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幕 永远的记忆，心头的哀伤

“轰隆隆……”又一声雷鸣从天边传来，陈纹应声望去，雷鸣的方向来自耶路撒冷那里，那边也开始了。“居然在我后面吗？嘿嘿，看来没有想像中的那么麻烦啊。”陈纹收回目光，重新盯着头顶的乌云，身上的气势又盛了几分。头顶，乌云翻滚，随着那道压力的迫近，越是剧烈起来。终于，在某个不知明的临界点，所有乌云都停止了躁动，一时间，安静下来。“来了，会是什么呢？”陈纹喃喃自语。“嗷！……”寂静之后是一声冲下的长啸，却不是发自陈纹之口。那乌云与天空的交汇处，迅速收缩，气态的云气很快变化成液态，又凝结成冰晶，冰晶急剧收缩，融合成了一个方圆二十多米的大冰球，快速向陈纹冲击过来。而冰球背后，是一道水桶粗的闪电，银灰色的，竟然飞得比更慢。闪电之后还有天劫，那是一条如长蛇般的神兽，全身都由闪电汇聚成，在那长蛇的大嘴上，长着两根长长的胡须，分外耀眼。“东方蛟龙？！”陈纹惊讶的看着来物，刚才那一声长啸，他还以为是一条苍龙。却如何料到竟是中国古代的神蛟。那传说中可以呼风唤雨，在人间称霸的荒古神兽。“看来地球与星海，波澜确实有联系啊，真想知道那些传说是不是真的。”陈纹翅膀一拍，不退反进，迎上那巨大的冰球。这一次变身，还是陈纹自晋升晶化之后头一遭，陈纹也没有想到他的龙躯已经有近十米高大了。这样的个头对苍龙来说已经是迈入了成长期，可以喷出龙息了。大嘴一张，喉咙里传来细微的瘙痒感觉，陈纹无师自通的喷出大口龙息。苍龙的龙息是风刃。成年苍龙的吐息可以切开波澜世界最坚硬的金属，陈纹虽才刚刚到成长期，那坨由乌云制造而成的冰球却是不放在眼里。只见随着陈纹嘴巴闭上，一道长达三十多米，由数十道几米宽的风刃组成的吐息龙卷风划破长空，迎面撞击在冰球上。轰隆隆几声巨响生成，若大的冰球便化作上百颗小冰碎四散开来，风刃也随之消失。冰球之后是闪电，它的速度依然不快，但陈纹却没有尝试去躲闪。这是大道天劫，陈纹早已被星海世界的本源气息锁定，除非冲破空间壁垒，逃到别的世界去，陈纹是如何也逃不掉那闪电的，唯有击散或硬扛陈纹没有打散闪电的手段，只能用身体去扛，可以说十分吃亏。但他却惊反喜，身体里暗暗运行起陈家秘法，天雷炼身。作用如其名，天雷炼身是陈家无数代先祖一次次从失败中总结出来的炼体之法，是陈家绝不外传的绝秘。实事上，若不是陈纹两个天赋都灵魂系的，他早在五岁的时候就应该同哥哥姐姐们在家族人造的天雷中炼体了。闪电速度不快，陈纹飞得却是极快。远远看去，倒不像是闪电在劈打陈纹，而是陈纹一头撞上了那水桶粗的银灰闪电。接触的一瞬间，陈纹就发现了不对。这银灰闪电不仅仅只是闪电，里面还蕴含有空间之力，灵魂之威。难怪飞得不快。陈纹眼睛不受控制的闭了一下，再睁开时，天地已变。原本的乌云不在了，闪电不在了，那神威凛凛的东方蛟龙也不在了。眼前是一个繁华的大都市，陈纹的身体从龙躯变回了人形，几百米的马路上有一群骚乱的人群。哭喊着，焦急着，或在打电话，或向身边的人倾诉，似乎是发生了车祸。陈纹眼尖，一扫眼便看见了许多熟人。自己的父亲，母亲；晚秋的父亲，母亲；刘冬，邹俊，王冲，这些自己最要好的朋友都在其中。陈纹哪里还不明白那人群的中央是什么。“心劫吗？还真是不留情面啊。”陈纹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这场人间悲剧是因他的执意而造成的，八年来，他无时无刻不在自责着。两对父母因他失去了儿女，失去孙儿，失去了生活的希望。一群兄弟因他失去了一个长伴三十多年，从穿开裆裤时就在一起的至交。还有，还有一个五岁的小孩因他失去了父亲，母亲，和自己的生命，人生的诗篇还没有真正开始，就轰然落下，从此只能长眼地底，永无天光。陈纹一步一步向人群走去，心随着脚步声的响起而砰砰跳动，带起一串串深沉的殇。“儿啊，晚秋啊……你们怎么就这样去了，留下我们几个孤寡老人怎么活啊。”这是母亲的声音，她哭得撕心裂肺，陈纹也跟着撕心裂肺。泪水再包不住，顺着脸颊泊泊流下。“医生，他们真的没得救了吗，求求你们了，再看看吧。”这是父亲的声音，他一辈子没向谁低过头，今天再也抗不住了，托着医生的手，怎么也不想让他离去。此时，在他的心里，或许那医生在看看，他的儿子女儿就能活过来。陈纹站在人群中央，止不住流泪，人们看不见他，他已料到，却如何也无法泰然处之。几个警察正在收敛尸体，有好几具，看来除了他们一家人，还有别的人随着这场车祸逝去。尸体早已面目全非，晚秋的胳膊没有了，陈纹自己的脑袋被压成了柿子。成孩子的身体……竟然上半身都没有，只留从肚子以的部分，肚子里的五脏六腑漏得到处都是。陈纹以手掩面，他感觉自己想吐，把一切吃过的，喝过的，都通通的吐出来。可是那样又有什么用？“好伤心，原来在真正在乎的伤心面前，男人和女人根本没有什么区别吗？谢谢你让我体会这些。”陈纹抬起头，看着什么都没有天空，神情不知何时坚定起来。“过去的，我没有能力挽救，现在的我不想失去，未来的，更不应该。”“你为什么这么快就醒来了？”一道莫名的声音出现，传进陈纹的耳朵里，周围的父母兄弟却是没有反应。“因为，我不想失去。”陈纹坚定的说道。“那又如何，不想便能不会吗？”那声音满含讥讽，对陈纹的言语不屑一顾。“是啊，不想并不代表不会。所以还要去做。”说着，陈纹猛然跳起，如离弦的箭。“咔嚓。”周围的世界支离破碎，随即化作点点星光，消失不见。光没了，空间没了，剩下的是无边的黑暗和孤寂。“想要这样吗，你果然很行啊，一下就抓住了我心中的漏洞。”陈纹站在没有一丝光芒，绝对黑暗，感觉不到时间空间的地方，冷漠的说道。没有声音回答他，世界一片孤寂。“不错，我最怕的确实是孤独，所以我珍惜身边的每一个朋友，每一个亲人。但我为什么怕孤独，你知道吗？你不知道，所以你制造的这空间对我真的没得用啊。”向前迈出一步，手指在身前轻轻一点，咔嚓声再次传来，黑暗慢慢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