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丁姑娘大吃一惊,急忙拔剑回身,厉声道:“谁?”其师妹也赶忙持剑护住受伤五位同伴。两女面向石子袭来的方向看去,只见一名二十岁左右的年轻公子站在一株大树下。那位丁姑娘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阻拦于我?”出手之人,自然就是慕容燕。只听他道:“这位姑娘,这位大师已经毫无反抗之力。你有为何还要刺瞎他的眼睛?不觉这样做太辣手了吗?”那丁姑娘道:“这种魔教妖人,留在世上只有多害好人,杀得一个,便是积一分功德。你到底是什么人?莫非也是魔教妖孽?”慕容燕摇了摇头,道:“在下与明教毫无关联。”那丁姑娘道:“哼,就算不是魔教妖人,也是他们的同党。”慕容燕哈哈笑道:“素闻峨嵋派丁敏君没将灭绝师的本领学到多少,到是将其心狠手辣的行事方式学了个*分,而且还别出机杼,无师自通了搬弄是非、颠倒黑白的本事。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丁敏君闻言大怒,大骂一声:“找死!”长剑一摆,一招“轻罗小扇”就向慕容燕刺来。慕容燕轻轻一笑,迈开“凌波微步”侧身避过这一剑,随即右手切入丁敏君剑招的破绽,施展出空手入白刃的功夫,在丁敏君的手腕上一切。丁敏君只觉手腕一麻,当即五指一松,长剑脱身而出。慕容燕顺势一捞,将长剑捞在手里。手腕一转。一剑刺向丁敏君。丁敏君只见一道剑光如电般射来,有心闪避,但自己的念头刚刚转动,剑尖就指在了自己咽喉。丁敏君吓得双目紧闭,心中大叫:“我命休矣!”。但等了半天。没有丝毫感觉。睁眼一瞧,正迎上慕容燕似笑非笑的眼神。只见剑尖正停在自己喉咙半寸处,未进分毫。这时,丁敏君的那位师妹见师姊遇险,急忙挺剑来救。慕容燕收回长剑,架开刺向自己的长剑。丁敏君趁机连忙后跃。拉开与慕容燕的距离。她师妹见师姊已经脱险,也不再进招,退到丁敏君身前,将她护在身后。慕容燕望着挡住丁敏君身前的这位长条身材,肤色雪白的美貌女郎。其实。慕容燕在听到“彭莹玉”三个字的时候,就已经猜到了在场诸人的身份。眼前这人应当是武当殷梨亭的未婚妻,灭绝师太现今最钟爱的弟子纪晓芙。只听慕容燕道:“纪女侠倒是心地善良,倒是与某些人截然不同。”说着,拿眼瞟了丁敏君一眼,意思是“某些人”就是她。丁敏君本来一直就嫉妒这个师妹既貌美又受师傅宠爱。此时刚在慕容燕的剑下死里逃生,正心神不定,听慕容燕损自己而赞师妹。顿时一股妒恨之意涌上心头,狠狠的瞪了纪晓芙一眼。纪晓芙似乎感受到了师姊的目光,开口道:“你不要再挑拨离间了。我们师姊妹感情深厚。岂是你能够挑拨的?”她这句话既是说给慕容燕听,也是说过丁敏君听得。是要提醒她,大敌当前,不要中了敌人的离间计。慕容燕晒然一笑,道:“是吗?我看不见得。好了,废话不多说。你们是自己离去,还是让我赶你们走?”丁敏君现在已经定下了心神。暗忖:“现在昆仑、少林的两位师兄和海沙帮的两位大哥都已身受重伤,动不了手。而自己师姊妹两人看起来也不是眼前这人的对手。看来今天是没有办法对付彭和尚了。”于是便道:“今日我们认栽。还请阁下留下万儿来,好让我们回去向师父交差。”慕容燕道:“怎么?日后还想找在下报仇吗?”丁敏君道:“阁下不敢吗?”慕容燕道:“有什么不敢的,不过一个名字罢了。就是你们找灭绝师太来,在下也不惧。你听好了,在下慕容燕。”丁敏君在心中默念了几遍“慕容燕,慕容燕”可左思右想,也没想出江湖上什么时候有了这号人物。当下只得作罢,想回去之后再做打听。便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后会有期。”转身和纪晓芙出林而去。丁敏君和纪晓芙走后不久,常遇春和张无忌从大树后转了出来。常遇春奔到彭莹玉面前,将他扶起,道:“弟子袁州‘弥勒宗’常遇春,见过彭大师。”彭莹玉道:“你是周子旺的部属?”常遇春道:“是。”彭莹玉点了点头,转向慕容燕道:“彭莹玉谢公子救命之恩。”慕容燕道:“彭和尚,我听说过你。