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终结

她仰头望向圣迪亚的脸，泪水再次涌出眼眶。她如同耳语一般低声对圣迪亚说道：“不要害怕，你保护了我那么多次，这次，我保护你啊！”圣迪亚也用低缓的声音回应，“傻瓜，你保护不了我，这次，谁都救不了我了。”他深深地在露薇儿的额头上印上一吻，久久才挪开自己的唇，并将露薇儿轻轻推开，“走吧，回到卡兹斐尔大神身边，只要呆在她的身边，你会永远···安然无恙。”说完，他将视线缓缓移向空中，周身散着圣洁光芒的卡兹斐尔大神身上，她的到来令所有人都惊叹地抬头仰望，并伏地跪下。她的光芒在黑暗中绽放一朵光明的花，光明，即是希望。温暖，是这里所有人的第一感受，如同沐浴阳光。不过，没有人敢去细看造神之母的容颜，没有人敢拿她神圣的容颜来与凡俗的相较，没有人敢拿她的圣洁开玩笑。卡兹斐尔大神在莫西多纳每一种生物的眼里与心里，都是最忠诚膜拜与维护的对象。包括圣迪亚。圣迪亚静静望着卡兹斐尔造神之母，静静地望着。百万年前她对他的温言良语还在耳边，那个时候，他以为她对他的宽恕，是因为仁慈，因为宽容，因为怜爱。他以为，她虽然是人人顶礼膜拜的最受尊崇的大神，但对于这些被她创造出来的神灵，她只是拥有一个作为母亲的心。圣迪亚也跪了下来，垂头轻言，“圣耶·夏尔······祈求卡兹斐尔大神摒弃对我的宽恕，我愿供出神职，求得灵魂永灭。”周围所有神与人都怔鄂地看向圣迪亚，他们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他们觉得，圣耶王今天的杀戮，只是为了求死，可是，原因是什么？露薇儿错愕地看着圣迪亚，“我不懂，我不懂！夏尔，你告诉，告诉我原因！”圣迪亚只是悲伤地看了她一眼，脸上绽出一抹苍白的笑，“茜薇，我的茜薇······我希望你永远也不会懂。”“为什么？为什么？！”露薇儿睁大眼，因为泪水流得厉害，身子止不住颤抖起来，她仓惶地给卡兹斐尔大神磕头求道：“母亲，母亲！求您饶恕夏尔的罪过，饶恕他的任性妄为！”卡兹斐尔大神立在高处，神情悲悯地俯视着众人，低叹了口气，“孩子，有时候，光明并不一定就意味着光明。小阴谋的结束，才是大阴谋的开始。”只说了这么一句话，卡兹斐尔缓缓抬起双手，结出一个好看的印伽，那印伽的光芒愈演愈烈，如同一圈刻满符咒的圆形枷锁，从空中落到了圣迪亚的身上。“不！不！母亲！”露薇儿哭泣着去将圣迪亚抱住，“夏尔，你可知道，你的灵魂永灭，那就代表我们以后再也见不到了！再也见不到了！我该怎么办？那我该怎么办才好？！你不要走！不要！”可是露薇儿没办法抱住圣迪亚，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被周身的枷锁一点点吞噬殆尽，她永远只能记住这最后一刻，他脸上苍白的笑了，他的声音飘荡在周围血腥的空气里，他说：“茜薇，我的茜薇······”露薇儿望着圣迪亚的脸一点一点，完全消失在黑暗中后，终于抑制不住自己的情感，仰天嚎哭起来。而曲西路，眼眶里的泪水也一滴滴从渐渐的下巴上落到跪着的膝盖上，“你这令人无视的家伙，该说你什么好······你还不知道我······一直崇拜着你吧？你还不知道······你在我心里，占据着卡兹斐尔大神的位置呢······”——封神大典的一百天后，露薇儿一动不动地坐在已经恢复原样的月祁尔多挪族长宫殿里，青葱的草地上，呆呆地望着澄澈的天空。封神大典上，来了许多新晋的神灵，而曲西路，竟然接替圣耶王的位置，成了新一届的冥神，重建冥界。而她，茯罗·茜薇，主动辞去了日神的神职，卡兹斐尔大神并未做挽留，只是悲悯地看着她。罗丹宁回到了他的故乡，美丽的塔瑞多娜城。克拉斯说他看到了贝，所以在拯救了月祁尔多挪族之后，陪了露薇儿几天，就出去寻找贝了。而露薇儿，这一百多天来，无论日夜，她都会这样一动不动地坐在草地上凝望天空。经常，克洛其夫与卡拉琦会悲伤地站在远处看她，然后微叹着气离开。当清风吹来，白云跟着风在天空翻滚的时候，露薇儿仿佛听到了圣迪亚在他耳边的低语，他轻轻唤着她，“茜薇···我的茜薇······”——完结——番外：就在圣迪亚因冥界覆灭去找光明之主肯多凡的那一天，在光明之主宫殿的废墟上，光明之主肯多凡说了那句话：“那么，就让我来背负这一切的罪过吧！”当肯多凡的脸庞消失在空气中的时候，那消散时的光光点点如星辰一般被风吹进圣迪亚漆黑的双眼里，然后，他眼前的场景瞬间转换了，是兮瑗在对双膝跪地的肯多凡说话。他听得最清晰的一句便是，“重肃神纲！”原来，一切的一切，都是一场阴谋，一场几十万年前就开始策划的阴谋，而阴谋的背后，主导者是整个莫西多纳最崇敬的神灵，卡兹斐尔造神之母。她觉得神族的统治愈来愈背离她想发展的趋势，她防备着一切将有可能超越她的力量，她算计着一切的一切，包括光明之主肯多凡在向圣迪亚揭开真相后，圣迪亚会去汾多利夕谷挑起一场血腥的杀戮。是的，卡兹斐尔造神之母，她在人们心中，永远都会是温暖的存在。圣迪亚所灭亡的，不仅是灵魂，还有他心里，被母亲抛弃的痛。而其它的神灵，可能永远也不会再领略到他曾领略的那种，奢望着，却绝望着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