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三幕 阳光一样的炽热

“嗯？”陈纹疑惑的看向大叔，他只听到大叔发出一阵几里哇啦的声音，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快从苗田里出来，小子，否则别怪我哈里大叔对你不客气。”大叔又一阵几里哇啦，语气相当的不客气，手指着陈纹脚下的土地，就要向陈纹走来。‘额’陈纹不懂大叔的语言，但他从大叔的口气中他没有感觉到那种老子就是来找茬的真正恶意，顺着大叔手指的方向看了看脚下的土地，发现一些初生的小苗子被他踩断了气，立马明白了大叔的意思，脚步挪动，站到没有苗子的道路上，连连点头对大叔认错。“哼，还算你小子识相，否则我哈里大叔可是上过战场的老兵，一会儿打得狗嘴里吐不象牙。”哈里大叔见陈纹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只是痛骂两句又扛起锄头面朝黄土，背朝天。看来现在进城还不行，这里的人语言跟外面完全不一样。陈纹放慢脚步，眯起眼睛思索接下来该怎么做，天空那道强大的气息突然从陈纹的头顶呼啸而过，一道无形的波动从那里冲击出来，来回扫过陈纹的身体，很快又远去了。陈纹没有抬头，像没有发现天空中的变化一样，散漫的走着，心里却升起了惊涛骇浪——不一样的修行体系？身为大陆几十个顶尖家族之一的继承人，陈纹虽然一直是一个婴儿宅，但对大陆上修行界了解却是绝大多数人都赶不上的，无它，知彼知自己，百战不殆。所以那道波动扫过陈纹身体的一瞬间，陈纹就发现了它的特别。波澜大陆的所有修行者都是通过激发天赋能力一步一步往上修行的，而欲由心生，心即是念，念即是情绪，所以欲修行的第一步就是让自己绝望，然后才能发挥出自身最强大的潜能。在这种修行方式的长久影响之下，波澜大陆所有的修行者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他们在探识别人的时候所散发出的类似于雷达一样的波是有情绪的，越是强大的欲者，那股情绪越精纯，如果他们愿意，可以直接以这股情绪来改变被探者的情绪，让被探视者无由来生出喜怒哀乐，完全忽略探视者的波动。而刚刚那位气息达到无欲境的强者所散发出的扫描波动却是完全没有丝毫情绪，像是一台冷冰冰的机器。而其中又参杂着另外一种波澜大陆上绝没有的气息，像阳光一样的炽热。陈纹相信，如果现在他激发眼的能力一定会有意想不到的发现，可惜现在还不是时候。无欲境强者飞的很快，几秒钟的时间陈纹就感觉他已经离开的很远，转过头，陈纹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想看看那个强者的背影，却是什么也没有看到，而远处笔直向上延伸的悬崖不见了，一片蔚蓝的天空下是匆匆碌碌的农民伯伯在田地里干活。摇摇头，陈纹对这种空间的突然变幻已经开始麻木了。“既然连修行体系都不一样，那就先学习这里的语言吧，我不是陈定先祖，靠蛮力可不行。”心里嘀咕着，陈纹决定走曲线救国的道路，慢慢来。在一棵大树下坐下，陈纹审视了一下全身的兽皮，再看看远处那些穿着麻布衣服劳作的农民伯伯，有一种自己是深山野人的感觉。无语的摇摇头，他都不知道有多久没有过盲的生活了，而且还是连语言都不懂的纯盲。闭上眼睛，不用推测，陈纹都知道这个阵眼里一定是会有黑夜的，他等待的就是那个时刻，给自己换换装，研究研究那些农民伯伯，顺便再看看这个阵眼里的食物和外面的有什么区别。七八个小时后，黑夜如期而至，农民伯伯们都回家吃饭暖床去了，陈纹也适时的睁开眼睛，白色的眼膜，紫晶一样的瞳孔。经过两个多月的修行和感悟，陈纹已经能勉强灵活的运用‘眼’了，在不必要的时候，不需要看到真实世界的空间波纹，毕竟越是详细，信息量就越大，相应的陈纹能使用眼的时间就会成几何倍减少。那组特殊的粒子结构团依然充斥着空气中的每一角落，田地里的植被里更是挤得满满的，仿佛整株蔬菜都是由怨念组合而成的。“看来田里的东西是不能吃了，祛除怨念就没有多少能量了，不知道那些用来犁田的像牛一样的动物怎么样。”陈纹朝远处的一处农家走去。石头堆砌而成的墙壁，木料和厚实的干草作的房顶，由中间向两边延伸出来，分成两个斜坡，颇有点中国解放前农村土房子的味道。房子外围是用树条围成的篱笆，几根木头作为承力柱，加上干草搭着一个牲畜棚。房子里灯光十分昏暗，是那种最原始的油灯，三个人影坐在一起吃饭。陈纹在背光的地方停住，紫晶一样的瞳孔注视着熟睡的牲畜，很快分析出它们身上怨念和可吸收能量的比例。再次闭上眼睛，陈纹继续等待起来。他想等屋子里的人都睡着了再进去分析他们情况。这样做虽然过于谨慎了，毕竟屋里的人就气息而言只是最普通的民众，现在的陈纹就是站着让他们拿刀砍，他们也伤不了陈纹分毫，可惜这里是死亡迷失之地，是核心的阵眼，陈纹觉得再小心也不为过。夜里，这阵眼中的环景寂静得让人发寒。一丝风声都没有，天上没月亮，厚厚的云层下面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午夜时分，房子里的夫妇和孩子都进入了最深沉的梦香，陈纹悄无声息打开房门，顺手取下几件凉在门口的男士衣服放进天地针里，走到小孩的床边，眼白也变成了血红色，紫晶瞳孔中的六茫星闪烁起幽暗的辉光。“没有怨念？这怎么可能？”陈纹震惊的看着眼前已经变成无数粒子的小孩，手在轻松的颤抖。他想过无数种可能，但偏偏就是没有想过这样一种可能。“到底怎么回事，难道他们是活生生的真实的人类。可是他们吃的是充满怨念能量的食物，呼吸的是遍布整个空间的怨念，怎么会没有一点怨念的气息。难道是更高级的存在？阵眼的特性？”看着小孩身上那些和自己一样充满生机的有机粒子结构，陈纹虽然没有学过生物学，也知道那些是真实存在的纯粹的有机物，与阵眼之外那些只有能量，没有内在稳定结构的僵尸生物完全是两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