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幕 一击必杀

演武场上，陈纹修武累了休息一会儿，然后又跑步，累了又休息一会儿，又修武。见着有下人来了，就叫下人把伙食搬来，大吃一翻，继续锻炼，早上的修行也不管了，反正他知道白衣老师肯定是没有走的，不然早有人来通知他了。那便就这么耗着吧，陈纹不急。这一去，一上午不知不觉的就过去，白起依然远远的在阁楼上看着陈纹，动也没再动过。只有一两分钟才会有一次的微弱的呼吸声或隐或现的响起。而陈春生早已不知去向。月华在苦劝无果后也悄然离开了。两个还未曾真正意义上见过面的师徒就以这种微妙的方式僵持了一个上午。“耐心还真不错，真不愧是顶尖的职业杀手。”陈纹吃过午饭坐在石凳上淡淡的说道。他既然已经猜到了老师的想法，便不会慌张。从母亲和昨日祖父以及老师的表现来看，这个还未真正说上一句话的老师定是一个十分了得的杀人高手，陈纹是断然不会让他从手中溜走的。白起在选择陈纹，陈纹何尝不是在选择白起。要说陈纹身为陈家小少爷想让一个高手来教自己杀人是何其简单的一件事情。只需要上下两片嘴唇动一下就会有一大把的老师恭恭敬敬的上前来舔着脸教陈纹。但这样的老师陈纹就会要吗？当然不会！陈纹非常明白自己将来会遇上怎样的危险，经历怎样的困难。现在他才六岁，足不出户，名不显外，都已经被人惦记上了，还是宫里那位天大的老爷。这叫陈纹如何是好啊。休息足够了，陈纹身上又充满力气，但上午已经来来回回锻炼了好几遍。除了修行，所有能练的都练过了，身体已经锻炼到位，再练今天也不会有什么进步了。于是陈纹便似乎无事可做了。又略一思索，除了修行，陈纹发现现下自己还真是没什么事可以做了，那就休息？睡觉？玩？陈纹来回想了几遍，若真如此那自己上午的好表现岂是不白费了?那个家伙可还在某个犄角旮旯里偷窥自己呢，可不能让他看了笑话，又牛b哄哄地跑自己面前说什么‘杀人是一项艺术，只有热爱它的人才能做出完美的艺术品’。可是该做些什么呢？陈纹抓挠着脑袋苦思冥想，突然他灵光一闪，大笑一声，说道，“我真愚昧，就非要那家伙来教啊，我可以自己琢磨吗。”但随即陈纹的脸色又黑了下来，这时他才发现这几年他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习惯了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大少爷生活了，以前做下等人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这个习惯要不得，陈纹狠狠的在心里对自己说道。于是陈纹叫来两个下人搬来大量模型，有人的，有怪兽的，有植物的，有奇形怪状的死物的。波澜大陆上打架与地球上打架不同，陈纹这几年是深有体会。地球上都是人，或壮点，或瘦点，一板砖下去管你是高是矮通通趴下。波澜大陆上却不同，高手们都会飞檐走壁啊，遇上如同陈纹这样‘变’字欲的还会变形，飞到天上去，你摸不着。化成空气你看不到，变成小草你看错了。这怎么打？更绝的像陈春生那样看你一眼你就死了，怎么破？没折啊，只能一个一个钻研了。陈纹看着面前摆放整齐的模型他还是决定从最基本的人开始琢磨起。波澜大陆上有千万种欲，诡秘莫测，有些距今还未公示与天下，只有极少数的一些人在阴暗的角落里偷偷研究，但大多数都属稀有物种，传承的人不多，历年下来都没什么发展，能入小乘境界的便是极致了，对成长起来的陈纹威胁不大。未来真正会让陈纹吃大亏的还是常见的七种欲，精神系中‘攻’‘守’‘探’。肢体系中的‘攻’‘守’‘变’以及将来注定会遇上的天赋卓越的‘控’。这七种能力数量极大，在波澜大陆上经过千万年的发展已经十分成熟，各种能力都有无数种变化，可谓诡异莫测。如果攻击的人不了解自己的对手，不清楚对手的具体能力，他极有可能把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而对手却丝毫未伤，因为你打到的只是人家的一个影子。这些知识自然高级得很，陈纹虽然有几年打斗经验，但对手都是大不了他几岁的孩子，与经验丰富的高手是沾不上边的。陈纹有自知知名，所有他决定从最直观的肢体系的‘守’开始琢磨。‘守’故名斯意，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守’字欲的高手那可真是身坚似铁，柔韧似金，连眼皮子都比水晶还要坚固，又力大如山，推波如海，就算你的力量和身体比他强，遇上这么一个龟壳赢了吃到肚子里也要磕掉没边牙。何况陈纹自己是‘变’字欲，千变万化才是他的强项，力量比之‘守’字欲的家伙差的不是一星半点。杀人和打架不一样，这一点陈纹是知道的。打架的时候有多种因素在背后束缚，更多的时候不是打架本身，打架之外的东西才是重点。而杀人不同，当陈纹决定要去杀某个人的时候，所关系的某些事情就要因这个杀字而了解了。古语常说斩草除根，人都死完了，所对应的事自然也没了。所以当决定或需要杀人的时候，后顾之忧是要抛在一边的，一心一意，只为死人。如此一来，事情便变得简单了，杀死了，完事走了。没杀死，继续杀，还杀不死，就自己死了。自己当然是不能死的，甚至最好连伤都不要有，因为要杀的人可能不止一个。所以所有的繁杂和花哨便毫无意义。一击能把敌人打死，绝不作二次攻击。一击必死，便是杀人的高境界了，这个道理陈纹活了三十几年，没吃过猪肉，还没看过电影？自然是知道的。但问题就在于怎样一击必杀。‘守’字欲的家伙都皮粗肉厚，力大势沉，唯一的缺点可能就是速度比较慢了。但陈纹也不是那种速度奇快的人，苍龙成年后一息数百里，但那太遥远，陈纹一辈子可能也达不到那种程度。且那是以势压人，非巧技，若对手也是大乘境界的高手，陈纹的那点速度没有绝对优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