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帅说她从王小花的口中得知了我和那个声音谈交易的事情,我不想承认,我说那只是权宜之计。但是程帅却说:“龚哥,你不知道,我们身上带着真理之门内的东西,所以才会被他选中,他不会和没关系的人谈交易的。”这是我第二次听到真理之门这个称谓。我很好奇那是一道怎样的门,为什么要叫做真理之门?我问程帅:“你能给我说说那道真理之门吗?”程帅看着我问:“你不知道?”我说:“不知道,我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还是从婉楠的嘴里听到,她说你在古墓中留了字,说你去找真理之门了,会自己出来。那道真理之门到底是什么东西?”程帅看着我,犹豫了片刻后说道:“其实就是一道门而已,但是我没有见过。”我郁闷的皱起眉头问他:“没有见过你还知道那是一道门?”程帅叹了一声说:“我是没有亲眼见过,但我在梦里经常看见,那道门高十多仗,全是古朴的青铜打造,宽有三仗多,门面上雕刻着各种奇形怪状的图案,我一个也看不懂。那里面时而有光芒射出,时而传出渗人的鬼叫声传来……”我打断他说:“一个梦你也信了?”程帅说:“这不是仅仅是一个梦那么简单,龚哥,走到这一步你也应该发现了,我们来这里就好像被什么牵引着鼻子来的一样,难道你不觉得奇怪吗?”我说:“我很奇怪,但我仍然很难接受超现实的东西。你一定听说了湖底的研究室吧?”程帅点了点头说:“嫂子提到过,龚老大他们就是冲着那个实验室去的。”我说:“那婉楠一定也和你说了实验室里面的景象,哪里有许多我们无法理解的东西,那是国家绝密之地,科技的先进程度已经远远超过我们常人的理解了,所以,我宁愿相信所有这一切都是那个实验室导致的后果,而不是什么神鬼精怪,你的梦境也是,全是唯心主义的产物。”其实我想说实验室里面有着许许多多的克隆人,也许克隆人在逃出来的时候见到过那道门,如果程帅就是其中一个克隆人的话,他的记忆不完整了,记不得自己曾经见过那道门,所以那段记忆就变成了模模糊糊的梦境。但我尽量不往这个方向上去想,更不会说出来,我不希望他和我一样陷入不必要的猜疑之中,整天都感觉自己不是自己一样,这种感觉会让人抓狂的。程帅说:“我也希望真理之门只是一个梦境,但是我感觉它真的存在。”我看到程帅脸上非常认真的表情,他一定是看到了一些什么端倪,所以才会这么说的,但他现在没打算告诉我,所以只对我说那是一个非常真实的梦境。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我知道程帅一再强调真理之门存在必有原因,他想让我帮他做什么,定了定神,我说:“就算真理之门正的存在,你想我帮你做什么?”程帅听我这么说,看着我露出了一个怪异的笑容,那笑意很贪婪、很邪魅。他犹豫了一下,终于对我小声道:“我要你体内的东西。”我浑身一震,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不由自主的脸色就变了,死盯着他,冷冷的道:“你说什么,我体内的什么东西?”程帅道:“蛊王。”我冷笑道:“你开玩笑吧,我体内有什么蛊王?”程帅道:“龚哥,你有。”我说:“对不起,我没有。”我们正说着,突然听到刘小美的声音从我们身后传来,她问道:“你们争什么?龚哥,你有什么?”我扭头一看,婉楠和刘小美都在我们身后,就在距离我们十米左右的地方站着,沙漠中的沙地太软了,她们走过来的时候,几乎没有发出什么声音,我和程帅又还没法分心去注意,所以没有听到脚步声。她们真是我的救星,我连忙站起来走向她们两个,说:“没什么,我们在谈论怎么走出去。”刘小美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仍旧坐在远处的程帅,漫不经心的说道:“要走出去,也得先找到张枣他们,你打算怎么办?”我沉默了,我知道不可能独自离开,我要和我哥一起出去,我要和他一起回老家看看爸妈,我想通过那样的方式让自己回忆起来一些往事,或许是,我想通过哪种方式,让自己做回真正的龚晓林,而不是某个替代品一样。我说:“我们没有水和食物,也没有车子,无论要做什么样的决定,都必须先和我哥会合再说。”婉楠说:“那我们等龚老大回来,他知道幽灵湖下的实验室要半个月之后才会重见天日,现在他守在哪里也没有作用,所以做个标记他就会回来了。”我看向婉楠问:“真的?”婉楠说:“骗你干嘛,他们已经去了两天了,说不定待会儿就回来了,最迟明天。”既然如此,我就等到明天再说。我和婉楠往回走回了营地。我听到刘小美去叫程帅回营地吃点东西,但是他只是“嗯”了一声,并没有跟着刘小美回来。回到营地中,婉楠拿了一个猪肉罐头给我,和着一瓶水,我狼吞虎咽的把罐头吃了,吃完之后我反而感觉更饿了,又去帐篷里拿了两块压缩饼干吃掉。婉楠见我狼吞虎咽的吃东西,笑道:“你看你那吃相,就像饿死鬼投胎的一样。吃慢点,小心噎着。”我喝了一口水问她:“对了,你还记得在古墓中的事吗?”婉楠问:“什么事?”我一边吃东西一边说:“你好像被恶灵缠身了,嘴里总是重复着‘回家了’这三个字,你还记得吗?”