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一天,这个用他的自由与生命,换取了她女儿,也就是皇甫雅仙一世自由的骄傲王者,一定会为今天这举动后悔终身。一定!绝对!无法呼吸到一口新鲜空气,胸膛如石头压死,孟小虎的眼睛却散发出一道,亮到似乎能灼伤骨头的光芒。这莫明光芒令陷入狂暴情绪中,几近失控的老树一怔,快速恢复清醒。陡然松开陷住他脖子的右手。咳咳,当脖子重复自由,孟小虎立刻弯腰猛烈干咳。很难受,或许再多个几个时辰,因为特殊的呼吸方式虎息,他也不会窒息,但再多个几秒,老树的惊人力量,会直接将他脖子骨头给扭断。一个踉跄后退了二步,满脸颓然,老树有十二分痛苦与歉意的轻语:“对不起,浑蛋小子,抱歉,老头子不该将所有怒火都发泄在你身上,因为你其实什么都没有做错,如今局面,也绝不是你的意愿,甚至你根本无法控制。”呲牙裂嘴笑着摇摇头,孟小虎声音嘶哑的笑道:“老爷子,没事,这么发泄了一下心里舒服多了吧?你要是舒服了一点,我就没事。”一怔,老树眼眶微红,别过头去淡淡回答:“舒服多了。”一老一小并未急着离开石牢,反而相当随性,肩并肩直接在石牢冰冷的地面并排坐下。相当长的时间没有一人开口说话。良久,老树带着一丝苍凉的轻语:“小子,前往金沙镇后,可别再由着性子乱来,到了哪儿,老夫就算有心想帮你,恐怕也是鞭长莫及,唉,只是十日后一别,不知道老夫还能不能再看你这让人又恨又爱的小子一面。”瞪大黑眸,孟小虎满脸惊诧嚷嚷:“老爷子,就要分别了,你老不用说这种话咒我吧,虽然小子天生惹祸命,好歹命也算够硬,怎么看也不像短命相,怎么可能不会再见面?”“哈哈!”老树一怔,旋即大笑,没好气骂咧:“浑蛋,你明知道老夫是说自个老了,恐怕等不到你返回帝都那一天,要知道,王的罪己诏,字里行间的意思分明不想再让你在他有生之年回到帝都。”孟小虎以更诧异的表情嘟哝:“原来如此,不过老爷子,你的命可比我硬,活个一千年绝对没问题,绝对是你想得太多了。”差点岔气,眼珠瞪得溜圆,老树郁闷骂咧:“他娘的,你小子骂老头子是王八啊?”哈哈!凝重气氛几句话间被打破,至少有了几分轻松之意。缩了缩有着清晰指印的红肿脖子,孟小虎黑眸看向上方的通风口,有一丝恍惚的忍不住问道:“老树,还有几天我就不得不离开,她呢,也不来送送我?”怔住。老树眼睛里浮现上三分怪异与七分无奈,低声回应:“相见不如不见,雅仙大人是这样告诉老夫的。”缓缓闭上眼睛,孟小虎嘴角挂上一丝苦笑。六个字,倒真是完美说明了皇甫雅仙的心态,他完全能够理解,的确,不管如何,他仍旧是亲手杀死了她有血缘关系哥哥的凶手,如此短的时间,就算再度独处,说什么,说她完全不在乎她哥哥的死?不可能,她本就是重情重义之人,说她很在乎她哥哥的死?他又不可能大变活人,说她因为他的原因即将回到王宫?这女人有时候挺笨,根本不可能将这种压力与无奈带给他人,尤其是他这个罪魁祸首。“小子,别一幅愁眉苦脸的模样,雅仙大人还说了,时间是最好的药剂,有些事情总有一天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逐渐变淡,只不过不是现在而已。”白了孟小虎一眼,最后,老树还不心不甘情不愿的补充了一句,随后从胸中掏子一个大大油纸包,递给他后低声吩咐:“这是雅仙大人连夜搜集到,关于金沙镇最详细的资料,看完这些,你至少会对金沙镇的情况多一些了解,老夫就不多说了,反正说的绝对不会比这些资料上写的更齐全。”一抹温暖在黑眸中缓缓散开,孟小虎郑重将油纸包小心翼翼揣入怀里。咧嘴笑了,老树缓缓起身,貌似不经意的问道:“雅仙大人不愿意见你,不过你小子可以自己去神殿找她,她会在十日后再重新返回王宫。”怔住,孟小虎心底的温暖更加强烈。挑选这个时间,恐怕也是皇甫雅仙在为他考虑,她一定要等到孟小虎安全离开帝都后,才履行那个条件,这是在默默保护他的安全。