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0章 安稳【十】

“你这个死丫头，一走就是两年，把我这里当成什么了？”莫姐气急败坏的瞪着我，说着说着眼神突然一软，叹道：“要不是玖之告诉我我还什么都不知道，你啊……”和莫姐的交情说深不深说浅不浅，她这样挂念我让我无比感动。“我可是因为你结婚了才回来的。”我咬着奶茶上的吸管说道：“你突然寄喜帖给我，吓了我一跳。”莫姐和卫风的事我听阮玖之说过一些，但零零散散的知道得并不多。“卫风他人很好，又体贴又有耐心，我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妈了，又不是正值花样年华的少女，没有了挥霍的资本，除了卫风再没有人会这般对我了。”莫姐大抵看开了些什么，以前忌讳到逃避的事现如今已经可以用如此平和的心态说出来了。其实我好奇的，始终是念儿的父亲到底是谁，不过这是莫姐的私事，我也不便多问。我只知道就算莫姐嫁给卫风，她内心深处永远会留着这么一个位置，念儿的亲生父亲，她曾经想要过一辈子的男人，让莫姐愿意生儿育女的那个人。其实我最不想见到的应该就是卫风了吧，因为我的关系带走了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弟弟，那些年和他朝夕相伴，我把卫子楚从他手中“抢”走，却又那般轻易的松开了他的手。大概也正因为这样，我把所有对卫子楚的愧疚与怀念统统都转移到了卫风身上。“卫大哥。”我有些不敢看卫风，虽然他们兄弟两人长得并不是很相像，但我就是可以在卫风身上找到卫子楚的影子，同样都是温文尔雅的男人。“这两年，苦了你了。”卫风眼中完全没有怨恨，甚至连一丝的责怪都没有，他只是有些怅然若失的说：“你要对自己好一点，好好照顾自己，我想这也是阿楚最希望看到的。”不是不责怪，而是因为卫风太了解卫子楚，他更是清楚的知道，卫子楚就算牺牲自己也会保住我的这种信念，因为知道这点，所以才不忍责怪。卫风不希望卫子楚的死会给我造成任何负担，他的喜欢是那样伟大，不应该成为负担的。“是我对不起他。”明明那些年卫子楚这般喜欢我，喜欢到愿意委曲求全，只以哥哥的姿态陪伴在我的身边，我却始终把他的喜欢当做儿戏，不曾放在心上。如今的我不会轻易哭泣，即便再痛，也会咬牙忍过去。这就是成长。我听乔芸歌说沈碧茹自从知道卫子楚的事后就一病不起，身子越来越差，已经在医院住了好久，顾淮民一直陪着她，不曾离开分毫。我听过之后沉默了许久，我想我和沈碧茹大概是这全天下最不像母女的母女了。乔芸歌旁敲侧击的问我要不要去看沈碧茹，我摇头拒绝，我想沈碧茹应该一点都不想见到我吧。可我还是忍不住偷偷去了医院，沈碧茹脸色果然十分不好，眼神有些空洞，脸上也没有多余的表情，顾淮民为她擦手，她好似什么都感觉不到一般只是呆呆的看着某一处发呆。我站在那里很久，终是湿了眼眶，却没有推开这扇门的勇气，悄无声息的离去。因为我慌乱的离去，也并没有看到沈碧茹原本空洞的眼神突然亮了一瞬，然后又暗了下去，最终变得好似，死一般的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