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章 百鸟朝凤

皇甫雅仙视线一转，认真看向祭台的大部分区域，嘴里轻声给出解答：“我曾经听闻过，兽族，无论哪一脉，在举办较大的庆功、重大节日、或是新王诞生时，都会祭祀，天之一脉祭的是天，地之一脉祭的是大地，海之一脉则是祭宽阔海洋。”听到这答案，孟小虎浓眉一皱，有点不适的嘀咕：“祭祀一定会有祭品，那现在的祭品在哪儿？要祭出多少鲜活生命，或是流多少鲜血，祭天这程序才会结束？”在地球时的记忆中，他曾经通过电视，看过不少古代野蛮的祭祀，很多都是直接由活人为祭品，没想到来到这里，居然会亲眼见识一回。或多或少，此刻心中并不舒服。祭品是鸟类？开玩笑吧，自个拿自个族中的生命当牺牲品，不太可能。祭品是林中走兽？也玄，毕竟地之一脉也是主办一方。由此推定，祭品是水中活物的可能性也不大。难道是人？更加不靠谱，真要是活生生的人，天之一脉绝对也会隐蔽从事，不可能当着他们这些顶着贵宾头衔的客人，却血淋淋残杀他们的同类。眼角余光不经意扫到，听到她的回复后，貌似就陷入极度纠结状态的孟小虎，英气十足眼眸中微怔后立刻了然，皇甫雅仙哑然失笑低声调侃：“什么生命？鲜血？小虎你真心想多了，所谓祭天，在天之一脉眼中，天的化身就是他们的王，祭天，就是由族中所有实力强大的族人，以本命状态叩拜他们的王者，感谢他，带领整个族群取得胜利、获得丰收或是成为未来保护整个族群的王者，是展现种族强大实力的一种形式。”松了口气，孟小虎释然点头。既然没有杀戮，心情立马由阴转晴，旋即好奇心顿起。呼啦！突然，从飘浮的空中花园中，一只只鲜艳颜色的鸟儿再度飞起，越来越密集，所有飞起鸟儿争先恐后汇入同伴之中。黑眸睁大到极限，孟小虎嘴巴不受控制的张大。一个巨型由无数种血脉最强鸟儿身体组成，五彩斑斓的龙卷风柱，以极快速度在半空中神奇成型，一个移动的风卷，鸟儿密集到根本看不清里面情形，可问题是，它们完全没有因为密集出现任何一次碰撞，全部在向一个方向飞行，一眼看去，就如同不停高速旋转的有形之风。太神奇了！一声如石破天惊的惊天鸟啼，从身后传来。下意识扭头一看，孟小虎瞪大的黑眸瞬间发直。靠！他看见了什么？一群铺天盖地的巨鸟从身后另一处山峰，以乌云盖日的密集度向凤巢顶端直飞而来。不，不止一群！而是至少十群以上的鸟群。呸！什么鸟群，从它们身上集体发出的强烈气势，以及成群结队，队形一丝不乱的架势看来，更像是一队队严阵以待全副武装的军队。每一阵鸟群的颜色完全一致，有的是全黑，有的是全白，有的是浅蓝，有的是深褐……他们这些在祭台顶端，原本人数不少的人类与另外两脉兽族，一相对比，简直渺小得如同陷入鸟的海洋。好吧，如果不是事先得知一点信息，他肯定得放声高吼，风紧，快退，已经被鸟儿包围了！如海一般的鸟群，最首端队伍飞到凤巢顶端边缘，并未就此停顿。嗖，嗖，嗖！它们完全不理会站在边缘祭台的人类与另外两脉所有兽人，展翅，直端端如脱弦利箭般向他们飞去。一只只巨型鸟儿，此刻行动灵敏无比。即使是面对人群密集的地方，它们也贴着地面一米多高的位置向他们横冲直撞，只在快要撞向他们的时刻，有的突然双翼一收，身体化为一条直线直端端挤过，有的直接身体九十度直转，以与地面垂直的方式掠过。刚才还在嘀咕，在这祭台居然没有感应到风的孟小虎，瞬间被道道狂风，吹得黑发癫狂飞舞。好吧，头型乱了。不仅有风，而且是一股强过一股的超强台风。整个过程中，所有不同区域的武者都如雕像一般，站立在原地一动不动，他们都不傻，也没人敢起什么坏心眼，去伸腿暗中阻挡这些鸟群。毕竟一只只巨鸟看似缓慢，实则飞行速度都是极速，若正中撞上，倒霉的一定是没有任何加速力量的阻挡者，况且，这些鸟一只接一只，实力再强者，暗中捣鬼的下场也极有可能是被撞下祭台，坠落，至少也得摔个半残。一动不动也不代表平安无事。