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抽完了一支烟,忽然看见一个黑影从山脚下向一片小树林走去,那黑影走路发出的“哧哧”声清晰可闻。我看了一眼栗子,只见栗子还在那里卖力的挖坑,这黑影绝对不是栗子。而且栗子身子瘦弱,个子不高,而那个黑影是身材高大的人。我感到事情不妙,这黑影是谁?他什么时候过来的?我们在烧尸体、埋骨灰等一系列的动作,他到底知道多少?我扔掉烟屁股,立即向黑影追过去,我一定要看看这是何方神圣。黑影在前面不紧不慢的走着,我也迈开步子,大踏步向黑影走去。但是不论我走得多快,总是里黑影有一截距离,怎么也跟不上去。我感到很奇怪,不禁飞跑起来,我就不信我追不上黑影。但是很奇怪,不论我怎样跑,就是追不上黑影,他一直在前面不紧不慢的走着,却总是与我保持一定的距离。我追了一截,看看接近那一片树林了,我停下来,发现黑影赫然不见了。我停下来,确信已经看不见黑影了,我心里狐疑加紧张,不知道这个黑影是谁?他到底要干什么?我停了一下,就迈开步子,走进了树林,我到是要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人?但是当我走进树林里,看到的只有树木和花草,什么人都看不见,地上也没有人走动的痕迹,似乎那个人到了这里面就自然消失了。我还是没有死心,仍是踩着柔软的草木向前走着,走了有一箭之地,树木已经很稀少了,但是四周黑漆漆的,很是渗人,但是我一点儿也不害怕,我不知道哪里来的这个胆量。地下草木也很稀少,四周很宁静,一点儿声音都没有。在夜晚昏暗的光线之下,我模模糊糊的看到不远处的一棵一人粗细的树木下歪躺着一个人影。我心里想,果然找到你了,原来你在这里等我。我就向那颗树木走去,那个人影只是歪躺着,一动也不动。但是我越是向他靠近,心里越是感到无端的悲凉和不安,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但是这种感觉随着我靠近那棵树却是愈加的强烈起来。我走到了树底下,向那个黑影一看,不禁使我大吃一惊,那黑影居然是一具高大的白骨,这白骨是坐在树下,四周长了稀疏的野草,他的头低垂着,胸口插着一把上了锈的短刀。看来这个人被人谋杀在这里,从白骨腐烂的程度来看,死亡时间大约也有好几年了。这人到底是谁?怎么会被人谋杀在这里呢?我的好奇心就上来了,扒开白骨四周的野草,发现这人死时穿着一件军裤,所以下身的骨头全部在军裤里面。看来这人死的时候只穿着裤子,上身白骨历历在目,没有任何衣服包裹,上身原本就没有穿衣服。既然他穿了军裤死的,说明这个人原本是个军人。这个军人为什么死在这个地方呢?而且还被谋杀的。我在军裤里翻了一下,除了一把生锈的左轮手枪外,还有一个用胶纸包裹的一个信封。我打开胶纸,抽出信封一看,上面写了几排字,由于长时间放在野外,这些字有些模糊了,由于在这么黑的夜晚,我也看不大清查上面写了些什么。我扔掉胶纸,将信封揣在自己的口袋里,想带回去仔细看看。收了信封后,就再也找不到任何的东西了,看来除了这个信封外,没有什么信息了。我四周看看,想找到引我到这儿来的人影,可是我看了许久,就是找不到,难道这个人影就是这个死去的人的鬼魂吗?是它引我到这儿来发现这具尸体的?我虽然想到鬼魂,心里却一点儿也不害怕,我似乎天生就是不怕鬼魂的人,我也不知道我失忆之前是不是这样子的,但是现在我的胆子很大。我又向前走了一截,直到走出了这片小树林,都没有发现我见到的人影。我只好折回来,重新回到我烧尸体的地方。可是我回来后,栗子却不见了。栗子挖坑的地方都整理干净,上面也盖了些碎草木,用以遮蔽地面,不被别人看见。看来栗子是惯于做这种事,但是他现在的人去了哪里呢?我们来时的皮卡车还在,栗子应该没有离开啊。正在我寻找栗子的时候,忽然听到在另一侧山腰处栗子呼喊我的声音,原来他是找我去了。我答应了一声,不一会儿,栗子就上气不接下气的跑来了,并且埋怨道:“潮哥,你到哪儿去了,让我好找啊!”我说:“我没事,就在这里转一转。”然后我又问道:“你有没有看见这儿有别人啊?”“有别人?不可能啊,这荒郊野外的哪里有别人啊?”栗子不解的问我,“潮哥,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了?”“我好像发现有个黑影到那个树林里去了。”“什么?黑影?”栗子吃惊的说道,不过一会儿过后又冷静下来道:“没事的,潮哥,咱们把尸体都烧成灰了,即使有人把骨灰挖出来又能怎么样呢?其实这儿就是乱葬岗,咱们w市黑社会很多,每天不明不白死的人也很多,大多都埋到这儿来,谁能一一去查啊。”我感到栗子说的话很有道理,便没有去细想,就和栗子一道回去了。……“周潮,你来看看这是什么?”耳边忽然响起山洪的声音。我心想山洪不是被我打死了吗?他怎么还在这儿呢?我勉力睁开眼睛,果然看见山洪站在我的身边,他的身边还躺着一个穿白衬衣的男人,此时山洪的手正指着那个男人。我努力使眼睛睁得大大,看向那个男人,但是只是一看,我的脑子就“嗡”的一声,想要晕过去,原来那躺着的男人居然是我。“哈哈,周潮,看见没有,你就要死了,就要死了……”山洪一直笑着,笑得我的脑子都要裂开了,我抱着头大呼道:“对不起,山洪,是我杀了你,我不是有意杀你的,求你不要回来缠着我了!”“你杀我,哈哈……,你怎么能杀得了我呢?其实是我杀了你,是我杀了你……”山洪的声音不停的回荡在我的脑子里。我勉力睁开眼来,就看见山洪手里握着枪,森然的枪口正对着我的胸口。我吃惊的看着山洪,求饶道:“山洪,不要,不要杀我……”但是山洪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他扣动了扳机,“嘭”的一声,一颗子弹就射到了我的胸口之上……我猛地从**坐起来,身上汗如雨下,胸口还在隐隐作痛。睡在我一边的慧英也醒了过来,拉亮电灯,不停的用手抹我的胸口道:“潮哥,你是不是做恶梦了,半夜三更的惊醒?”我恢复了神智,才知道我和栗子回来后,洗了澡就和慧英睡去了,刚才不过是一场噩梦罢了,可是我怎么感觉这个梦的轮廓这么清晰,就像是真的一样。难道这样的情景真的发生过吗?再一想,管他什么,反正山洪已经死了,难不成他还会从地底之下爬出来,朝我开枪吗?再说,我现在的双手能够接住子弹,他也射不死我啊。慧英拿来一条毛巾,帮我擦干额头的冷汗,我说道:“做了一个可怕的梦。——我没事了,你睡去吧!”慧英见我确实没什么事,也就自行睡去了。我下了床去了卫生间洗了洗流汗的身子。当我从卫生间里出来时,忽然看见我从那个无名的军人身上带回来的那个信封。我晚上回家只顾着和慧英亲热了,忘了仔细看这个信封了,还好信封还是原封不动的放在我大衣口袋里。我从口袋里抽出那个信封,在灯光下看那上面的几排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