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四章 逐步融合

“我也要去！”一个满脸苍白、营养极度不良的镇中**岁男孩，抬头，目光倔强看向他的母亲，发出一声稚嫩请求。妇人脸色一白，板上脸孔低喝：“不，不行，孩子你与他们不一样，乖，和娘一起，去广场找一份杂工做做就好。”“不！”出乎他娘意料之外的坚持，男孩用力甩开手，大步向镇门外飞奔，不管是力量还是速度，都让他的母亲来不及阻止，同时他的低吼传出：“我要成为武者，和他们一样，这样才能保护你与父亲，一定要！”表情瞬间崩溃。每一位母亲都不会忽视孩子身上最细微的变化，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儿子这一刻对这个选择有多么紧持，也是因为这份坚持，她犹豫了几秒，却发现儿子已经奔向并靠近孟家一群结队孩子。眼神剧变，她满眼恐慌紧追而上。只是依旧晚了。男孩因为急切，居然在靠近时一下扑倒，扑向了孟家一个男孩。“大人，小大人，求求你原谅我的儿子，他不懂事，绝对不是想冲撞大人你！”脚一软，妇人跌坐于地面，泪水奔涌而出的凄厉恳求。孟家被撞了一下的七八岁男孩，不解地看了这个女人一眼，低头，向明明撞上他，却反而狠狠跌倒于黄沙之上的镇中男孩伸出右手，灿烂一笑。其他所有孩子默契停止小跑步伐。心中不约而同浮现，两天前晚上，孟小虎专程找上他们，并郑重托付给他们的任务，镇中每个孩子，即便不是孟家族人，但只要没有敌意，那么就有可能是未来同伴，镇中孩子如果找上他们，只要是他们有能力办成的，就尽力帮一把。同伴这二个字，对于孟家所有人都很重要，就算是孩子也深深了解这一点。“想要一起跑吗？来，一起跑，我们会帮你，你现在的身体还有点弱，不过没关系，我们会拉着你，一起慢慢来。”孟家小男孩满脸笑容，真诚而纯洁的大声道。不顾一切从镇子冲出的七八岁男孩，满眼惊喜地回视，一抹最纯粹笑容在脸上绽放，不习惯笑的他，这笑容看上去有几分僵硬，却是无比真诚。几十米外跌坐于沙中的妇人，满脸惊诧，怔怔地看着这一幕。简直不敢相信她的眼睛。但当几十秒后，她看到自己儿子被孟家的孩子小心拉起，并被安排到队伍中间，有两个孟家孩子一左一右，没有半分嫌弃，反而极其小心翼翼的拉住他的手，以微笑对待时，呜呜，她突兀放声大哭。笑着的哭。眼泪不是因为恐惧或害怕，只是因为喜悦。一群孩子小小的身影缓慢消失在视线中，妇人的眼睛里依旧残留着满满幸福，几乎有点飘飘然不知所措的幸福，第一次挺直胸，缓缓走回镇门之后，眼泪依旧在枯瘦脸庞上流淌，她却浑不在意。一圈，就算是小跑，孩子们也会花费很多时间。突兀加入了一个身体虚弱的新同伴，速度更慢。当孩子们的身影重新出现在镇门，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时辰，那个镇中的孩子依旧在，孟家孩子没有一个放弃他，他满头大汗的脸上，嘴唇已经在剧烈颤抖，却倔强在孟家孩子的搀扶下，坚毅拖着双腿颤抖前行。“大长老，能不能违规现在发给我一瓶清水？”在走到在镇门前指挥大局的木石身前时，孟东满脸汗珠，小心翼翼，犹豫再三，握着小拳头认真请求。木石愉快微笑，点头，沉默将一瓶刚刚送至的清潭水，递给了孟东。接过，孟东没有喝，而是庄严地将水递给身侧同伴。小手一个接一个传递着这一瓶水，最终将它传至镇子男孩的手里。“喝吧！这是小东哥帮你要的。”“慢慢喝，喝急了不好。”“不用扭捏，咱们已经是好兄弟了是不是？”尽管一个个同样无比干渴，眼睛都紧巴巴看着那一瓶清水，但孟家孩子却无一例外，尽力劝说镇中小男孩喝下这瓶水。看到这一幕，男孩的母亲笑中泛泪，满脸担忧全部散去，转身，平静向镇内走去，她要去找一点杂工做，有没有积分都无所谓，对一个母亲而言，孩子在她生命中占据了绝大部分位置。当艰难抵达镇门前时，一群瘦弱无比的镇中孩子，全部怯生生走出镇门，站在孟家孩子必经的黄沙路上，眼里是毫不掩饰的深深渴望。“欢迎加入！”