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幕 骑士的信仰

陈纹已经听不见周围人们的谈话，虽然他的一身修为都在‘心’上，但大脑一样是他的要害之处，突兀的暴痛让他措手不及，心与灵魂之间的连接瞬时间被中断了，意志被禁固在心里，意识被围困在大脑中，留给他的只有无数岁月积累下来的本能。这一刻，根基的强弱高下立判，黑暗的无垠中，陈纹身体里最深层的程序开始运转，那是比基因还要简单的代码，那是比‘心’还要深沉的坚持。那是意志之上的努力。那是陈纹之所以是陈纹而不是别的某一个人最根本的区别。时间还在向前走，痛苦没减少一分，三分钟，它已经超过了陈纹承受的极限，但陈纹却没有晕迷过去，眼前的黑，是那么的深沉，大脑里的空白是如此真实，思维在这时已经没有意义了，所有的谋划在巨大的力量差距下变成废纸，唯一剩下的是烈狱焚情那持续作用的古怪药力和陈纹内心深处那三十几年磨砺下来的本能。格林脸上的表情已经不只是震惊，他比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更明白那杯烈狱焚情的威力，突然，他意识到什么，大吼道：“不行，再这样下去他会死的，烈狱焚情不只是用来锻炼骑士的意志，里面还参杂着专属于骑士独有的‘骑士荣耀’，这决不是一位巫师会拥有的信仰。法则会把他烧成灰烬。”“主管大人，您在吗？我是格林，酒吧里一位巫师点了烈狱焚情，他竟然熬过了前面的意志之路，要接收‘骑士荣耀’了，希望您能马上过来阻止他。”格林抬起自己的手，大声对手上的戒指吼道。“什么？我马就来，你小子竟给我惹事！”戒指上传来一道中劲有力的声音，随后是愤怒的咆哮。“不是的大人。”格林的脸刷的难看起来，愁容满面的看着陈纹，无气的说道：“老兄，你可把我害惨了，您老人家在点东西之前都没有好好看看备注吗，这酒可是专门给骑士喝的啊，就算你脑袋被门板夹了，一个巫师要锻炼意志力也可心喝‘四象皆空’啊。捣什么乱啊，我这个月的奖金又没了。”“我会死吗？”陈纹突兀的睁开眼睛，看向格林，两团黑色的火焰在他的眼睛里熊熊燃烧。换作星海的巫师自然是不可能接收‘骑士荣耀’的，但陈纹不是土生土长的星海人，他的家族姓陈，家里现在还有一位正当年的老爷子争战四方，所向披靡，一把长剑裂天斩地，区区进化身躯的法则之力怎么会让他化为灰烬？“你？……”格林蹭的一下跳起来，身前魔法波动汹涌澎湃，转瞬间一堵冰墙屹立出来，隔在陈纹和格林之间。“你是人是魔？”看着建立起来的防线，格林依然没有松懈，拿出一个银质调酒壶挡在胸前对陈纹说道。“人？魔？”陈纹疑惑的看了看格林和围观的顾客，感受着身体里突兀出现的澎湃力量，呵呵笑道：“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不过我意识很清醒，意志也没有动摇，并没有走火入魔。”“走火入魔？”格林和周围的顾客同时疑惑的看着陈纹，显然他们没有听说过这个词汇。“我当然是人，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还有这酒真心不好喝。”陈纹马上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脸一横，摇摇欲坠的站起来，向酒吧大门的方向走去。“是谁被门板夹了，打扰我的休息！”陈纹刚迈出三步，未走过格林的冰墙，一道苍劲有力的声音从酒吧门外传进来，随之一道风一样的身影出现在格林身旁。“他。”格林满脸苦容的指向陈纹，眼睛一个劲对陈纹眨起来，似乎要暗示些什么。“就是你，小子。”主管转过头来看向陈纹，眼睛瞪时就挑了起来，“跟我到楼上的办公室来一趟。”陈纹诧异的看着格林身旁突兀出来的家伙，一身古老的绅士装，简短的板寸，与周围的人格格不入，更重要的是，他和陈纹一样，头发也是黑的。“带路。”没有什么纠缠，陈纹的鼻子闻到了古怪的气息。“哼，还算识相。”主管收起自己晶化级的威压，朝大门走去。“坐吧，小家伙。”主管的办公室里，此时却是另一翻景象，先前脾气暴躁的主管温尔的坐在自己的办公椅上，绅士一般礼貌的请陈纹坐在他对面，还特意让仆人进来给陈纹沏了一杯茶。“主管大人叫我来不知有何事。”此时陈纹已经勉强控制住自己因短时间内过度起伏变化而神经失衡的身体。“呵呵，恺撒老弟不必客气，叫我耶路撒冷就可以，刚才的一点点冒犯还望老弟不要介意。”主管手捧着茶杯，笑眯眯的对陈纹说道。“哪里，小弟我是一个开朗的人。”陈纹也笑眯眯起来，心里有诸多疑惑，却未再主动提及。“想必恺撒老弟心里一定有诸多疑惑吧。”耶路撒冷端起茶杯，浅尝辄止的饮了一口，清了清嗓子，说道：“其实没有什么，烈狱焚情是我们独家秘制的魔法酒之一，初来传奇之都的人一般都不会知道，因为炼制这种酒的一味主要材料只有传奇之都才有，而且无法带离出去。当然我们在酒单的介绍里是清晰的注明了烈狱焚情的功效和限制的，想必恺撒老弟你太专注于酒吧里的美人，忘记了细看。”“是吗？原来如此。”陈纹作思索回忆状，说道：“那到真是我的错了，给耶路撒冷老哥引来了麻烦，真是不好意思。”“哪里，这种小事怎么算麻烦，一个星期总会来那么两三回，正常的很，恺撒老弟不必自责，不知老弟你对我们克拉科夫感觉如何。”陈纹心里轻笑一声，扯了半天终于到正题了吗？“嗯，怎么说呢，很奇特，我在外面还从没有住过这样的酒店。”“是吗。那真是太好了，我能从老弟你脸上看出真诚，显然我们克拉科夫确实有特色的。我真是太高兴了，不知道恺撒老弟能不能具体说说你所感觉的我们克拉科夫的奇特之处呢，呵呵，请不要介意，这是我工作的一部分，时刻提升酒店的品质就是我这个主管干的活。想必恺撒老弟你一定会感觉不可置信吧，作为一名晶化巫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