婉楠摇了摇头,就像在听一个外人的故事一样,睁大了眼睛问:“你是说真的吗?”我说:“比珍珠还在真。”婉楠“噗嗤”一笑说:“就算比珍珠还在真,我也记不得了,我只记得我们本来走在一条甬道中,但是后来只有我一个人了,你们全都不在我身边。”婉楠说道这里,我看到她的脸色由晴转阴了。我说:“我本来拉着你的,但你挣脱了我,跑得很快,我追不到你,况且张枣还没醒,我得背着他赶路。”婉楠声音沉缓的道:“我发现只有我一个人了,当时很害怕,我相信你本来是拉着我的。”她冲我挤出来一个笑容,这和刚刚那个笑容大不相同,有点勉强。我突感明白了一点,当初婉楠和我在实验室中碰面的时候,她没有表现出来半点高兴的样子,原来她是在抱怨我离开了她,将她独自一人扔在古墓中。的确,我真不该撇下她的,但是我感觉我一刻也没有停下,几乎每时每刻都有事情牵动着我,所以我没有片刻多余的时间,我不是撇下她,只是被许多不得不做的事情耽搁了。无论如何,我知道那件事在婉楠心中有了疙瘩。正在我沉默的时候,婉楠站起来走进了帐篷之中,其实我早已经通过空间感应能力看到了王小花,婉楠就是钻进了王小花住着的那顶帐篷。但是无所谓了,我不想再制造矛盾,姑且让这些事情都过去吧。那天下午我没有再和别人说话,无论是程帅、婉楠还是刘小美,他们愿意说的话自然会告诉我的,不愿意说,我没有任何办法强求他们。晚上我们吃过晚饭之后,聚在一起聊了一些很平常的事情,大家对幽灵湖底的研究室表现出极大的兴趣,特别是我哥的那几个手下,更是拉着我求爹爹告奶奶的要我给他们讲讲。我像吹鬼故事一样,添油加醋的和他们讲了几个桥段,几个人喝了点啤酒,一个个都听得十分入迷,我一边讲也一边喝了几瓶啤酒,后来酒劲窜上了额头,便不知道讲了些什么话出来。直到差不多半夜,婉楠走过来将我搀扶进一顶帐篷之中。我迷迷糊糊的问她:“你……还要跟我住一顶帐篷?”婉楠说:“想得美你,我要去赔小花。”我突然想起一个问题,问她:“你给王小花去了新名字?”婉楠说:“她自己和他们说的。她说她是王小花的表姐王无心。半个月前来沙漠中旅行被困在了幽灵湖边。”“王无心?”我苦笑一声,也许换个名字对她来说的确是好的。我本来还有很多问题,但是头昏脑涨的,思绪无法集中起来,就算问了,明天我只怕也记不得婉楠和我说过什么。我趁着酒意,突然说:“孟婉楠,我再问你……一个问题,行……不行?。”婉楠说:“不行。”我顿时一滞,不知道怎么继续下去。婉楠见我凝在脸上尴尬的表情,“噗嗤”一下笑了出来,一边帮我整理睡袋一边说:“要问就问,你要问我还能堵着你的嘴不成?”我嘿嘿一笑,说:“那我问了,你喜欢我吗?”婉楠正在帮我整理睡袋,听了我的问题,突然一下将我推倒在地上,瞪眼看着我道:“等你酒醒了再问我这个问题。”说完她就出去了,我略有些失落。男人都脱不了这个套路吗,总要等酒劲上来才敢问一个女生到底喜不喜欢自己,看来我把婉楠问生气了。我摸索着自己整理好睡袋,啥也不管了,然后倒头就呼呼大睡。我睡下的时候大概是晚上十二点左右了,由于这几天以来各种烦心事缠绕心头,以前都睡得不是太安稳,这晚上喝了一点酒,睡下之后便什么也不知道了,十分舒坦。我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后来突然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到自己身上被扎了好几把刀子,每一处都鲜血直流,非常吓人。正在我无比绝望的时候,一只浑身黑毛的黑毛怪出现在我面前,他将他那布满皱纹的黑脸凑到我眼前,冷冷的注视着我,然后突然将一把冰凉的匕首抵在我的喉咙,阴森森的说:“去死吧你!”我浑身一震,惊出一身冷汗,立刻就醒了过来。睁开眼睛看了看,帐篷中有点昏暗,几点零星的月光从棚顶的破洞中透了进来,就像珍珠落在我的睡袋上。天还没有亮,沙漠中的夜“寂静”得有点恐怖,唯有帐篷外单调的呼呼风声,特别是噩梦刚刚醒来,我感觉这种气氛很恐怖。我躺在睡袋中回忆起刚才的梦境,只感觉全身都被刀子扎过一样生疼,一点睡意也没有。然而就在这时,我却突然听到风声中夹杂着一个轻微的“莎——莎——”脚步声,那脚步声正慢慢向我的帐篷靠近。我的心顿时提了起来,半夜三更有人靠近我的帐篷,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况且刚刚那个梦境,让我感觉十分不安。我想用空间感应能力看一看到底是谁,这么晚了他到底想干什么。但是已经来不及了,我听到那个脚步声在我的帐篷门口停了下来。帐篷外的呼呼风声将他的脚步声尽量隐藏掉了,他站在我的帐篷门口一定是在确认我是不是还醒着。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上,我慢慢的伸手向我的枕头底下摸去,我睡觉前将匕首藏在了哪里。但是我的手还没有摸到匕首,帐篷门帘却突然被掀开了,我看到一个黑影勾着头向里看了看,我看不清他的脸,他的脸背着月光,但是我看到了他手中明晃晃的匕首,在寒月光芒的照射下,反射出令人心悸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