多年轻人欢快的吵闹声。我揉着眼睛坐了起来,没看到婉楠在**,我便走到窗子旁边朝楼下看去。楼下果然有好几个年轻人,他们正在往车上装各种东西,几个人都显得十分兴奋。我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看不到他们的脸,不过我感觉他们的样子都很熟悉。就是想不起来到底哪里见过他们,我突然想跑下去看看,说不定他们是我多年未见的朋友也说不一定。就在我这样想的时候,我听到有人说:“我的好了!”一个女的笑着说:“大锤,你别太激动了。小心漏掉东西。”那个叫大锤的男子说:“花儿,你还不相信哥吗?哥做事情向来都是非常认真的。”说完他吹了一个口哨大声道:“快点啦,装好车,我们来一张全家福。”我的心一下子紧张起来,“大锤”“花儿”这两个称呼太熟悉了,因为他们就是那本笔记本上写到过的名字。但是,他们不是已经都死了吗?我立马想起了我的内存卡里有一张照片,就是笔记本中说道的那几人的集体照。我马上把手机掏了出来,然后快速的找到那张照片,照片中,六个人站在悍马越野车的前面拍了照。三个女孩子站在车头,三个男孩子分别搂着一个女孩子的美腿。我一下子愣住了,那么是谁帮他们拍照的呢?我立马扭头去看窗子外面。“我的装好了,耶,我是第二个装好的。”一个女孩子高兴的叫了起来。“我的也好了!”“香梨都装好了吗?还有冰箱,矿泉水?”有人问。“全都装好了。”“好了!”“那我们来拍照吧。”有人说道。“摆个什么姿势好呢,我最恨剪刀手了。”一个女孩子厌恶的说。“不用什么姿势,来来来,将我霸气侧漏的路虎拍进去。”一个浑厚的男子声音说道。我就站在楼顶上看着他们走到路虎越野的车旁,然后经过一会儿的摆弄,最后,他们终于站成了我手机中那张照片显示的样子。我的后背一下子就凉了,头皮像无数蚂蚁在叮咬一样疼。“喂,美女。来帮我们拍一下。”我突然听到那六个人中,一个男生大声说。我立刻将头伸出去看,只见婉楠笑着走过去接过那个男生的相机。原来,拍照的人居然是婉楠。“婉楠!”我突然嘶声大叫。我不想让事情继续往这个方向发展了,我必须阻止她。婉楠听到了我的叫声,抬头看了看我,问道:“怎么了大作家。”我大声说:“我来帮他们拍。”婉楠不屑的笑着说:“怎么,你以为我不会拍照?不用了,我自己会拍。”我急得晕头转向,突然大声喊道:“等等等等,我打算和他们组团去,你把我也拍进去。”婉楠疑惑的看了我一眼,终于,她放下手中的相机,看来是要等我下去加入团队了。我舒了一口气,终于打破了那个局面。我马上以最快的速度穿上了衣服,然后疯了一般冲下楼去。他们都还在,我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这时所有人都莫名其妙的看着我。我走过去很友好的向他们做了自我介绍:“我叫龚晓林,这是我朋友,我能和你们一起拍照留恋吗?”三对年轻的恋人都很开朗,没有人反对。其中一个女孩子自我介绍说:”我叫花儿,你们两个也要去塔克拉玛探险吗?”我说:“是的。”她说:“刚刚我听说要跟我们一起组团去。我们非常欢迎,但是你要知道一点,我们没有固定的线路,属于真正的探险之旅。”我说:“我们也一样,既然这样,我决定和你们同行。”“拍照吧!先拍了再聊不行吗!”花儿的男朋友似乎不喜欢我和花儿搭话,嚷着说。于是婉楠给我们拍了照!我的心跳的很厉害,我不知道自己走进这张照片,到底是好是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