孟东小脸蛋上的微笑比太阳更灿烂，伸开并不算强壮的手臂，热情大叫。队伍直接扩张了几倍，孟家孩子自觉分散到队伍的边缘，承担起最重、最苦的带跑任务。“加油，今天还有二圈，跑完大家都可以休息，还有好吃的肉面汤。”“变强，保护家人！”一边跑，孟东还如小大人一般用尽力气喊着鼓舞人心的口号。远远看到这一幕的镇中妇人，集体沉默如第一个妇人般悄然离开。已经跑至小鬼们身后的孟小虎，听到这口号，不禁哑然失笑，他可没教得这么细致，不得不说，他们虽然小，可因为生活的艰辛，已经逐渐有了担当，性格也比泡在蜜罐中的同龄孩子更加成熟。日头最毒最辣的正午。劳累了一上午的男女镇民，纷纷满身疲惫走向镇门口，妇人手里个个捧着热气腾腾浓稠的面汤，比他们自个已经吃下的更浓，不过，他们直接呆滞。因为他们的孩子，已经混杂在孟家族人与杂役中，吃的是与他们一般无异的肉面汤，份不小，而且眼尖者完全可以看到，镇里孩子碗里的肉面汤很浓，大部分都是肉与面，质量也很足。一个个吃得满头大汗，小脸上浮现红润。咯咯。让他们眼眶微微发红的是，分明听到自己孩子在人群中，发出的清脆快乐笑声。从孩子出生后，连他们也鲜少听到的笑声。人群中，开始有不少麻木镇民的眼神微变，暗暗与相熟之人交流了一个眼神后，没有休息，又撑着疲惫的身体继续默默劳作。下午混战，无一个镇民前来围观。到了傍晚后，所有镇民交出的金沙，都超出了三瓶规定量，毫无怨言兑换了积分后，有少数镇民忍不住提出要兑换实物，当手里捧着用一个积分兑换的半斤重沉甸甸肉干时，他们的表情如同在梦中般不敢置信。不过很快，反应过来的镇民开始再度兑换，但行动并不疯狂，相反兑换了充足的食物与水后，还剩下的积分就不再使用，而是将机会留给其他镇民。惊喜并未结束。煮好晚饭时，各家孩子平安回归，不过不约而同带回一个消息，他们可以去听课，去学习识文断字，不收取任何费用，这是一个白须爷爷答应的。去！父母们深思了只有片刻，给出了惊人相似的回复。如果说还有什么能给他们在这黄沙包围世界里希望的话，唯一的答案，就是孩子。吃过晚饭，他们就穿戴上最干净的衣服，满脸恭敬，将孩子送到了布政使官邸门口，出乎意料，没有任何阻挡，而且，孟家所有孩子已经等在了金属大门前，热切招呼着自己的孩子，并手拉手将他们拉了进去。“你们也可以进去看看，不识字的可以在窗户外面听听，因为场地太小，容纳不下过多人，日后，少爷会想办法收拾个更大的地方，让想学的人都能学。”一个孟家中年族人，是被莫英豪解救的人员中的一个，现在他的气色已经不错，并主动抢了一个守门职位，看着这些不敢靠近的镇民，和善笑道。“我们也能进去？”一个妇人惊诧至极的胆怯脱口而问。“当然能。”孟家族人笑了，温和解释：“少爷说了，这里不是什么需要戒严的地点，只要有事，什么人随时都可进去，如要有解决不了的问题，也可以直接找他，他有能力，一定会替你们解决。”半信半疑，镇民们满脸忐忑走入。事实证明，他们的担心纯属多余，进入后，没人喝斥，更没人驱赶，甚至一些同样在忙碌的孟家人，看着他们都会以微笑点头招呼。孟小虎远远地看着这一切。一抹愉快笑容在年青脸庞上绽放。信任其实很简单，只要其中一方释放足够善意，最牢固的信任就会在不知不觉中悄悄生根发芽。日子很平静。在平静之中，似乎又不平静，孟家默默地与这个人数庞大的镇中居民逐步融合。而且融合速度越来越快。现状貌似越来越好时，孟小虎却开始愁眉苦脸起来。原因只有一个。丫的，小黑虎诞生已经有四五天了，却除了喝入清水，其它食物半点没有吃入。难道小黑虎只用喝水就能活？可问题是压根不是这么回事，孟小虎能清晰感应到小家伙似乎日渐衰弱，金黄色虎眼也开始黯淡。尝试过无数种食物，吃肉？不肯张嘴，吃面？不肯张嘴，吃石头？干脆的用屁股相对，吃鲜血？自己将手划出一条长长的口，将鲜血直冒的手伸到小黑虎面前，得，小家伙用看傻子般的古怪眼神回应，吃别人的鲜血？无辜被划了一刀的莫英豪，痛得跳脚，泪流满面送上的淌血左手，却被小家伙一虎掌嫌弃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