很多实力略差的武者直接被不停歇的巨风，给推挤到一块，人贴人，完全不自愿地让出更大空隙，给鸟的海洋通过。几秒之间，傻傻站立在原地的孟小虎满脸呆滞，不得不深刻反省，他错了，神马被鸟群包围，眼下的情形分明是，他们已经被鸟的海洋淹没。这些鸟儿飞行的高度很奇特，基本都是平行飞于他们腰际。远远一眺，所有站在祭台上的人很渺小，而且似乎完全都融入这片颜色不同，七彩斑斓的鸟之海洋，成为它们中的一员，也在祭天。一声高亢清脆，却如同丝竹之声般好听的鸟鸣，突兀从空中花园正中早已形成的巨大鸟儿龙卷风中传出。奇特鸣叫。高亢却不刺耳。充满无尽威严，一听，令人无法控制想要跪倒膜拜。孟小虎脸色一变，收敛心神，灵域中魂轮猛然一腾，将这种怪异膜拜冲动瞬间驱散，眼珠一转，分明看到附近一些修为较低的同伴，眼神已经有些涣散，眼睛里没有抵抗，更多是越来越浓身不由己地臣服。苦笑，却无计可施。金戈王朝此次前来的年青武者修为最低者也是幻卒水平，居然都抵不住这一声清鸣的影响，幸亏他听得出来，这鸣叫声很平和，压根无伤人之意，否则现在情况可能更糟，既然无伤人之意，也不可能以此责难，谁让实力较弱者技不如人？突然，孟小虎的视线一凝，全部集中到祭台中央的鸟群龙卷风柱之上。呼拉！悄无声息间，那龙卷风柱之上不知何时已经腾起火焰。明黄色火焰。火焰将整个龙卷风般鸟群全部笼罩在内，它们似乎没有受到任何影响，相反在这火中，其飞行的速度越来越快，整个风柱如同有生命一般活了起来。火焰的颜色在快速改变。最终，定格为刺眼白色焰体。白色不代表这火焰就没有温度，相反，孟小虎几乎同时，不得不将体内灵气疯狂转动，灼热，简直如同要将他烤成人干的恐怖热度，铺天盖地向他压来，怪异的是，明明如同身置焚烧炉，可他身体上的外衣却无任何异常变化。嗖，嗖，嗖。当白色火焰高高腾起，几乎燃烧为百米高巨大火柱时，龙卷风般鸟群上端的鸟儿陡然开始向下俯冲，一个曼妙人影，在风卷中央缓缓向上升起。升至风柱顶端，居高临下如同在俯视众生。她完全被熊熊燃烧的洁白火焰包围在其中，长长秀发，在焰中美丽而飘逸的飞扬，如同女神降临。因为置身于火焰中，她的容貌模糊不清。突然，纤手一举，如玉石般透出光芒的手臂，从宽大袖口里显出，这神秘女子居然在半空中翩翩起舞，舞步幅度不大，但充满奇异美感。孟小虎黑眸圆睁，尼玛，跳舞不稀奇，问题是，貌似这女子所处的地点是在半空吧？视线向下一移。直到此刻他才发现，这女子居然是赤脚，在浓白火焰中踏于一只巨大金鸟背上。轻扬声音突兀从她嘴里出现。低沉，飘渺。每一个字清晰钻入耳朵，明明听得很清楚，孟小虎却连一个字都听不懂，与其说是在说话，还不如说听到的是吟唱，浓浓神秘意味，如同来自远古的吟唱。一个个字每个音节都有神奇魔力。难道是壁画世界上流转到这个世界的古老文字？一方面心神沉醉，一方面又要控制灵气运转，抵抗源源不断从四方八面传来的威压，孟小虎表示，真心很忙！吟唱并未持续多长时间。最后一个字符脱口而出时，尾音悠长。莫名其妙中孟小虎诡异发现，貌似好像听懂了，尽管一个字都不知其具体含意，可似乎他清晰感觉到这吟唱中包含的浓浓祈福含义。也就在尾音结束的瞬间，刚刚沉默无声的巨大鸟儿海洋，突兀爆发出一波强过一波的啼叫。数以万计的鸟儿同鸣，声音却并不显得混乱嘈杂。相反，这鸣叫由不同声音组成，音频诡异同步，如一场恢宏震撼的交响音乐会，宏亮却异常动听悦耳，令人热血激荡。可问题是貌似激荡得有些过头。孟小虎胸口气血翻腾，双膝瞬间发软。猛然一咬舌尖，痛感快速抵销这强烈冲击音波，黑眸一眯，灵域四个天脉轮全开，高速运转，猛烈燃烧。重新稳稳站立，任鸟儿海洋如何躁动，再也不受到半分影响。又一声奇异优美的啼声再响，整个鸟群的鸣叫瞬间消失。直愣愣分明看到，刺眼洁白火焰突兀一变，一只长约百米，完全由白色火焰构成的巨大鸟儿，美丽优雅到无法形容的它，仰头震翅飞向高空。凤凰？百鸟朝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