听说你这几年一直为了反元而多方奔走。蒙古人残暴,我救你非为其它,乃是因为世上多一个向你这样热心反元的人,就能早一天将蒙古人赶出神州。”彭莹玉沉默片刻,道:“不管怎么说,公子救了我是事实。日后公子有用得上彭莹玉的地方,尽管开口。只要毁义叛教之事,彭莹玉万死不辞。”这时常遇春开口道:“彭大师,弟子正要去找胡师叔治伤。弟子见大师受伤颇重,不如和弟子一道去吧?”彭莹玉道:“可是‘蝶谷医仙’胡青牛?”常遇春道:“正是。”彭莹玉道:“善。”常遇春看了看受伤倒地的五人,问道:“这五人如何处置?”慕容燕道:“他们现在已经毫无还手之力,咱们现在杀了他们,实在胜之不武。我看他们受伤颇重,也不知能不能活下来,不如让他们自生自灭吧?”常遇春看向彭莹玉。彭莹玉道:“我的性命都是慕容公子救下的,慕容公子怎么说,就怎么办。”常遇春道:“既然如此,就便宜这几个人了。彭大师。咱们走吧?”说着,扶起彭莹玉,和慕容燕、张无忌一起走出了树林。慕容燕等人走后,过了盏茶时间,树林中走出一个人来。那名长须道人惊呼道:“白龟寿!”白龟寿冷冷一笑,道:“几位追了白某这么久,现在轮到白某讨回点利息了。”说着一剑一个,将五人尽数刺死。###慕容燕四人离开树林后,找了个地方又歇了下来。到得天明,才又启程。走了数里。转到一条大路上。一处三岔路口,转了几个弯,迎面却见一块山壁,路途已尽。四人谁都没去过蝴蝶谷,常遇春也只是知道自家师叔隐居处便在左近。可具体路途怎么走,却是不明白。正没作理会处,只见几只蝴蝶从一排花丛中钻了进去。张无忌道:“那地方既叫蝴蝶谷,咱们且跟着蝴蝶过去瞧瞧。”常遇春道:“好!”也从花丛中钻了进去。过了花丛,眼前是条小径。四人行了一程,见蝴蝶越来越多,或花或白、或黑或紫,翩翩起舞。蝴蝶也不畏人。飞近时便在四人头上、肩上、手上停留。四人知道已进入蝴蝶谷,都感振奋。行到过午,只见一条清溪旁结着七、八间茅屋。茅屋前后左右都是花圃,种满了诸般花草。常遇春道:“到了,这是胡师伯种药材的药圃。”他走到屋前,恭恭敬敬地朗声说道:“弟子常遇春叩见胡师伯。”过了一会儿,屋中走出一名童儿,说道:“请进。”常遇春携着张无忌的手。和彭莹玉、慕容燕一起走进茅屋,只见厅侧站着一个神清骨秀的中年人。正瞧着一名童儿扇火煮药,满厅都是药草之气。常遇春跪下磕头。说道:“胡师伯好。”胡青牛向常遇春点了点头,道:“周子旺的事,我都知道了。那也是命数使然,想是鞑子气运未尽,本教未至光大之期。”他伸手在常遇春腕脉上一搭,解开他胸口衣衫瞧了瞧,说道:“你是中了番僧的‘截心掌’,本来算不了什么,只是你中掌后使力太多,寒毒攻心,治起来多花些功夫。”指着慕容燕、彭莹玉、张无忌问道:“这些人是谁?”常遇春道:“师伯,这位是咱们明教的彭莹玉,彭大师。这位公子是我的救命恩人,慕容燕,慕容公子。这孩子叫张无忌,是武当派张五侠的孩子。”胡青牛一怔,脸蕴怒色,道:“他是武当派的?你带他到这里来干什么?”常遇春将如何保护周子旺的儿子逃命,如何为蒙古官兵追捕而得张三丰和慕容燕相救等情说了,最后说道:“弟子蒙他太师父救了性命,求恳师伯破例,救他一救。”胡青牛冷冷地道:“你倒慷慨,会做人情。哼,张三丰救的是你,又不是救我。你见我几时破过例来?”慕容燕插嘴道:“胡先生,这位小兄弟不光是武当张五侠之子,还是贵教白眉鹰王殷法王的外孙。你给他医治,也不算破例。”胡青牛这些年一直在蝴蝶谷隐居,久不闻江湖中事。所以虽然当年张翠山和殷素素的事,因为牵扯到金毛狮王谢逊和屠龙刀,而在江湖上炒得沸沸扬扬,可他却一点不知。此时闻听此言,心意稍动,点头道:“哦,他是天鹰教殷白眉的外孙,那又不同。”走到张无忌身前,温言道:“孩子,我向来有个规矩,决不为自居名门正派的侠义道疗伤治病。你母亲既是我教中人,给你治伤,也不算破例。你须得答允我,待你伤愈之后,便投奔你外祖父白眉鹰王殷教主去,此后身入天鹰教,不得再算是武当派弟子。”张无忌尚未回答,常遇春道:“师伯,那可不行。张三丰张真人有话在先,他跟我说:‘胡先生决不能勉强无忌入教,倘若当真治好了,我武当派也不领贵教之情。’”