灿烂笑容在脸庞上绽放,一跃而起,伸出右臂亲热揽住老树肩膀,他大笑摇头道:“不了,神殿小子就不去了,老爷子,麻烦你回去后告诉她,相见不如怀念,因为怀念,期待再见,所以才会努力、努力,再努力,争取将再见的时间缩到最短,会有一天,不会再被任何外力阻碍,什么时候相见都可以的那一天,好了,老树,小子快走了,今晚小子请客,请你,以及所有兄弟一起去帝都最好的酒楼喝酒,不醉不归!”“不醉不归!”再也没有一丝郁结,老夫开怀大笑。“靠!头好痛,水!”脑袋如同要裂开,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紧接着一股清凉甘甜的水涌入干渴到极点的嘴里,舒服,超舒服!清凉让孟小虎一下子清醒过来,喂他水的是孟家中一个慈祥妇人,而他没睡过几天的房间里,挤满了一大堆孟家族人,几乎没有再容纳一个人的空间,石头等原本应该在南路大军星城驻扎地的武者,也全部出现在这屋里。在屋中的每个族人都黑着眼圈,显然,这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对他们而言是严重煎熬,同样,这一张张疲惫的脸上在他醒来后,浮现的却是最愉快与灿烂笑容。无论过程如何,只要孟小虎安全归来,这对于孟家族人来说,就是最好治疗剂。木石当仁不让坐在床边,最靠近孟小虎的位置,当看到他清醒后,先是一喜,旋即苍老脸庞浮现上极度古怪表情。好吧,他突兀想起了昨晚,孟小虎与他的兄弟们被抬着回来时的状态。没办法不古怪。看到木石这表情,孟小虎清秀英俊的脸庞一红,满脸尴尬,事实上一醒来,他的脑海里就开始缓缓浮现,昨晚一些貌似断了片的记忆。昨晚绝对喝高了。喝到兴奋时,貌似他嚷嚷叫着**表演,结果,呃,结果是包厢里清一色男性,全部都在醉头上一件件豪迈跟他一起自动脱衣,就连年纪最大的老树,也不能幸免。喝趴了以后,貌似他们是极其凉快滴被抬了回来。这脸丢大发了。免费给族人们看了个精光。如果有一条地缝,现在他真心想追进去,再也不爬出。尴尬到极点,片刻,孟小虎突兀诡异地嘿嘿坏笑,因为突然回忆,老树貌似是同样凉快地被神殿战士直接抬回神殿,咳,论尴尬,最尴尬的绝对不是他,回忆起这点,他瞬间心态快速调整了过来。几乎同一时刻,神殿一间房,一个苍老而愤怒的声音划破天空,震得神殿抖了三抖:“浑蛋小子!都快滚了,居然还摆了老夫这么一道,在别人面前出丑也算了,居然雅仙大人也亲眼看到,别拉我,你们都放开老夫,老夫今天非揍死这浑蛋小子不可!”……干咳一声,孟小虎严肃冲着满屋子人吩咐:“好了,我已清醒,大家该干什么去干什么,现在我要一个清静环境思考一些东西,接下来家族该怎么办,中午以后我会给出一条方案。”不能让尴尬继续下去,只能清场。嘻嘻!满屋子男男女女听令离去,只是一些已经结婚生子的妇人,却一路走,一路发出愉快窃笑。听得一脸黑线。女人流氓起来比男人更可怕,他自然明白这些族内妇女笑得是什么,免费一场大戏,而且来自于他这个年青的少族长,超值福利!当然,赶着他们离开,一方面是因为尴尬,另一方面他的确有事要做。最后一个离开时,木石大长老满脸坏笑,凑近他低语:“少爷,门外有一群人围堵了大门,哭着闹着求少爷开恩帮忙?”呆滞,孟小虎好奇反问:“什么人?”木石满脸不屑与愤怒的回应:“就是南部城镇那些曾经联名控诉少爷的贵族,他们全部被剥夺了贵族头衔,而且子子孙孙不管立下什么功劳,都不会再有机会重新获得,他们想求少爷帮忙,让王,取消这个命令,为此,他们愿意付出任何代价。”恍然大悟,不是这些家伙闹堵门这一出,孟小虎早就把他们忘到了爪哇国,显然,这些家伙还心存一份侥幸,毕竟,剥夺了贵族头衔,下场可不是一般凄惨,即便现在他们还有家财万贯,家奴武者无数,但一旦没有贵族这层光环的保护,家财只能成为他们家族更快破败的祸根,有无数贵族世家恐怕早就盯上了这块肥肉,没了家财,一直豢养的家奴武者,会很快弃他们而去,投靠别的贵族世家,没了钱,谁愿意白出力?失去家奴武者,向来只知道仗势欺人,且过惯了养尊处优生活的他们,结局只有一个,要么死,要么活得连狗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